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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过午夜,对方不可能是凶灵的再现!
夜很黑,破晓的第一屡曙光却迟迟不来。
夏侯丧被对方扼住了喉咙,他没有挣扎!
因为,那人已经将他抛在了地上,他得到了解脱。
“砰!”夏侯的血肉之躯跟坚硬的石板相互碰撞,发出一声沉闷之响。
“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要走夜路吗?”
这句话一点也不好笑,听上去很诡异,好像并不是人发出来的,倒像是金属剐蹭的声音。
可,这就是人发出来的,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却更可怕。
他不像个人!
夏侯无力地抚摸自己喉咙,他被扼疼了,非常疼!
犹如被机器人的铁爪勾住了,更像被德莱厄斯的无情铁手给了致命一击。
夏侯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双眸子却格外明亮,夏侯盯着对方的伤口。
血还在流,顺着那人的宽厚胸膛流淌而下,衣襟是黑色的,血也就成了黑色。
对方好像是石头做的,并不知道痛苦,对伤口的痛楚一无所知。
他在笑,笑得很骇人。
痛——他并没有哭,而是笑。
夜路走不得,夏侯丧的母亲曾经告诉过自己:天黑了千万不要出门!
不过,夏侯丧却经常走夜路,他违背了幼年时母亲对自己的忠告!
“这就是不听妈妈的话的后果吗?”
夏侯丧沉默不语,他知道夜路不好走,也走不得。
但他还是走了。
既然走了,那就要付出代价!
“驭猪人?”那人俯视着夏侯问道。
夏侯丧点了点头!
此刻否认的话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的猪呢?”
没有猪的驭猪人,不是一个优秀的驭猪人!
夜依旧黑,街道仍然空旷无人!
“猪?”夏侯丧勉强笑了笑,道:“猪当然是在猪圈里。”
“你的猪圈呢?”那人说道。
夏侯丧的猪圈是镶金的,他为自己的爱猪在帝都打造了一间豪华猪圈,以世间的奇珍异宝粉饰那间猪圈。
天下最高贵的猪,甚至可以比肩周寒武的卧室!
——这是夏侯放出的话。
“猪圈?”夏侯丧开始沉默,因为他认为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无需回答。
“猪是你的武器,一个武士在深夜岂可不携带自己的武器?”
“我很失望,确实很失望!”
那人抬头凝望夜空,乌云却越积越多。
这句话让夏侯丧很是讶异,他话语微颤道:“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快告诉我,你们是谁?快……”夏侯的心情很迫切,这一切都是恐惧心理在暗自作祟。
“不认识我这柄血镰的人,死了也活该。”那人说得很明确,——巨镰就是他的标志。
那人的语气同样无情,却更加冰冷!
“血镰?”
夏侯将目光移在了那柄巨镰之上,讶异与惊恐交织的面色忽然变成了愉悦!
他的眼睛会发光。
夏侯丧很快乐,他可以断定对方手中的武器就是“血镰”。
“血镰,居然是血镰!”本以为仇家到来而在暴怒的夏侯,此刻非常高兴。
虽然,夏侯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对方手中的巨镰,但他并未在意,因为他以为那是一只大象的脚筒骨。
武器能断定一个人的身份,夏侯可以断定对方就是“血镰”!
“很快!”夏侯激动得好似火焰。
“什么很快?”血镰淡然得如同冰霜。
“你们很快!”夏侯再道。
“本就就快。”血镰再答。
夏侯不再畏惧,一头跳起身来,与血镰相对视。
夏侯昂扬道:“黑袍呢?”
血镰哀然道:“死了。”
夏侯很是诧异,问道:“怎么死的?”
血镰道:“笨死的。”
“哦?”夏侯环顾血镰身后的几人。
链子枪依旧在转,叮叮声仍然在响,夜同样的黑。
血镰叹息道:“他在北魏执行一项命令时,不幸被抓了。”
夏侯若有所思,问道:“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抓住黑袍?”
黑袍能抓住别人,别人却万万不能抓住黑袍,因为黑袍会吃了他。
血镰淡然道:“齐王杨尊!”
“齐王?”
“杨尊?”
夏侯目瞪口呆,显得难以置信。
又他妈是杨尊?
血镰继续说道:“黑袍被斩了四肢,面目全非,同时杨尊还放出话来。”
夏侯蹙眉问道:“什么话?”
血镰学着探子的语气说道:“这就是天元阁干涉北魏政治的下场。”
语气很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杀机。
杨尊就是齐王,齐王还是内功第一高手,门下食客不下九百,他的朋友不分三教九流,因为这些都是他的朋友!
“哦?”夏侯道:“杨尊,可怕。”
血镰道:“本来就可怕。”
链子枪忽然道:“他本身就是可怕的代名词!”
可怕的人何尝只有一个?
久久……
夏侯叹息道:“黄瓜大师被杀了。”
血镰道:“我知道了。”
夏侯道:“你知道是谁杀的吗?”
血镰郑重其事道:“一个用剑高手,一招致命,血溅碑文!”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枫桥夜泊》
血镰接着道:“那天各大势力都震惊了,唯恐杨尊前来报复。”
夏侯问道:“天元阁难道还没有对策吗?”
血镰道:“迟早会有的,那群‘老家伙’可不是吹嘘的。”
两人忽然噤言,因为老家伙说不得!
四合街道更加寂静。
夏侯笑了笑,道:“这位高手确实很厉害,也很狂妄。”
“哦?”血镰皱眉道:“此话怎讲?”
夏侯道:“那位剑道高手不仅杀了黄瓜大师,还杀了我的猪。”
“小李?”
“居然是小李?”
血镰怔住了,他没想到杨尊的父亲居然是被小李所杀,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血镰凝望着街道的远方,天已有了破晓的预兆。
夏侯也不敢相信,他摇头道:“小李?杨尊?齐王?侯爷?”
血镰道:“小李去过寒山寺?”
夏侯没有说话,没说话就表示默认。
同时,杨尊的父亲本就住在寒山寺,这对于天下人来说,或许是一条隐秘,但天元阁对此却了如指掌。
天元阁的档案室足足有太和殿那样庞大……
血镰嘀咕道:“这个神经病,我很确定!”
夏侯道:“只有神经病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血镰道:“背叛天元阁的人都该杀。”
夏侯道:“这是他做的最差的一个选择。”
血镰道:“他本不该背叛侯爷。”
夏侯道:“可他还是背叛了。”
血镰道:“红色必杀令!”
夏侯道:“别忘了,他替侯爷做了多少事?其中的情由只有他二人知道。”
“红色必杀令”是天元阁最高级的追杀令,由侯爷亲自签署。
一般被套上红色必杀令的人,都活不过三天。
然而,小李却活了四天!
有第五天吗?
或许没有。
为什么?
“因为血镰已经到了。”
血镰道:“你的密函一到帝都,我就率领弟子自安徽连夜赶来。”
夏侯问道:“安徽?你到那里干什么?”
血镰笑了笑,笑得很阴森,也很恐怖。
血镰除了杀人外,还是杀人。
所以他到安徽也只能是杀人。
血镰目光不善地看着夏侯,道:“你见过小李?”
夏侯道:“见过。”
血镰道:“什么时候。”
夏侯道:“子时!”
血镰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夏侯道:“因为我杀不了。”
血镰道:“废物!”
夏侯道:“我是!”
血镰道:“他现在在哪?”
夏侯道:“虎旗的人向我禀报,他此刻就在柳山。”
血镰朗笑道:“即使躲在荒山野岭,我也给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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