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吆喝打断所有人的臆想,庞万春急起身,叫宋万收收他的大长腿,蹬蹬跑出迎接。
“嘁~上赶着干什么!”作为妹妹的庞秋霞真为哥哥汗颜。
花荣、李应等人也站起鱼贯而出,吃饱了肚子,这才觉得外面没那么寒冷,活着是如此美好,只见王伦慢悠悠跳下马,身上的血迹层叠鲜红……
庞万春迎着王伦一叉腰,臂指大叫,“王伦!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来救我们!死哪去了你!心里还有没有装着兄弟!”
王伦吐口水,“去你娘的!你个臭不要脸我才懒得救!你怎么还没死啊?”
“哎哎!怎么说话呢?我不跟你去兖州大营,现在还记仇?我要是去了,现在早身首异处了!这不是白死了?”
王伦停住脚步道,“是呀,跟着我去兖州大营早死球了,就是我,一条小命儿也攥在人家手里!”
“我说你就不该去!偏不听!偏不听!”庞万春跑两步又来挡着王伦,“你知道我们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商行的口粮只有两个月的,我们最后沦落到吃老鼠吃树皮吃…过活!”
“所以我说你没死真是奇迹,走开。”
“慢着!像耄耋垂老一样窝在地洞里,饥寒交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受的这些委屈全要说给你听!就现在!我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伦指脸怒道,“庞万春我劝你闭上嘴!不愿意跟着我干,拿了钱现在就走!爱去哪儿去哪儿!”
庞万春望前挤道,那手指正戳在脸上,“王伦!你以为我当初走不了吗?我带着秋霞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平平安安过一生,好过跟着你谋逆作死!我为什么在这儿?你心里没数吗?我妹妹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一切的苦难我都不在乎!可你看她!吃了多少苦?差点饿死在地窝窝里!我今天就要你一句准儿话,我妹子,你娶不娶!”
王伦一时无语,原以为庞万春只是憋坏了想发泄,跟自己计较些,绕这么大弯弯绕,砸这么多感情戏,居然是来逼婚?
“哥!你在说什么啊!人都看着呢!”庞秋霞叫了一声,脸瞬间全红了,可心里却充满期待,万一这次答应了呢?
“庞万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庞万春一梗脖子,“我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痛快说出来了,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儿,劫后逢生,明天死不死,死在哪儿还两说!你先把我妹妹交待了,再说其他的!我警告你想好了再说啊!我这心里憋着火儿呢!”
庞万春咣咣锤胸口,薄腮陷眼窝,这分明是一头饿狼!
王伦偏头瞧一眼花荣、李应、宋万等人的站处,庞秋霞捂着脸背过去了。
“说啊!”
王伦嗫嚅,“兄弟们死伤,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准备好,就去……”
“别扯这废话……”庞万春猛一拍王伦后背,王伦猝不及防往前一扑倒底,吓得庞万春啊呀,“正道!我也没使劲儿啊!”伸手拉起王伦,却不见王伦动弹。
刘大义急呼,“大帅身上有伤!你小子使那么大劲儿干啥!”
“我就是心急!哎,怎么了?摔昏过去了?”
刘大义抱着王伦翻身,庞万春伸出大拇指就要掐人中,花荣、李应、宋万等人赶忙凑过来查看,却见王伦口鼻同时流出血……
“啊呀!你把大帅打死了!”刘大义狠一推庞万春,敌视之,像极了护仔的母鸡。
花荣忙道,“不可能的!是不是有内伤,我来看看。”
刘大义眼泪哗出来了,“大帅刚从栾廷玉手里逃出来,就死在你们手里……”
李应奇道,“什么栾廷玉,大义你说明白点儿!”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大帅被栾廷玉伏击,差点死在当场!”
哗~在场的人谁不知栾廷玉!就是他带队的那次夜袭,杀死了商行一半的兄弟!不是有花荣、庞万春的神箭助阵,根本无法击退这个狂人!后来花荣和庞万春还讨论过他俩谁能单挑过栾廷玉,宋万给出的参考是武松可以,花荣自问步战不是武松对手,而庞万春又不服花荣的步战技术,最后演变成二人谁的综合实力更厉害一点,还进行了无聊至极的投票……
刘大义把遇险之事托出,众人才觉凶险无处不在,只差一丁点儿,就再见不到王伦了。
花荣感慨良多,“正道不容易啊,每走一步都是搏命!咱们都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还有劲儿,我去抓个医士来~”庞万春头也不回得离开了,先活过来,再说妹子的事儿。
李应道,“主持城内公务的事,我看花将军最为合适了。”
“不是有李员外你吗?”
李应叹,“现在龚县打下来了,我要去前军,我的族人还在兖州军营中关押着……”
“好吧~花某姑且任之。”
絮絮叨叨,看着王伦再次闭上疲惫的双眼,众人祝福几句陆续离开了,秋霞要留下来陪伴,刘大义道,“端屎端尿妳一个女的不方便,还是快走吧,跟妳哥哥去找医士。”
庞秋霞气一哼走了。
房间内恢复安静,刘大义靠着墙打个哈欠,自己有多久没合眼了?
……
王伦病倒的事儿像风一样瞬间传遍全城,栾廷玉被击杀的消息淹没了。武松还在大街小巷搜捕溃兵,听闻后者不敢相信,听闻前者大惊失色,急急赶了回来,解珍还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呢!出去两个时辰就祸事了?
正说着铁牛闯进来了,大叫:“哪个鳖孙打伤的哥哥?我听说是胖什么打伤哥哥的!”
衙厅二人一头雾水,丧门神又进来了,“花将军说来主持公务,你们都出来见一面吧!”铁牛拉扯鲍丑要问详情。
武松见了花荣进来,抱拳道,“花将军!久未相见啊!大恩大德铭记肺腑!”
花荣回礼,“哪里哪里,小事尔。”又与几位见礼通了姓名,解珍一听有人主持大局,自然拱手相让,又追问哥哥情况,得知是一场误会,这才松口气,便退去了。
武松道,“城里还有溃兵藏匿,我须把他们一一挖出来,花将军少待,咱们晚上聊。”
花荣道,“武二兄弟你可别折腾我了,五个月啊!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
“哈~我知道你们的艰难,不想至此,那咱们闲来再聊,我先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