不只是她，李栎也很期待沈晗究竟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只见沈晗对着他们露出甜甜的微笑。
“能再要点酒吗？”她慢吞吞地问道。
颜清歌——“卒”。
“不行。”
“一点。”
“……不行。”
“就一点，一点点。”
在沈晗软磨硬泡之下，颜清歌终于放松了标准，允许她又喝了一小杯烧酒。
“最后一杯了。”颜清歌在她耳边反复强调着。
沈晗哼哼哈哈地应了，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炭炉红火，热气蒸腾。桌上四人尽皆酒足饭饱，闲聊的话题也逐渐收拢，最终又不可避免地集中到了他们原本的职业上来。
探讨了比赛，自然而然聊到神殿即将迎来的一次重大更新。游戏方讲明了，这次更新会调整琴师的难度和自由度，可以预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个职业有望打个分身仗了。
“欸，你之前和天狼比赛的时候琴师用的很好嘛，”聊到这，颜清歌自然而然地和李荔说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琴师那么有研究，深藏不露呀。”
她说着撞了撞李荔的手肘，“有什么秘辛，分享分享。”
沈晗正低着头拨弄她盘子里的牛舌，听到这里如同小狗听到狗哨，刷一下抬起头，附和道：“对，分享分享。”
李栎冷眼旁观，看过那场比赛琴师是怎么大杀八方后，沈晗才应该是那个最感兴趣的人吧，如果她这会是清醒的状态，碍于她自己也喜欢用琴师的关系，恐怕她没办法像颜清歌那样，光明正大的询问。
但现在，喝嗨了的她，显然摆脱了那些禁忌。
李荔没说话，他也没话可说。
鬼知道那场比赛李栎是怎么依靠琴师做到这些操作的。
本来是无言以对的沉默，但在别人看来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李荔是不想说。
“你是不是怕我偷师？”沈晗直言不讳地问。
她直勾勾地盯着李荔，忽地一摆手，“你也太小看我了，”说着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音量同时高了八度，“你说吧，我不听！不听！”
捂耳朵还不算，沈晗又开始哼歌，啦啦啦地越唱越大声。
颜清歌捂住脸。
妈呀。
她立刻丧失了询问琴师的兴趣，忙把沈晗的手从她耳朵上拿下来。手被颜清歌握住后，沈晗的歌声停顿下来，转向她懵懵地问：“这么快就说完了？”
颜清歌：“……”
她飞快地转向李荔，假装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思维相当有跳跃性地提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不知道郎拓最近的微信‘在读’什么？”
怎么又聊到微信在读功能了？李荔不明所以地摇头。
“太极的入门原理，太极慢动作详解，还有，”颜清歌抿嘴笑，“太极：没有基础也能学。”
“噗。”
李荔还没怎样，李栎当先喷笑，“他想学太极？为什么啊？”
“据晓峰的可靠情报，这就是天狼赛后想出来的办法，打算借由太极的原理，运用到游戏中，抵抗来无影去无踪的‘夺魄’。”
颜清歌分析了一大篇，笑归笑，但终究有些拿不准，她看向李荔，突然问了句，“会管用吗？”
沈晗大概只捕捉到最后那句“管用吗”，没等李荔说话，又一次自觉地捂住耳朵：“你说你的。我不听我不听。”
李荔：……
“其实学点太极也是个好办法。”
正当李荔无话可说时，李栎开口了，“但不在‘招’，而在‘意’，而且琴师也没这么邪门，等到新版本上线，也许我们所有的经验就都派不上用场了。所有人将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重新开始。”
对于天狼战队的举动，李栎并不意外。
“李荔”有张良计，天狼就得有过墙梯。作为第一强队，天狼肯定不会放任这个无法抵抗的技能继续壮大，一定要尽早研究出破解之道。
这个瞬间，李栎一下子有了更强的使命感——定要进一步磨练“夺魄”的威力，不能辜负了天狼那帮选手苦练太极费的那些功夫啊。
……
“我想去汉江！”
“我要去汉江！”
不知道酒精到底触动了沈晗的哪根神经，她反反复复地强调着这个念头，执拗地很。
颜清歌扑火似的连蒙带劝，可都没用，她身心俱疲的叹了口气，和喝醉的人说话太伤神了，要不怎么说，酒是害人精呢。
“你想去汉江干什么？”李栎问说。
“去看江景。”沈晗直勾勾地看着他。
“晚上看不清，白天再去看吧。”
“我还想过江……”
“没法过江，没有桥，也没有船。”
李荔斜睨了一本正经的李栎一眼，在心中吐槽：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没有船，就做一条船，我看他们用纸箱，做了条船，横渡汉江，”沈晗说到这，突然高举双手，乐呵呵地笑道，“我也要做条纸船渡汉江！”
像是被这个主意点亮了，她化作跳针的唱片，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做纸船！渡汉江！做纸船！渡汉江……”
“那可不行。”
李栎耐心十足地哄着她说，“你喝了酒再划船，属于‘酒驾’，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喝酒不划船，划船不喝酒。”
沈晗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似乎被他说服了：“……那你划。”
李栎忍俊不禁，他发现，喝醉的沈晗其实挺好哄的，只要顺着她的逻辑，给她个理由就行。这样的沈晗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听着这俩人的对话，颜清歌要抓狂了，不是吧，大晚上的整这种幺蛾子，淹死了都没人知道。她随即又反应过来，李栎也不是疯子，他不过是在哄沈晗。
这个做法让颜清歌分外不解，跟个喝醉了的人，说这么多干什么啊？
“那明天划。”
“好。”
“要自己做的船。”
“好。”
“咱们一起做。”
“好：）”
……
“还废什么话，直接架走！”
李荔忍不了了，一声断喝后，三步两步到了路边，火急火燎地招手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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