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凤戈会心虚,会变脸,可是没有。
凤戈挑了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觉得本公子值多少银子?”在公堂上,凤戈竟然大刺刺的问道。
百姓们哗然。
然后便是麻木了。
既然他敢这么问,想必那所谓的收了银子替聂家办事,就纯属无稽之谈了。
脸皮怎么这么厚?聂溶心里骂道。“……你收了聂家几千两。”
人群中的萧樱冷哼。
看来聂家办事的人委实不靠谱,这几千两落到凤戈手中,竟然缩水到了一成。
“别几千两,说的好像聂家出手多大方似的。只有一千两。一千两听起来似乎也不少,可是本公子还真的有些看不上,我在家中时。也就够我府中上下三天花用。换句话说,你给你三天吃饭钱,便想让我背主弃义,投告你们聂家。任你们聂家差遣……还得和你们聂家一起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吗?
要让本公子卖命,怎么也得够我府中上下吃用三年五载的,也值得我泯灭一次良知。”
萧樱被逗笑了。
凤戈这人,不说话是不说话,简直闷葫芦一只。可一旦开口,能把死人说成活的。
聂溶一脸憋屈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有人脸皮这样厚。
可这人周身气度,端坐在小小的长案后,看起来不像坐在公堂上,反而像坐在金銮殿上。
聂溶甚至觉得,也许他所言非虚。
同时心里也恨自家管事胆大包天。
他亲眼见到聂老爷确实拿出了三千两。可送到凤戈手中,却只有一千两了。
此时自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聂家既然出不起本公子效命的银子,我便只能继续按自己的心意行事了。我看聂泉十分不顺眼……来人,给本公子继续打,再加上聂毅。两人一起打。唔……留一口气,别一下打死了,便宜他们两个了。”凤戈声音一落,差役冷着脸,二话不说拉过聂家两位主谋的公子。
那聂泉自然吓得面无血色。
而聂毅,聂溶的长子。他倒是一直好吃好喝,看起来精神不错。同时也庆幸自己甩锅甩的及时。
万事都有聂泉挡在前面,哪怕被判有罪,他也只是个从犯。
他再表现的胆怯点,一口咬定这事是聂泉逼迫他的。
脱身一定不难。
只是这份庆幸,到此时化为乌有。聂毅眼见着差役一脸肃杀之色,不由得大声喊着父亲救命。直喊得聂溶整颗心都要碎了。
“慢着,别动手。有话好话……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我聂家便是卖房卖地,也一定拿来给你。”差役自然不会理会聂二爷,哪怕他疯了似的往前冲,落在聂毅身上的板子也一下不差。
聂毅是受不得苦的。
才受了一下,便喊的哭天抢地的。平日佯装出来的沉稳老实都荡然无存,眼见着父亲被拦,那坐在公堂后的公子哥根本没有喊停的意思。聂毅情急之下大声嚷道。
“这些事都是聂泉主使的,我是被逼迫的。他是大伯的儿子,将来聂家的家业都是他的。我若敢忤逆他,将来连饭都吃不上。大人还请明察。”
“……聂毅你胡说。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说那几个姑娘出身贫寒,一定不敢告官,便是告官,顶多赔几个银子。你还说动她们,比买花楼的姑娘还便宜。”
“你住口。我没说过,明明是你说想尝尝鲜。你说花楼的姑娘千篇一律,没什么滋味。不如这些贫家姑娘野味十足。你还说,就喜欢她们挣扎不得的样子……”“聂毅你个混蛋。这些话明明都是你说的。你还说不管我惹出什么祸事,我爹都会替我善后的,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嫡子了,我爹最重血脉,绝不会把家业交到庶子手上……聂毅,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你现在却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大人,我招,我都招。都是聂毅的主意,有几个姑娘,我连手都没碰一下,那些坏事,都是聂毅做的……”
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
聂家这两位公子便是如此。
只动了板子,便已经把对方攀咬的面目全非了。
终于,凤戈抬了抬手,差役终于收了板子。
而此时,聂溶脸上的神情已经称得上狰狞了……
这小白脸当着他的面,故意动板子。打得两个小的哭爹喊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招了。
如今不管他再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结局了……可聂溶不甘心啊。
巴结萧樱,本是想给聂家挣个好前程的。
可最终怎么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聂溶不解,他真的想不透。这些人,堂上堂下这些人,以为事情已经完结了吗?不……他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呢。他早已背着聂淳,做了件大事。
算算时间,对方应该也快要到了。
他倒想看看,公堂上此时这个一脸得意,靠女人吃饭的家伙,能得意多久?
聂溶不再开口。
聂泉等人伤人案,终于正式开审……
根本不必凤戈开口,聂家几位公子已经竞相开口。刚才打在聂泉和聂毅身上的板子,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几个旁支家的,也急匆匆开了口。生怕自己说的晚了,罪名便落到自己身上。
比起聂泉和聂毅,他们说的要靠谱些。
哪桩是聂泉主使的。
哪桩是聂毅出谋划策的……桩桩件件,都说的清清楚楚,有故意把自己往出择的,也被另个的人拉了进来。
总之,整个大堂一片吵吵闹闹的。
差役们已经不需要执棍而立了,而是三三两两跟着一位姓聂的,埋头写供词。
这样的场景,倒真不多见呢……
招供,画押,不足半个时辰,数桩伤人案已经统一结案。
凤戈亲手勾勒,由差役当堂宣读。
聂泉,聂毅二人为主谋,画害十余个姑娘送命。其罪当斩……
至于聂家旁支家的几人,虽然不是主谋,可皆是从犯。也做了欺负姑娘的事。
只是和聂泉,聂毅相比,罪孽没有那么深重。最终判其流刑。一句流三千里,让几人都面露绝望之色。这等于他们这辈子都休想再回京城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