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招摇的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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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村距离最近的城镇,名字叫箭头镇大约四十里地,因它的地形跟箭头相似而得名。



    有箭头必须有箭杆,箭杆的尽头就是县城开源城。箭头镇除了箭杆那个方位一马平川,其余的都是山脉连绵,峻岭耸立。箭头镇的城内有一条绵延五里的古街,古街旁便是碧云溪,青石板路朔溪而铺,路的一边是溪水,各类树木沿溪而栽,一边是一条店铺林立的古街。



    古街后面有一个大大的商贸区,商贸区后面就是生活区。



    方圆一百里就这么一个小镇,繁华,富裕自不必说。因而这里常年都热闹非凡,行人如织,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熙熙攘攘各类杂音不绝于耳。



    昨日秦虎表现良好,秦沈氏便恩准了他跟随秦福去镇里玩耍,甚至秦虎提出要买纸墨笔砚,秦沈氏犹豫了三秒,也答应了。大儿子秦龙在家招待今天来帮忙的村人,所以没有同行。



    当秦虎父子出发时天还未亮,秦丝凌还在睡眠之中,否则她一定会吵着跟着去。



    父子二人出了秦村,秦福就执意要背着秦虎赶路,吓唬他小孩子走太远的路长不高。拗不过秦父,秦虎有些心动地爬上秦父宽厚的背,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汗味儿,熏得他如喝醉了酒似的,两世为人,今天第一次爬上了父亲的背。



    这一刻,秦虎又被感动了,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然后在秦父的脖子上狠狠地亲了一下,说:“父亲,虎儿一定要让咱家过上好日子,而且要让您和娘亲变成仙人,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说吧,在父亲背上的秦虎,还用小胖手抹了一眼泪花。



    秦福心里暖暖的,哈哈大笑:“好、好,我们的虎子以后要做仙人,想到哪里去,念个咒就到了,比爹这量路的脚强多了。”秦福没当真,小孩子向亲人表达爱意,常常这么干,我长大了要买大房子、要买车子、甚至连飞机火车都会归入老爹老妈名下,只要他们认为是好的东西都会一股脑儿买回来大送特送,可是有的人长大了连自行车都舍不得送父母的也大有人在。



    趴在父亲宽厚的背,搂着父亲厚实的脖子,享受一下做儿子的感觉就行了。都十来岁的人了,没那么娇贵。没走多远,秦虎就吵闹着要下来走路,这一次,执拗的儿子占了上风,父子两只好一前一后赶路。



    父子俩边走边聊天,秦虎自然要打听箭头境的一些势力分布情况。其实,秦福知道的也不多,也不详细。但他还是尽量乐滋滋地给儿子讲解。



    “一盐沈,二灵王,三木陆,四药赵,箭头境主要被这四大家族所掌控,这四大家族算得上箭头镇最有权势,最为富贵之家。倘若触犯了这四家中的任何一家,性命难保。”秦福望了望前方伸向远方的山路,笑着道。



    “三木陆,想必就是陆家了,那为何要叫三木陆呢?”



    “三木陆指的就是奶奶的娘家,这陆家占据南边万木林,盛产铁幽木,这种木头硬胜于铁,却远较铁轻,引得各宗派各郡争购。”秦福有些黯然,也有些骄傲地说。



    “哦,原来是卖木头的,实力排在第三,所以就叫做三木陆。”



    秦福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是这么个说法,但这排名却不一定代表着实力强大与弱小,这叫法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人们习惯了而已,说不定奶奶的娘家实力第一也说不定。”



    “那可称得上古老世家了,其他三家又有什么说道?”秦虎仰起脸问。



    “一盐沈指的就是沈家,这沈家位于北方,占据箭头镇唯一的一块盐湖,成年出产食盐,十足富有。二灵王指的就是王家,这王家位于西边,占据西岭灵矿,对修炼之人大有裨益,所以精英弟子极多。四药赵,指的就是赵家。这赵家位于东边,赵家以制药为生,也颇为富有。而四家都把大本营建在箭头境,其他的地方都派得力的弟子前去经营。”秦福用手掌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嘿,四大家族都挤在箭头境这个方寸之地,不干架才怪。”秦虎笑道。



    “咦?”秦福好奇的咦了一声,瞥了眼胖胖蹬蹬的秦虎,当年他老爹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没想到,这四大家族会干架,这儿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嘿,青出于蓝,比他爹强。



    “这四大家族互相之间,的确是虎视眈眈,剑拔弩张,争吵不休。因碍着乡里乡亲的几分情面,这家族弟子之间有的还有着亲戚关系,所以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械斗。不过听你爷爷说,在几百年前,这四大家族不知道为了什么宝物,王、赵、陆三家联合起来,对沈家大肆进攻,这沈家也当真了得,以一敌三,硬是斩杀了王、赵、陆三家家主。



    不过自己也元气大伤,精英弟子死伤殆尽。



    到最后三家也吞并不了沈家,沈家当然奈何不了三家。自此一役,沈家却也由首屈一指滑到最末。不过每隔百年,沈家必会出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压得其他三家喘不过气来。但这个惊艳的人物,却总是在四十岁左右就得病而亡。



    因为有这个暗疾,沈家也不敢凭借一人之力发动战争,万一如几百年前一样,三家联合杀向沈家,沈家就得面对灭族之祸。沈家每隔二十年才有那么二年时间居于上风,其他时间却是居于弱势。由于大多数的时间居于守势,使得大多数沈家家族弟子为人谦和恭顺,以理服人,王、陆、赵三家却是蛮横得多,彼此间争斗亦是激烈得多。”



    ······



    四十里的山路,走走谈谈,整整耗费了父子俩大半天的时间,还好起得早,到早上十点的时候,父子俩终于赶到箭头镇,二人便直奔商贸区,此时,父子二人却起了争执。



    秦虎要先买笔墨纸砚,好不容易来一趟,要逛一逛古街,许许多多的小作坊就在古街那边,他得开始实行计划的第一步,找石匠。而石匠就在古街一路的店铺里,这是秦福告诉他的。父亲一旦购完物,不方便逛街,也不会陪自己逛街,秦虎坚决反对。



    秦福购完物就想回去,这乔迁之喜可是件大事,他得赶回去。家里就剩下秦沈氏一个女娘之辈和一个半大孩子,他不放心。



    这要不是赚钱大计,马虎不得,秦虎也不会这样蛮不讲理,他也有个小心思,让人制作磨豆腐的石磨需要钱,他得想办法从父亲口袋里掏出来。只有制造问题,他才有机会。



    两人谁也不让步,秦虎提出,分道扬镳,秦父去购物,他逛街,回去在商贸区出口碰头。说完转身,迈着小胖腿就蹬蹬地向古街走去。这一手亲情绑架,把秦父吓得半死,想法不错,节省时间,但秦虎十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失了怎么办?父妻俩不得哭死,在逛街时被人磕着、碰着,怎么办?秦沈氏还不得把他剥皮抽筋。而且这街上车如流水,人多如织,一旦错身,再遇上就千难万难,自己又到哪里去找这个小祖宗,想都这儿,不寒而栗。



    秦福急中生智,他快步向前,一把拽住儿子:“虎儿,你是去逛街呢,还是去吃烤肉,吃了烤肉的话,那就只能下次来逛街,你选哪样?”秦沈氏一直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带孩子,要想办法,不要轻易对孩子说‘不’,别那么简单粗暴否定儿子的愿望。要出选择题,不知不觉就把问题解决了。



    像秦虎这样的家庭,一年难得吃几回肉,肉的香味是孩子致命的诱惑。普通的孩子还真入了秦父的愿望,可是秦虎不普通,他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理工男,这种对小孩子的智商套路,对他来说是免疫的。



    他用好奇宝宝的眼光瞥了一眼沾沾自喜的秦父:“先逛街,再吃肉,或者这次逛街,下次吃肉。或者边吃肉,边逛街。爹,你看我多厚道,你只给我二选一,我却给你三选一。”,这是赤裸裸的智商挑衅。秦虎心中暗喜,只要你想哄我,不愁你不掉进圈套。



    看着孩子白里透红的脸蛋,又挺又翘的小鼻子,肉嘟嘟的两腮,小脑袋抬得高高的,洋洋得意的狡黠样子。秦父爱心泛滥,先是摸了摸孩子的头,一把就把孩子抱起来,亲一亲孩子的小脸蛋,道:“你让我抱一会,我就答应你。”



    这孩子,不抓紧抱两年,大了再想抱抱,是没指望了,也不知道被哪个大姑娘又搂又抱了去。



    “爹,疼,你胡须扎着我了,真是的,每次都用哄三岁小孩的招数,能不能换一个新鲜的!”,秦虎一边挣扎着躲避,一边嘟嘟囔囔。



    “好,好,来个要动脑筋的,1加1是多少?”,秦父哈哈大笑,故意用最简单的问题激他。秦虎瞪了他一眼,不吭声,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秦父悻悻然,忽然记起前段时间大家闲聊时,出的问题:“好,我出个智商高的问题,看你知道不知道?”



    秦虎大喜,鱼上勾了,费这么大心思,等的就是这一刻,空手套白狼,凿石磨的钱有着落了,看着秦父似乎看到了一堆钱在眼前晃,笑得天摇地动,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我答出来怎么样,陪我逛街?”。



    秦父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当时自己都没想出来,你个小屁孩哪里会知道:“5比0大,0比2大,而2又比5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秦虎故作愁眉苦脸,歪着头,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盯着秦父,眼神茫然,其实心中早乐开花了!



    “不会了吧,跟我去买东西我就告诉你。”秦父洋洋得意。



    秦虎不理他,伸出两根手指,自言自语:“这是2”,另一只手手掌张开:“这个是五!”,然后小手握成拳头:“这个是0!”两只小手比划过来,比划过去,把秦父的心挑逗得一起一伏,略显紧张。



    “剪刀、锤子、布”,秦虎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到底没有让秦父失望,说出了正确答案。



    “好、好咱们去逛街!”,秦父退步,心想,在我怀里,你还不在我手心里拽着似的,三两步就快速走完整个街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何必失信小孩子。



    秦虎哪里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他凑近秦父的耳朵魅惑他:“你自认倒霉吧,其实这个问题,娘亲早就告诉我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我们再来玩,你赢了,我就听你的,买东西回家,你输了,就给我1两银子,怎么样?”



    秦父答应了,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显摆,无意之中把这道题告诉了秦沈氏,一切皆有可能,1两银子,美的吧,就算到你口袋,最后还不得乖乖交出来,自家的孩子怕啥,别人家的孩子,秦父指定不会干这种蠢事,万一输了,银子到小孩手中,哪里好意思去要。



    “13个人捉迷藏,捉了10个还剩几个?”,秦父问。“两个!”,秦虎笑吟吟地回答。



    ······



    三言两语,只个问题下来,五两银子就毫无悬念地落入了秦虎的小口袋。秦虎暗想,前世的脑筋急转弯在这一刻,火力全开,生猛的很。



    他眉飞色舞,追歼残敌:“爹,问你个问题!世界上有没有比天更广阔的地方。”,“没有”,秦父答。“有没有比海洋更深的地方?”,秦父答,“没有。”,“有没有比你更傻的父亲?”,“没有。”,秦父答。



    秦虎哈哈大笑:“爹爹大傻瓜。”,秦父也缺心眼的跟着笑,他哪里有心思琢磨其他,他在心现在就琢磨着掉进了儿子口袋里的小钱钱,待会儿买东西,怎么从这小鬼兜里套出那五两银子,怎么会有心思在乎儿子调侃他,而且他也乐意被儿子调侃,因为那叫幸福。这小子成精了,银子不进他口袋,他还不答应,真是伤脑筋。



    “爹,那是什么瓜?”,秦虎问。“冬瓜!”,“那个呢?”,“黄瓜!”,“还有那个呢?”,“西瓜”,秦虎小胖手指指这里,指指那里,不耻下问,这家伙干什么吃的,农村来的,连这个都不知道,痛定思痛的秦福还是敏人不倦。



    “爹,你是什么瓜?”,秦父一愣神。



    “是傻瓜!”,秦虎大声说。秦父苦着脸,你这样说父亲真的好吗?



    父子俩一路逛来,洒了一路欢声笑语。



    这父子二人成了街道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一些大爷大娘,婶婶阿姨羡慕得不行。



    看,别人家的父子感情多好,我家那死鬼,对孩子非打即骂。



    我有这样一个孙子就好了,儿媳妇不争气,给我添了8个千金。



    嘿,谁没儿子,用得着那么招摇吗?



    ······



    秦虎心疼老爹,十岁的胖子,老爹抱着吃得消吗?在他的坚持下,秦福又让步。



    秦虎走自己的路,看眼中的景。



    秦父领着秦虎走得很快,秦虎也不计较,他主要是来作市场调查,看看街上有没有设卖豆腐的,有的话,他就得另外想项目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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