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剑神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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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天子送到禁宫之中,回到府上已经是一更过后,看到刘奇回府,诸葛瑾喜出望外,三两步迎了上来,带着几分急切说道,“主公,少府大人的偏厢候着。”



    刘奇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子瑜,少府大人是何时来的?”



    诸葛瑾缓声说道,“主公,少府大人午后就来了,已经等了小半天了。”



    刘奇晃了晃脑袋,“吩咐后厨送些米粥上来,少府大人既然前来,那本侯也不能失了礼数,让少府大人饿着肚子走。”



    “老大人久等了!”刘奇迈步进入偏厅,朗声开口。



    陆康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刘奇的声音,当下毫不犹豫的起身施礼,“下官见过大司马!”



    刘奇一把扶住陆康,“老大人无需多礼,本侯有军务要事处理,姗姗来迟,还请老大人见谅。”



    陆康在刘奇的半搀扶之下顺势坐下,开口说道,“大司马,下官此来,是有要事想要和侯爷相商。”



    刘奇在小几的另一侧坐下,开口道,“陆大人但说无妨。”



    陆康开口道,“大司马,如今四海升平,陛下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为陛下立后之事了。”



    刘奇开口道,“古人有云: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立后乃是我大汉国事,也是天子家事,突进天下勉强太平,本侯以为,首要之事,是让天子治书修身,早日治国平天下,如今陛下后宫已然有后妃主持,至于这正宫之位,不妨等到陛下学完礼义之后再论。”



    陆康轻颔首道,“大司马所言有理,倒是陆康唐突了,不知陛下可有合适人选,为陛下讲经授道。”



    刘奇毫不犹豫的开口道,“要是陆大人早些时日来,本侯还真没合适的人推举给天子呢!可今日孔文举前来拜访,我二人讲经论道之后,本侯但觉此人学识谈吐俱是不凡,如今朝野上下,若要为天子传道,也无人比此人更为合适了。”



    “嗯!”陆康点了点头,“此人乃是孔圣人嫡裔,学识不凡,教授天子倒是足够了,可侯爷也得想上一想,想要担任太傅之位,孔文举的年龄资历怕是有些浅吧!”



    刘奇应声道,“太傅乃是陛下一生之师,资历、名望、学识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这要看陛下的意思。太傅乃是我大汉重臣,必须慎重决定,本侯和陛下提及之后,陛下的意思是先任命孔文举为五经博士,专司为陛下侍讲。”



    陆康也是聪明人,听到刘奇的话,自然明白刘奇的意思,当下颔首道,“大司马放心好了,此事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被送进了镇平的诏狱之中,不说惊动司隶校尉扈瑁和执金吾甘宁,就连廷尉法衍,也被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



    廷尉府衙之中,一干官员属吏都紧张的动作了起来,一间偏厅之中,扈瑁、甘宁、法衍三人相对而坐。



    看到二人疑惑的目光,司隶校尉扈瑁阴测测的舔了舔嘴角,沉声说道,“陛下和大司马在城外遇刺,幸得本官和光禄勋贾大人商议之后,暗度陈仓,由贾大人出面,将这伙贼人给拿下了。”



    天子暗自出宫之事身为廷尉的法衍也早已知晓,早已经命人做好准备,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自己这个廷尉就第一时间派人去收拾残局,可法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的准备行刺天子和刘奇。



    甘宁大马金刀的箕坐在席上,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芒,“扈大人可否查清了是何人胆敢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意图行刺天子,图谋不轨。”



    扈瑁缓缓说道,“行刺天子的人,为首之人唤作王越,率领了五十多名死士,若非本官发现得早,此事我等怕是难脱干系!”



    法衍神色顿了顿,开口问道,“扈大人说的可是辽东燕山王越?绿林中唤作剑神的那位?”



    “正是此人!”扈瑁轻轻点了点头,“没想到法大人也知道此人。”



    法衍面上带着一抹阴厉之色,“只是没想到是此人,此人昔年也在朝为官,还被先帝亲封为虎贲将军,没想到,现在却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举。”



    甘宁咧了咧嘴,“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敢出来蹦跶,也就不怕老胳膊老腿给折了,早知道,甘某再怎么也要会一会这老家伙。”



    法衍随后露出一抹苦笑,“对于缉捕之事,本官还算在行,要是刑讯普通人,本官自忖还没有问题,可面对王越这样的江湖人士,本官心中着实没底啊!”



    扈瑁满是宽慰的说道,“法大人放心,不是还有本官在么?扈某师从阳令君,当年就连王甫、段太尉等人,都扛不住家师的手段,本官倒想试上一试,看看王越的骨头,有没有当年王甫、段颎等人的骨头硬。”



    “嘶……”



    听到扈瑁的话,不单单是法衍,就连甘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甘宁虽然年轻,对于阳球所知不多,但市井中关于阳球手段的传闻不少,名声如此,阳球也算不枉所为。



    法衍这才点了点头,“二位要不要随我往狱中走上一遭,我打算亲自见见王越。”



    甘宁紧随着法衍起身,颔首道,“见见也好!”



    不管法衍所为如何,但在甘宁和扈瑁心中,法衍都是自己人了,不管是法正深受父辈蒙恩,成了刘奇帐下长史,还是法衍父凭子贵,沾了法正的光,从而被刘奇提拔,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在世人眼中,法衍已经是妥妥的刘奇死忠,就是法衍做不出对刘奇有利的举动,也绝不会蠢到去危害刘奇。



    诏狱之中,听闻有大人物到来,典狱庞光屁颠屁颠的迎了出来,将三人迎入了狱所之内,看到一间单独的牢房之内,被铁链束缚双脚,双手挂着巨大镣铐的老者,甘宁目光闪烁,“这就是王越?”



    等到看清此人长相之后,法衍不禁惊呼一声,“怎么会是他?”



    扈瑁脑瓜子灵活,立刻将目光瞄准了法衍,“法大人,莫非你认识此人?”



    “王大人,你藏得可真深呐!”法衍带着几分玩味看向王越,“你说本官是该叫你燕山王越呢?还是将称呼你为驿官令王胜呢?”



    王越淡淡的抬起头,看了法衍一眼,“没想到身为廷尉的法衍法大人,还认识我这等小官,至于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怎么称呼,那是法大人的自由。”



    扈瑁眉头轻轻抖了抖,“王越,口气不小啊!你给我说说,是谁指使你刺杀陛下的?”



    王越丝毫不为所动,“反正横竖都是死,王越孤家寡人,有什么好怕的呢?扈大人,你说说,老夫凭什么告诉你?”



    扈瑁阴测测一笑,“王大人要是好生交代罪行,本官做主,可以留你一个全尸,要是王大人不说,那本官说不得就要试一试家师阳球传给我的手段了,好些手段,扈某都还没用过呢!”



    王越似乎被吓到了,抬眼看着扈瑁,“扈大人,此言当真?”



    扈瑁冷酷的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官做事手段与众不同了一些,可这信誉,本官还是很讲究的!”



    “那就好!希望扈大人不要诓骗老夫!”王越浑浊的目光透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深邃之色,面上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语气说道,“指使老夫刺杀天子的是……”



    王越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之色,掷地有声的开口,“是……大司马骠骑将军,我大汉的襄阳侯!”



    “放肆,再敢胡言乱语!本官一刀斩了你项上人头!”



    甘宁暴喝一声,抽出腰间环首刀,冷冷的盯着王越,似乎王越口中再敢多说一句,就会迎来甘宁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兴霸,不可!”扈瑁眼中满是森然之色,叫住了甘宁,“你要一刀杀了这老狗,才便宜了这家伙,到时候大司马与陛下离心离德,才是真的犯了大错,对朝廷上下不利。”



    法衍面目阴沉的看着王越,“王越,你也是我大汉英杰,何需要做此等龌龊之事,你要清楚,你如此诬蔑大司马,只能逼得大司马与陛下离心离德,倘我大汉中兴之机因此颓丧,你王越就是我大汉千古罪人。”



    扈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越是吧!忘了告诉你,擒下你的刀神蔡阳,是大司马的亲兵侍卫头领,另外,就是大司马察觉了京中有人行事诡异,意欲图谋不轨,这才入宫与陛下商议对策,二人协同出城,将尔等贼子给引出来。要不然,你以为陛下出宫此等大事,为何从内到外,光禄勋、执金吾、卫尉,以及扈某等理应出面的官员都无有动作,安然放你等出城?



    另外,你率领的人马,着装好像酷似当年建章精骑的铠甲,扈某细细探查一番,总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另外,剑客王越的身份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可以隐藏在暗处行事,可驿官令王胜的身份行踪,我总能查出来些许出入行踪,本官就不信,你王越身为朝廷官员,还能缩在暗中不出面不成?随随便便找几个相关官吏,就能问出个大概来。”



    扈瑁冷冷的看着王越,“王越,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本官寻根究底,一一替你找出这幕后主使的线索。”



    法衍颇为意外的看了扈瑁一眼,想不到这扈瑁三言两语就将刘奇身上的黑锅给甩开了,当下接着扈瑁的话茬开口,“王越,你要是好生交代,那处置你便到此为止。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本官将此案牵涉到河东李彦身上了,你王越孤家寡人,可李彦不是,河东李氏更不是。”



    “你!”王越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法衍,恨不得用炽热的目光将法衍千刀万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牵连无辜之人!法大人此行此举,却是损了玄德先生的颜面,老夫真不知道,你法衍有何颜面去见自家祖宗。”



    法衍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容,“王越,法某上对得起天子百姓,下对得起列祖列宗,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莫忘了,你王越犯下的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的犯上作乱之罪,诛九族,都是便宜你王越的,此刻你还敢在此狺狺狂吠,不知你何来的脸面?”



    “我……”



    王越被法衍和扈瑁说的语滞,王越一声剑术学自河东李氏,李彦是王越师父的儿子,剑神王越的师弟,这是王越在世间的唯一软肋,王越心中清楚,要是真的因为此事,牵涉到河东李氏,那自己到了九泉之下,真的无颜面对自家恩师了。



    犹豫良久,王越无所畏惧的看着眼前三人,神色平淡的说道,“你们不用猜了,就是你们心中的那个答案!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老夫此去,为的不是天子,而是另有其人。”



    法衍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镇定,“但你要清楚,确实是你冲撞了天子车架,最重要的是,你们的目标是对着天子而来的。”



    王越看着三人说道,“你们猜对了,此事没有幕后主使,就是老夫看不惯天子,意欲为弘农王复仇,这才暗中召集的弘农王昔日旧部行事!”



    说完之后,王越狠狠的挥动着手中镣铐,朝着自己头部击去,就在三人注视之下,王越的额头上鲜血如泉涌出,王越靠在牢房的墙壁之上,状若疯魔,看着三人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王越今日就给诸位,给朝廷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王越挥动着手中镣铐,毫不留情的继续向着自己头上砸去,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伫立一旁不语的甘宁这才叹了一口气,“这家伙也算是一条好汉子,只可惜,走错了路!可叹!可叹!”



    “这事……”扈瑁有几分迟疑。



    法衍叹了一口气,“回头将这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大司马便可,就不要拿到明面上来说了。此事,到此为止!”



    另一旁,襄阳侯府之内,等到用过饭食之后,刘奇亲自命人要将陆康送回府,起身将陆康送到院中,看到天空越下越大雪,刘奇长长叹了一口气,“都到年关了,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一会,让本侯缓口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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