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言 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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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有掩息皇床,太医施了数百针。大抵是天命所归,刺客不破一寸皮肤,半滴血不流,到今天不能下床。

    尤凭离远坐着,公孙衍和公孙洪一左一右站在皇床前,公孙秉坐在踩阶上。

    皇室的身份地位,一个画面足以看出来。尤凭心里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理了一遍,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父皇,父皇!”公孙秉惊叫起来,公孙衍两人也看见了。公孙有把手指向尤凭,食指勾了勾。

    “微臣在。”尤凭再会算,也不知道公孙有此行何义。

    “爱卿请起,朕有一言,要你附和。”公孙有断续说着,五分过去终于完整说出。

    “皇上请说。”尤凭起身弯下腰去。

    “平淡君主,兴元十四年。”尤凭心内回转,皇上盖棺,后人定论。兴元帝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史书上的败笔,旁边的起居官沾了墨水。

    “兴元十四年,功过相均,平淡君主。”公孙有泄了气,又好像更精神了。

    尤老爷之前想的求立新帝也不用了,如今境况,不用他逼。宁愿和公孙洪对了眼色,公孙洪回过头去。

    “朕累了,明日再议他事。”凌晨一刻,宫门落锁。宁愿和尤凭他们相背而行,尤老爷和尤凭在轿子上相对无言。

    街上隔百米有一长明灯,照的红墙青瓦在黑夜中突出。

    “阳州那边如何?”东书晚朝乱之后就被派出去,除了尤凭责怪他没有去保护赵知外,还是圆他的梦。赵知还不知道,和他说了可能又要难过一天。

    “王龙在,暂时不会有事。”尤老爷脸上闪着光。

    “你以为王龙如何?”尤凭双手交握腿上。

    “不如何!”尤老爷不死心。

    “林白竹呢?”尤凭拉开车窗帘,星月明朗。

    “父亲,右相一定等着你去找他。”尤老爷也是无聊,才问尤凭这样的问题,只是他也真的想关心一下儿子们的生活嘛。

    尤老爷已经想好袖手官场了,但是尤凭不可能完全兼顾。迂游廊上到处亮灯,赵知已经睡下了。

    西棋朦胧的起来吹灭所有的灯,尤凭在热水中暖了身。压下床的时候,赵知喃语。

    “兄长,前处有崖。”尤凭挽着他的腰,在喊赵任还是赵同?

    于晖北上中都只带了十名护卫,现在六人在付葭身边。

    付葭这几日吃吃吐吐,于晖没有办法,护卫中有精医的却没有随同。

    不能砍木做棚,只能让付葭和他一起在潮洞里歇息。这是之前叫人挖的,以备不时之需。

    “葭妹,喝口热水也许好些。”于晖满心的是代公孙而称帝,对儿女私情从未关注。

    “王爷是多久没这么喊我了。”付葭柳叶淡眉,润红不正常的脸,笑起来是叫人动心的。

    “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先走,这里离北州营近,不很安全。”于晖系好付葭风袍的系带,付葭拉住于晖的手。

    “我的父亲?”于晖有点烦躁,他的脾气是有老端王的影子的。

    “他会活着的。”当然只是于晖对付葭的敷衍,付葭郑重点头。于晖看她过了乾江,蒙了脸,进了北州营。

    从平州起兵,当然会是于王最可能做的。但他于晖要做的可不是于王,先占风州,乾州先留着。

    北州营巡兵来回,几次要发现于晖。马蹄嘶叫,于晖拿出匕首扎入马脖子一寸。

    “本王看中你,是你福气。”巡兵疑惑的向马营看一眼,看见倒了的栓马桩。震声大呼。

    “有敌犯营。”杨华从帐中飞出,抓住巡兵的衣领。

    “可有见人?”巡兵声音沙哑的回到。

    “回将军,没有。”杨华放松巡兵的衣领,林仪与他想的都是于晖会先去平州。

    不想于晖冒险过北州,回了账中,林仪也从自己账中来了主账。

    “于晖?”杨华给他让座,杨华十分害怕书生,尤其是做副将的书生。

    “八成是,风州只有两千兵,还不一定听我号令,真是可恶。”杨华粗鲁的想把于晖挫一顿,论拳头,亚国没有几人的能比他的大。

    “风州有赵府。”林仪又给杨华的怒火加了一注。

    “赵任当初本将军就看出他会倒端王,赵家想当年亚国十王,他们可称第十一王,一个救命之恩还到现在。”

    林仪出身贫困,对历史只从书上来,多半都是经过挑选的历史记录。

    “救命之恩,从何说来?”杨华得意,林仪觉得杨华有时幼稚,情绪波动明显。

    “诸侯争霸的时候,泸沽之战,先祖与于王相战,要误杀了赵家先祖,被于王给救下了。”林仪比杨华看的深,救命之恩代代相传。

    恐怕意不在报,而是警惕后生,可惜赵老爷会错了意。赵任未必不明白,只是长子难为。

    “风州破了,合州就更难守了,合州是千万不能失守的。”林仪急的敲着桌子。

    “先上书尤军书,青州的兵还有半旬应该能到。端王从北州到南州也差不多这个时间,可以缓缓。”林仪最后敲定了办法,杨华想了想。

    “不行,本将军要去吧风州的将首给打一顿。”林仪不想野蛮,可是战争从来野蛮不讲道理。

    杨华兵权不够大,但尤凭有话在先,杨华做平南帅。尤凭收到急信是十天后了。

    赵知难得起来还能看见尤凭在房中,尤凭熟睡。赵知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平儿端了热水进来,给赵知束好发。

    “知少爷,城外田庄该是到了收租的时候。”赵夫人给赵知一处赵家在中都唯一的田,其实是赵家从前主手中买得。

    赵知去看过四五回,田庄上有很多人家,都是租佃的农户。

    “你去收吧,不强迫,延期也宽容些。”平儿收拾洗漱物具出去,尤凭从里房出来。

    “我一直困惑该给你什么好!”赵知拿起桌盒中的平安扣绕在尤凭的腰上。

    “我不会迁就的,所以我在做什么一定是我喜欢做的。”尤凭亲赵知的眼角。

    “当初嫁与我,怎么就愿了?”尤凭偶尔听赵知谈起过往,自由相爱,是很稀奇。

    “因为我想要一个家。”赵家不熟,先走出去再说。赵知本来也计划逃离尤家,只是后来,出乎意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