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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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淼来了,自CD府经文州而来。



    说起这CD府沈家可是鼎鼎有名,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沈家终于成为一个触角布及CD府以及附近州县甚至更远路府的豪族,家资巨万自不必说,声名更是不可一世,势头如日中天。



    可是沈家惹人艳羡感慨的还不只于此,如今沈家家主沈员外的第三子,便是那沈淼沈明远。此人年方弱冠,生得是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丰神俊郎,素有沈潘安之称。若仅是生得好看也就罢了,毕竟只是皮囊一具。偏生人家还惊才绝艳,打小便才名远播。沈家交游广阔,所以沈淼的才名甚至传到了东京城里。



    沈明远也曾放出话来,以前他觉得自己尚有些稚嫩,所以不曾科举。如今已过弱冠,等科举开考定要进士及第成为天子门生,起码也要拿一个进士出身。



    竟然没有多少人认为他是说大话。



    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幼聪慧、长得还好看,似乎老天把能给的都给了他,这不就是天选之人么?这不正是所谓的人生赢家么?



    让人感兴趣的还有一桩,便是这沈淼至今尚未大婚,连亲事还未定下。想来也是,这等家世、这等人物要娶亲,怎能不好好挑慢慢挑、怎能随随便便就娶了?起码得挑一个配得上他的啊。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沈淼亦是离开了CD府,先去了一趟文州拜访故友,然后想起嫁在曲里县的自家姑姑,于是又转道曲里去看望姑姑。



    是快到正午到的曲里县,到了曲里已是心不在焉,事实上到了文州之后就心神恍惚,因为他在文州拜访故友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女人他见得多了,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眼。但这个不一样,这是一个他一见之下便怦然心动,只觉得此生非其不娶的女人。



    她生的多好看啊,世人都说自己是天之宠儿,若老天真有青睐,他便认为她是天之骄女。



    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脸色很苍白,而且生病了一直卧病在床沉沉昏睡。虽然她跟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虽然他只看到她一眼,但仅就这一眼,就让他心神激荡情难自禁,只恨造化弄人,为啥让自己这么晚才遇到她?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光!



    其实……不算晚吧?在来到曲里,知县大人知道自己到来、邀自己赴宴,在宴席上时他还如此想着,他打听过,她还未嫁。如此说来真不算晚,我未娶你未嫁,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不正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么?



    与她相比,世间所有女子皆不值一提!虽然他知道这样很偏激,但他就是如此觉得的,那些庸俗的、矫情的花痴怎配与她相提并论?他满脑子都是她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



    到底是谁忍心如此伤害她?让她如此痛苦、如此神伤?



    所以宴席上他是心不在焉的,偏偏那个胡女不识趣,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都不想理你还老是缠着问东问西的,惹得他烦了起来,于是狠狠羞辱了几句。



    知县大人怎么什么人都邀?竟然让一对胡人兄妹与我同席!



    很好,胡人兄妹觉得受到折辱拂袖离席了,这让他心里很快意,毕竟人生就该如此,快意恩仇嘛。虽然家里长辈一直教育他,要学会隐忍、要学会八面玲珑,因为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可与这种人相处还需隐忍……凭什么?我的八面玲珑不是为这种未开化的胡人以及那些下等人准备的!



    隐忍?这些人配么?



    与知县告别后他回到了姑姑家,姑丈家姓雷,雷家虽远不及沈家家大业大,但在这曲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否则沈家的姑娘又怎会下嫁于其?



    上一次来姑姑家还十八岁,一转眼已经两年过去了。记得姑姑家的花园旁有一个竹林,竹林里养着几只罕见的金丝猴,当时可喜欢了,姑姑本来是要送给他的,但爹爹怕他玩物丧志又给送了回来,所以回到雷家后他便来到了竹林里。



    带他过来的是姑姑的贴身丫环,叫什么忘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自己跟表弟和姑丈喝多了,这丫环竟然自荐枕席,嘿嘿,那骚劲儿可真是难以忘怀呀。可惜这等下等人与自己是不可能的,连个小妾都没资格。



    显然这个骚货还没忘了自己,或者说是还没丢了想要攀上高枝的念想,一路上对自己骚首弄姿,若还是以前也就将就了,反正就是玩玩,也不会对其承诺什么,但想要怀上我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哼哼,做梦去吧。



    自己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碰过女人了,说不想是骗自己,可是此时见其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竟然不自觉的生起一阵恶心,然后没来由的厌恶起这个与其有过一夜之欢的女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啊,他叹着气。自从心里有了她,哪怕是这等投怀送抱的,也是索然无味。



    蛮横的推开了她,负着手走进竹林,独自一人去欣赏那美丽的猴儿。



    然而才刚站定,便听到高高的院墙外传来一声刺耳的锣响。本是很幽静清雅的竹林,就这般被破坏了,惹得他一阵火起。



    紧跟着锣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



    什么草包的,什么服不服的。



    他并未去听到底在喊什么,因为在他心里,这些都是贱民啊,理其作甚?



    好在锣声渐渐远去,他终于可以沉下心来了。可是还没等他调整好情绪,那锣声和喊叫竟然又折返回来了!



    他顿时便是怒不可遏,因为他终于听清了敲锣之人喊的是什么。



    “文州士子皆是怂货草包穷光蛋,不服去寺前广场战一战,保准让你落花流水哭爹喊娘流血又流汗。”



    “尔等这群怂货,白长那话儿了,还不如自个儿骟了入宫伺候娘娘们去吧……”



    一遍又一遍,伴随着有节奏的锣声换着法儿的骂,这个天杀的似乎盯上雷家了?



    沈淼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怎么会有如此粗俗不堪无耻至及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贱民果然是贱民!



    正打算喊来护卫,要其出府将这个贱人痛揍一顿,若不打到这人半年起不了床不要回来见自己。



    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表弟陪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竟然是那个被自己羞辱过的胡人兄妹!



    这曲里县……怎么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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