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脸如银盆,眼若水杏的姑娘,从马车里探出头,向外面探了探。
“娴儿,快进来,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苏娴听到呼唤,重新关好车帘,躺在里头中年妇人的怀里,说道:“娘,这次去姨母那,要待多久呢?”
“少则半月,多则两月,总之啊,最多过了端午,便能回去了。”
苏母摸着乖女儿的头发,笑着说道:“娴儿,你也不小了,先前你爹说的婚事,你不同意,那这回为娘亲自带你上京,京城里啊,品貌端正的公子哥,不知有多少,这其中肯定有你喜欢的不是。”
“娘,我早说过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人。”
苏娴说完话,看了眼身边的苏清,娇声道:“看,姑姑可是我安州的大美人,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哼,只要姑姑一天不嫁,那娴儿也一天不嫁。”
嘿……
旁边的苏清正在低头看书,见自己的侄女在编排自己,顿时就不乐意了,“小娴儿,我的事你少管。”
“是啊,小姑姑,那是眼睛都高上天的人,如果没有状元之才,就别想动你的心思。”
苏娴歪着头笑呵呵地说着。
苏清听后,放下书,随后立马扑了过去,往她身上挠痒痒,“好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衣服。”
“哈哈哈……姑姑扰了我这一回吧,扰了我这回吧。”
苏娴被她闹得,整个人往地板上躺,手和脚不停乱动,嘴里更是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苏清压在她的身上,正准备解开苏娴的腰带,却被苏母阻止道:“好啦,清儿,娴儿,你们也是,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像孩子那样淘气,这次呢,相公交代过了,不仅要带娴儿找位如意的夫婿,就连带清儿,也是要寻一个的,你不急,你哥哥可是急死了。”
“我才不要嫁人……这世上没有一个好男人。”
苏清从苏娴身上起来,坐回原位,重新拿起书本看,方才苏母的话,是一点都不想听进去。
苏母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姑子,性子倔,自从前些年,被一个不知现在死哪里去的公子哥抛弃后,就对男子,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苏娴站起身,整理半解的女裙还有蓬乱的青丝,她坐到苏清边上,像小猫似得贴上去道:“姑姑不嫁,娴儿也不嫁。”
苏母看了看眼前至今还单着的两个苏姓女子,她叹了口气,“唉,像我到你们这个年纪,娴儿都已经会走路了。”
两个未嫁的姑侄一同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母,苏母疑惑道:“怎么,我比得不恰当吗?”
姑侄两个一同点点头,又一同摇了摇头,弄得苏母不明所以。
……
五辆马车在一高大的府门前停下。
一位和苏母差不多年龄的妇人,从台阶上,在一干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苏母看到她后,满脸堆笑地迎过去,笑道:“好姐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姐夫还有信儿都还好?”
“好好,都好。”
妇人也笑着,举起两只手很亲切地摸摸苏母的脸。
“见过太子妃娘娘。”
苏清与苏娴从车上下来后,立即盈盈一拜。
妇人听到苏母身后传来的声音,见苏清苏娴长得像花儿一样,她笑得合不拢嘴,让人把两个姑娘搀起来,对苏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随我往家里去。”
“娴姐姐,娴姐姐……”
就在这时,丫鬟堆里蹿出一个小女孩,她扎了一个丸子头,蹦蹦跳跳地跑到苏娴面前。
“鸢儿,你回来啦,没事就好,听说十七王爷还有王妃……反正,没事就好。”
苏娴摸着刘鸢的头,鼓励道。
“还好她在宁州遇到了贵人,不然也要同她的父母去了喽。”
太子妃略带伤感,突然又重新振作起来道:“说这些做什么,快随我进去,外面凉,里面暖和。”
说着话,一群人都进屋去了。
到了里间,已经有下人摆上酒席。
太子妃请苏母三人坐好,然后方说道:“太子和信儿都被叫进宫里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我们先吃吧。”
苏母等都客气地点了点头。
吃罢饭,苏清苏娴带着刘鸢到院子里玩耍。
苏母留下来陪着太子妃,聊一些往事,顺便就把苏娴的婚事吐露出来。
太子妃一听,忽然想到一件事,和苏母道:“再有半月,便是东西国子监大比之时,到时候,不知有多少的青年才俊参加,你啊,带着娴儿清儿,躲到幕后的屏风里,细细观察,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有,便招了来,你说当苏国公家的女婿,谁会不愿意呢?嗯?哈哈。”
“东西国子监大比?这倒是个好机会,那些书生,哪个不是顶尖的人物,嗯,届时还请娘娘在一旁帮衬帮衬。”
苏母点了点头,感激道。
“当然,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谢,岂不是见外啦?”太子妃拍拍苏母的手,笑着说道。
……
“东西国子监大比?我怎么不知道。”
韩江府内,在抱厦下,秦余捧着书本,听了韩溪的话,不禁有些好奇,他知道,大周除了汴京这个国子监外,在洛阳还有个洛京国子监。
韩溪点头道:“嗯,我也是听大哥说的,每年三月底,洛京那边便会来人,在辟雍殿举办,届时连那些王公贵族都会来,可热闹了。”
秦余一听,举起书本说道:“不过,对我们来说,还是读书重要,记住早上欧阳祭酒的话,凡是以学业为重。”
“怎么?你不去?”韩溪问道。
“不去,打死都不去。”
秦余躺在蒲团上,用书枕着头,说道:“什么大比,什么王公贵族,在我看来,没有比考功名更重要的了,反正我已经想通,在京城是混不下去,不如等考完试,就争取去外面,呵呵,那样,这里所有的事情,便与我无关了……对,与我无关。”
秦余信誓旦旦地说着,特别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重。
韩溪在他边上躺下来,说道:“你不去,我可要去,到时候认识什么千金小姐,不就可以……哼哼。”
“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其实有没有我们的资格都不知道呢。”
没等高兴多久,秦余的一句话就像冷水一样,当即便泼了下来。
韩溪冷不防站起,泄气道:“是哦,像我们这样的,哪里有资格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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