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关卡重重,便衣拦车检查,手里拿着打印照片的通缉令比对。
严打的风口浪尖上,冒险出行简直失策!
江二遮遮掩掩躲进巷子里,头疼地遇见好几个眼神不对劲的大爷大妈,被盘问好几句,还好他机敏地糊弄过去。
他原本想仗着自己年轻腿脚好,赶紧甩开这些无所事事的事妈们,没想到,差点跑不过人家,几乎引起怀疑!
江二摸摸略有些快的心口,去跟崔云起讨药果然是必要的,他玩得狠了些,身体底子被掏空,不好好补一下,怎么生儿子?
该死的江荣光,怎么会是熊猫血?
难道自己弄错了?那男人本来就是熊猫血,所谓的B型血,只是放出来的烟雾弹?
也对,像他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把真实的个人资料放出来,尤其是这种容易被动手脚的地方,搞不好就会被敌人掐住把柄,搞出点阴谋诡计,坑他一把。
江二自以为了解到真相,定了定神,对上前头拐角一个老大爷警惕的眼神,下意识压下帽檐儿,匆匆拐进另一条小巷口。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无息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黑西装黑墨镜的司机浑身透着冷峻。
“上车。”
江二迟疑片刻,听他简短抛出一句。
“先生在等你。”
在帝都这一块,能直接尊称先生的还真不多,何况还神通广大的,直接找到他面前。
江二疑惑尽去,弯腰上车。
“先生已经到了?”
江二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他本能蹙眉,随即压下不满。
在那位先生面前,没有他质疑的份儿。
当初要不是他使了点手段,还真搭不上这位贵人。
车子无声无息拐上香山,无人拦查。
江二再次坚定了抱大腿的信念,默默在心底组织语言。
“先生,好久不见。”江二匆匆赶上几步,略显局促地恭声招呼。
半山腰的凉亭空旷,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怡然而立,观赏山景。
石桌上茶香袅袅,小巧的紫砂壶,一看就非凡品。
“坐。”
老者回眸,目光依旧犀利如刃,唰地刺进他心底。
江二头皮一紧,小腿肚子想转筋。
“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抽空……”
在这样洞若观火的目光下,江二打好的腹稿全然无用,语无伦次的恭维,中断在老人抬起的手掌下。
“我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老者昂然而立,一身灰色中山装挺阔有型。
“叫你来,是想听你解释一下孩子们的血型。”
来了!
江二脑袋有点发晕,紧张地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小心翼翼试探着问。
“您老真不是熊猫血型?”
老者目光炯炯,凝视他良久,哂然一笑,拿起石凳上斜倚着的手杖,转身要行。
“您等等!”
犹如被宣判死刑!
江二急了,不妙的预感不断放大,心突突直跳!
“江荣光是您的儿子!这我绝对不敢弄虚作假,肯定是哪里出错了,血型检测也不准的。”
老者迈出凉亭,斑白华发在日头下闪烁银光。
“事到如今,狡辩无用。你卖妻求荣,有一就有二。若非心虚,三年前你递交给我的那份初生儿体检报告,怎么会写的是B型血?”
老者声音平淡,毫无起伏仿佛平稳的江流,底下蕴藏着看不见的暗涌。
江二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别人的儿子,他总归看着膈应,哪里会事无巨细,应付了事都是看在孩子亲爹能帮他升官发财的份上!
“还有那个江瑟瑟,到底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当年若不是查出她是熊猫血,没法糊弄我,你又怎么会苦心孤诣地安排那场失踪闹剧。”
老者话里怒气隐隐,紫竹手杖重重顿地,惊得江二腿软。
这狡猾的老家伙,居然猜中了!
“先生您听我解释!”
江二心慌,最后一丝侥幸破灭,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来临。
“张丽媛跟了您之后,我再也没动过她一根汗毛,是真的!我都在外头跟女人鬼混,后来包养了天上居那个杨桃,报纸都给曝光了,您可以去查!”
老者止步,缓缓转身,不怒而威。
“我只关心孩子的事,你果然一无所知。也对,卖妻求荣的废物,能有什么本事,是我奢求了。”
老者神情淡漠,拄着手杖笃笃下石阶。
江二绝望地看着眼前幽灵般现身的黑衣人,张嘴想喊却被大手捂住,耳边听得一声冷冰冰不带人气的吩咐。
“江先生,请喝茶。”
江二嗓子眼里头发紧,恐惧的连连挣扎,视线黏在在那小巧的紫砂茶壶上,仿佛盯着什么可怖的洪水猛兽。
“不,不不,我不能死!先生,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张丽媛她能生,能生儿子!唔。”
江二歇斯底里的嚎叫,中断在味道古怪的茶水里。
这味道有点熟?
江二被轻易制住,无法挣扎,被迫咕嘟咕嘟灌下一壶茶水,脑子开始犯起迷糊。
“这么快就起药效了?”
黑衣人平板的声音难得起了丝疑惑。
鬼魅般出现的同伙不屑拎起江二,像拎一条死狗。
“成天不是吸药就是玩女人,身体底子都掏空了。赶紧走吧,把东西都收拾干净。”
凉亭重新恢复清净,山风依旧,笑看世人蝇营狗苟。
“先生。”
黑衣人上车,略有些担忧地看着老者。
“都处理好了。”
黑衣人恭敬回禀,得了一声嗯,担忧地看着略显疲态的老者。
“我没事。”
老者失笑,振作精神,疲态尽去。
“只是心里有些不得劲。”他解释,拿眼前的青年当自家子侄看待。
“到底是在意了几年,到头来一场空,难免失意。”
青年手扶腰间,杀气腾腾!
“先生,我去把那个不安分的女人处理掉!”
老者叹口气,摆摆手,目光略有些浑浊地望向车窗外明丽的秋景。
“她也是个苦命的,遇上薄情郎,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老者默了默,似是缅怀曾经脱轨的过往,又叹口气,轻轻仰靠在椅背。
“走吧。”
青年见他意兴索然,一双浓眉紧皱,抿抿刚毅有型的唇,依言发动车子。
“不要做多余的事,盯着点就行。”
老者极了解他,淡然嘱咐一句。
青年忍了忍,不情愿地应了声是。
“那个女娃娃,可惜了。”
老者的叹息轻得像风,很快消散。
青年飞快瞄一眼后视镜,眸光闪了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