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陈两家对门不过十步距离,坐待闺中时便闻赵四公子远去中都。除了女工计,陈蒽就只懂那少女情了。
喜乐绕城,红丝也进了她的门窗。崔公子是不可能,却如何就做了赵宅妾?
“知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迁居别宅了。”老管家过于激动死紧的握住赵知的手,赵知转头看见陈蒽,挥了挥手。
“知少爷,这是老爷的小妾,陈家的小小姐。”陈家?如何和前世的亲生姐姐相似至极?
这半月心神不定,恶梦叠生,饭不下食。强烈的想要来柳州看看,不顾尤凭径自绕了道日夜赶程。
天空莫名空远,街道无辜苍凉。叫卖声没有远,楼舍酒店笑语仍在。但是这赵府,高门紧闭,青瓦似生苔。
陈蒽虽然疑惑赵知的挥手,却也恭敬的行了礼。
“敢问姑娘名姓?”赵知把老管家的手扯下来,迈步到陈蒽跟前。
“姓陈名蒽。”陈蒽,也是个熟悉的名字。
“在下赵知。”陈蒽头比赵知更低,细声回道。
“见过知少爷。”赵知内心空落,恍然想起老管家的话。
“赵家对不起你。”陈蒽觉得他说话无头无脑,莞尔一笑。
“公子何故,天下都是互相对不起的。”陈蒽说完绕过赵知继续撑着油纸伞走远,邀老管家上轿让其指路去别宅。
赵家的别宅坐落村庄,进门之前有九级台阶。
“愿得清贫乐,先来踏高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看到到处着缟素,赵知歪倒在门框上。西棋从背后撑他起来。
“知少爷,您回来了?”声音略有苍老,但能听出此人温柔如水。
赵知有印象,这是“赵知”的生母,素白对襟上绘着海棠。
“是,我回来了,白姨娘。”白梅热泪双行,慌乱用大袖擦了擦。
“夫人苦病在身,众婢女男仆未入家谱的都五两白银遣散了,
老爷……老爷前日刚去。望少爷节哀。”白梅停停顿顿的说了这么些话,赵知照礼在灵堂上上香三拜,披了麻衣。白梅生出不忍,连连喊着请节哀。
“白姨娘。”赵知声音突然粗历,白梅颔首低眉着。赵知怀抱白梅,鼻尖有暗香。
“儿子无能,姨娘尽管怪罪。”白梅诗书也是读遍,虽然迈步不过半里,但是活了半生该懂的都懂了。赵家如今境况都是咎由自取。
“姨娘回顾过往,未嫁有情郎,入了高宅门,做不得亲母,享不了天福。
都是不幸事,因为你,是姨娘平生最大的幸事。”赵知泪湿了白梅的肩膀,老管家踌躇不敢言。
“是儿子不孝。”等赵知松开白梅收拾好情绪,老管家才开口说夫人请赵知过去。
赵知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看见白梅正烧着纸钱,背影若远若近。
你要是知道你平生最大的幸事早已经不在了,会如何?
赵知不敢再想,直接在灵堂前跪了下来。
“母亲,是儿子不孝。”白梅扔着纸钱的手一顿,没有给出回应继续低头烧着纸钱。
雨较之前更大了些,西棋低赵知半头,抬高了手给赵知撑着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