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出人意料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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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裴云愣了一瞬,下意识地认真地思考了三秒,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两个都是新郎,都没有新娘,要什么花轿?



    “不用了!把花轿抬回去吧,喜娘直接去他俩院里吧。对了,媒婆也要一起去吗?”裴云转头看向“媒婆”陆棠清。



    陆棠清低头喝茶,没接话,一脸的不痛快。



    今日本是他的新婚之夜,白白便宜了别人不说,好容易弄来想给芸娘一个惊喜的花轿,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所以的谋划都打了水漂,怎能不心塞?



    嬷嬷也完全找不着北了。



    看着裴云一个劲地朝王爷努嘴,心里一阵忐忑。



    怎么?她连媒婆都不是了吗?



    还有,两个男人的婚事要怎么办啊?吉祥话要怎么说啊?早生贵子儿孙满堂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了啊!



    “走吧走吧,你保的大媒,怎么能不在场,咱们一起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裴云撑着腰,挺着个大肚子拖陆棠清出门。



    陆棠清顺着她起身,自然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半扶着她的后腰和她一起出门。



    一踏出房门,精美华贵的万工轿就映入了裴云眼里。



    雕梁画栋,精致无双,彩凤飞龙上都贴着金箔,在恍若白昼的烛光中熠熠生辉。



    裴云惊叹一声,赞道:“这花轿也太美了,我能坐坐吗?”



    扭头看向陆棠清,少女心蠢蠢欲动。



    陆棠清欣然应允,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就知道芸娘会喜欢。



    扶她进轿中坐下,裴云就不肯起来了。



    “这轿子里还挺舒服的。”



    坐垫极软,还贴心地做了靠背。



    这都是陆棠清深思熟虑之后找人特意改的,就是怕芸娘怀着身孕太累,想让她花轿坐得舒服些。



    “正好,反正你们这轿子也用不上,就这么把我抬去月恒的院子里吧。”裴云喜滋滋地道。



    多好啊,不仅过了把瘾,还不用走路。



    却不知外头的嬷嬷等人脸都吓白了。



    陆棠清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两眼瞪得像是要吃人似的。



    芸娘坐花轿去林月恒的院子里?那他算什么?



    一瞬间,恨不得把这花轿给一掌劈了!



    “芸娘,下来。”



    “别啊,我累,不想走路。”裴云赖在轿子里撒着娇。



    “本王抱你。”



    “那多不好意思?被人看见像个什么样?”



    陆棠清忍了又忍,才强压下脾气,好声好气地说道:



    “今日是林月恒和孟楼主的大好日子,你坐这花轿去,未免喧宾夺主。”



    “……也对。”裴云接受了这个说法,百般不情愿地从轿子上下来了。



    以前就听说过,在欧洲婚礼上,如果有哪位女宾穿了白色礼服,就会招新娘记恨。



    因为婚礼上只有新娘是穿白色婚纱的,如果有谁穿白色礼服,会被人误认为是新娘,新娘也会把这当成是挑衅。



    坐轿子虽然舒服,可奈何是花轿,在别人的婚礼上坐花轿,的确有些不妥。



    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之后,裴云很是惋惜。



    这花轿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还做得这么漂亮,京城或许都没有这么好的手艺呢。



    “这轿子咱们带回京城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呢。”裴云道。



    刚说完,又问:“你这是买的还是租的啊?”



    “买的。”



    “哦,那就带回去吧。”



    “嗯。”



    古代也有专门承办婚事的地方可以租花轿,就跟现代的婚庆公司类似,只是服务没有那么全面罢了,但花轿是肯定会备上几顶的。



    毕竟花轿不同于寻常的轿子,只能成亲的时候用一回。喜服倒是可以压箱底,传给儿女,可花轿要是放在家中不保养,就得给蛀坏了。



    所以民间成亲,花轿租的多。



    皇家成亲,内务府有各种制式的花轿,得按规矩来。



    陆棠清这顶轿子就是从这种地方买来的。



    这顶万工轿是扬州府最有名的冰人馆花了三年时间刚做成的。还没迎过一回亲,就被陆棠清的人给找见了。描了个图样给他看,他立即决定买下来。



    冰人馆一开始不想卖。这是他们特意做出来的门面,用来镇馆的,又费了几年的心血,怎么忍心卖出去?



    可陆棠清就相中了这顶轿子,觉得芸娘定会喜欢,更不想让自己女人坐过的花轿再有别人坐,非得把这轿子买下来不可。



    最后,用了些手段,还亮了些身份,才硬把这顶轿子买下来了。



    裴云不知这些内情,只觉得这轿子买下来一定很贵,一看那精致的做工,金碧辉煌的外表,就处处透露着一种土豪的信息。



    所以,她没问陆棠清花了多少钱买的,怕自己肉疼。



    到了林月恒的院子里,了尘道长也在。



    两人已经穿好了吉服。林月恒生得白净,穿了一身红锦织金的礼服,华丽的礼服衬得人也华贵,跟平日里的一身白气质完全不同。



    孟白尧穿的那一身要素雅些,红绸上绣着暗红色团纹,低调又不失内涵,沉稳中透着大气。



    两套礼服都很有设计感,做工精细,一看就是好手艺,用料也好,穿在身上,处处得体。



    裴云啧啧有声地绕着他俩转了几圈。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捯饬一下,帅多了。”



    “确实帅多了。”了尘道长也点头认同。



    林月恒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孟白尧倒是喜滋滋的,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喜服,颇有些得意。



    林邈蔫了吧唧地坐在角落里喝着茶,强忍着才没唉声叹气。



    他刚知道小师叔有龙阳之好时,已经很沮丧了。



    虽然迫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可内心还是期望着有一天小师叔能够“改邪归正”,娶个正经媳妇好好生个孩子,为医仙谷开枝散叶,将一身医术发扬光大。



    可一转眼,小师叔都要跟男人成亲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般地噩耗啊!



    但到底是小师叔大喜的日子,他一个后辈,也不能给小师叔添晦气不是?



    所以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有泪也憋着不敢哭。



    一吸鼻子,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声:



    “小师叔,你俩谁是新郎?一会儿拜天地我站左边还站右边?”



    这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就明显一冷,凭空生出了一股肃杀之气。



    古代成亲是大事,规矩一箩筐,拜天地同样也有讲究。



    男左女右。



    新郎站左边,新娘要站右边。左为乾,乃天,右为坤,乃地。



    同样,新郎的家眷也要跟着站左边,新娘的家眷站右边。



    林邈这么问,是本着他是林月恒家眷的身份,本是情有可原,却不想引来了两人的暗战。



    两个人都是男人,没有新娘,不穿凤冠霞帔,这个都能接受,毕竟是喜欢身为男人的对方,而不是喜欢伪娘。



    但是,到了谁主谁次,谁上谁下的问题上,两人就谁都肯让步。



    原本房事上的事,门一关,谁都不知道。



    可到了婚礼上,就相当于是定属性了。



    谁站右边,就表示谁是下面那个。



    裴云悄悄摸摸地瞥了林月恒一眼。



    论形象,看身板,怎么着林月恒也不是孟白尧的对手啊。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气势却十分逼人,完完全全地不肯退让。



    “站左边。”



    “哦!”林邈敢紧应声。



    “慢着!”孟白尧刚一出口制止,就被林月恒一眼瞪过去了。



    立刻消灭了气焰,弱弱地说:



    “我好歹也是听月楼楼主,响当当的大名,站右边,我兄弟们的脸往哪儿搁啊?传出去还不得被江湖人笑话?”



    林月恒一哼:



    “我堂堂医仙谷少主的脸就不要了?”



    “你不是都离家出走多年了么?”



    “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你心里没点逼数?”



    孟白尧消声了,心虚了,妥协了。



    算了,反正人娶到手了,面子就随它去吧。



    而林月恒也给了林邈一个眼色。



    孟白尧站右边,婚礼一结束,听月楼的楼主就是医仙谷少主的媳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黑道洗白,他也算是给医仙谷争了些脸面了。



    “那我就让人按这个模式去安排了。”裴云说。



    其实说安排也没有什么。



    山上不能有外人来,所以他们两位新人的家眷除了林邈,一个都没到。



    来吃酒席的全都是陆棠清的亲兵。



    冷淡地不像是他们的婚礼一样。



    拜天地的时候,陆棠清明明是个大媒人,但因为身份尊贵,地位高,所以充作一回高堂,坐了主位。



    次位坐的是了尘道长。



    原因无他,整个山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他这么高寿的人了,辈分摆在那里,他不坐,谁坐?



    林邈是林月恒家人。



    孟白尧听月楼的人一个都没来,裴云就派了影儿去充数,免得一个人家眷都没有,也太寒碜了,跟私定终身没什么两样。



    虽然,他们这亲也的确跟私定终身没什么两样……但有陆棠清保媒,这就是官方认证了的合法婚事!走出去也能抬头挺胸的!



    一拜天地。



    外头明月高悬,突然,一支响箭飞上云霄,紧接着,炮声连响,鲜红色的烟火在天空密密麻麻地炸开,照亮了整片夜空,把整座山都映照成了鲜红色。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都转头向外看去。



    “这是什么?”林邈傻了眼。



    看过放烟火的,还没看过放这么大排场的。



    一声接一声,刚炸开烟花的地方,红花还没散去,又层叠着炸开了另一朵。



    热闹地非比寻常。



    裴云也愣了。



    如此绚烂的天空,简直叹为观止,就像曾经在日本看过的烟火大会一样。只不过这里的烟火只有红色,大红的,炙烈如火,照得天地艳红一色。



    喜上天庭!



    烟火足足放了三分多钟。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天空炸开过的烟火不计其数,在所有人心底都留下了一片震撼。



    接连响成一片的烟火声还在耳边回响,久久萦绕不绝。



    等大家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新人的堂还没拜完呢,只拜了一拜就都一起到外头看烟火来了,第二拜高堂还没拜呢。



    于是,大家又入座,准备拜高堂。



    喜娘刚开嗓要喊话,何辕就从外头冲了进来。



    “来,来晚了!恭,恭祝清王,王,妃,新,新婚快,快……”



    最后一个“乐”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正厅里穿着喜服的人不是清王和芸娘,而是两个都穿着新郎服的大男人。



    仔细一看,这不是孟白尧和林月恒吗?



    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们在,干,干,啥?”何辕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男男结婚,这在现代都是极要勇气的事,他俩在古代就敢这么做,这是要疯啊!



    “你这一天跑哪儿去了?”裴云劈头问道。



    她这时才想起来,今天一天,好像只有何辕一个人没有参与进这件事里,完全没看到他的踪影。



    就连打麻将都是孟白尧凑的牌搭子,不是她们穿越四人组。



    “我,我在准备十,十里红妆啊。清,清王给,给的任务,逼,逼我立了军,军令状的,你们刚,刚才没,没看见吗?”



    “没看见。十里红妆那是啥?”裴云等人一头雾水。



    “不,不可能!刚,刚才那,那么大,动,动静,天,天上,你们都瞎,瞎了吗?”何辕激动地结巴都更严重了。



    了尘道长恍然大悟。



    “你说的十里红妆,就是指刚才的烟火?”



    “对,对啊!清王让把山,都,都染红。我又不能烧,烧山,当然就,就用照,照的了。”



    这还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法子。



    三分钟的烟火,可让他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废寝忘食的忙了半个多月呢。



    这个时候告诉他没效果,这不是想吓死他么?



    “哦,原来那叫十里红妆啊?还蛮形象的。”裴云感慨道。



    艳红的烟火在天空炸开的时候,的确把整座山都给映红了。声音也够大,代替了锣鼓喧天,排场也够了,倒真有点十里红妆的味道。



    “可怎,怎么是他,他俩结,结婚?两,两男人结,结婚,弄什么十,十里红,红妆?”



    “这……”我怎么知道?



    裴云一阵无语。



    转头看向了尘道长和一对新人,三人表情也如出一辙。



    陆棠清到底还背着他们准备了多少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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