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
捅入敌人身体的长矛纷纷被收了回来,矛头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随着长矛的收回,四个鞑子瘫倒下去,鲜血喷涌而出,虽然在努力的挣扎站起来,但他们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在快速失血的过程中痛苦的死去。
“再刺!”
除了倒下的两名战士,这个什剩余的九根长矛,再度向前刺出,虽然人少了,但他们的战果却没有降低,五名鞑子倒在了此次攻击之下,而天策军方面,又损失了两人。
“收!”
“再刺!”
……
双方的战斗很快就进入白热化,同样的战斗在各个小战场上演。
天策军在各个什长的率领下,一排排的长矛用力捅出,然后又收回来,紧接着又用尽全力刺出,循环往复,肆意的屠戮着眼前的敌人,每一轮出击,总能收割几条鞑子的生命。
而鞑子也不甘示弱,尽管武器方面处于劣势,但他们有着人数的优势,天策军只派出了一个大队,而鞑子重甲步兵却有一千余人,兵力达到二比一,双方打得势均力敌。
一轮轮的捅杀,疯狂的收割着双方战士的生命,场面异常的血腥残忍,但双方谁也没有后撤,任何一处小战场的拼杀,都是以消灭全部敌人为代价。
因为双方都处在壕沟当中,想爬上去很难,也没有地方可以躲闪腾挪,就算回头逃跑,也没办法在敌人的追击下逃命,只有将敌人全部消灭,才能保证自己的存活。
天策军的军纪严明,鞑子的军纪也不差,双方都对用于作战的士兵优厚的待遇,但对于临阵脱逃的情况,惩罚力度也都非常大,所以都没有人想着临阵脱逃。
壕沟里面的血腥拼杀在继续,但上面的互相攻击也没有停息,双方都担心误伤自己人,所以都没有朝着壕沟里面的敌人开火,但打击敌人没有位于壕沟的士兵,却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两堵墙之间隔着四十丈,天策军的子弹可以打过去,鞑子的弓箭也同样可以射过来,在双方重甲步兵的头顶,箭矢和弹丸呼啸而过,却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的影响。
二十来门云飞炮,朝鞑子兵倾斜着弹丸,鞑子那边的火炮也开炮还击,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岳托来得时候,皇太极特地拨付给他十门佛郎机,用以攻坚,但在天策军的云飞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火力和精度都不再一个档次。
几轮射击之后,鞑子的佛郎机火力,很快就被天策军的云飞炮给压制下来,只能在云飞炮发射的间歇,勉强打出几炮。
而随着重甲步兵的损耗,双方都开始补充兵力,继续这场血腥的厮杀,相比于隔空对射,下面的厮杀效率无疑要高得多。
看着壕沟里面的重甲步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岳托心理就像在滴血一样,这些可都是女真勇士,不是蒙古人,更不是汉军旗和朝鲜人,都是大金国最为宝贵的勇士,结果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但他知道现在只能不择手段的前进,否则之前所有的伤亡都是无用功,死的人就是白死了。
他很不明白,这些汉狗为什么也不怕死了,汉狗的伤亡虽然少一些,但相比于他们的人数,伤亡率少不了多少,但他们却没有丝毫退却,坚韧程度丝毫不亚于大金勇士。
看到壕沟内的血战,大金勇士被打的节节败退,岳托继续增派了两个牛录,一定要稳住,否则的话,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攻陷第一道防线,将来如何在大金国立足?
岳托现在就像是一个赌徒,前后两场战斗,已经在这场战斗中输掉了接近两千人,只能继续赌下去,只要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些代价都是可以忍受的。
此时,何文昭带着几个麾下的将领,也来到第二道防线观战,前方打得如火如荼,他们在后面闲着也没事,索性就请求上前助战,孔有德担心他们添乱,只让几个头目上来。
当看到血腥的场面,饶是久经战阵的他们,也不由得冷汗直冒,两边的军队就在壕沟内你死我活的拼杀,要是换成他们的部下,这样的场面早就崩溃了,而天策军的战士却丝毫没有退缩,用生命在阻挡鞑子的进攻。
而孔有德则冷静的关注着局势,鞑子的强悍,仍旧超出了他的预估,原本以为这样血腥的厮杀,能够迫使他们后撤,但他们却还在不断地增兵,虽然也有极个别胆小的要跑,但立马就被基层军官给斩杀了,可以他们的作战意志是如此的强烈。
差不多一炷香过后,孔有德眼看差不多了,开口道“传来下去,让他们撤回来吧!”
听到撤退的命令,已经快推进到第一道防线的重甲步兵们,纷纷停下脚步,再一次将手中的长矛刺出,然后继续保持整齐的队列,开始缓慢的向后撤退。
而那些鞑子的重甲步兵,却依旧保持着防御姿态,基层军官们也在等待着上级的命令,就这样看着对方撤退。
与此说等命令,倒不如说他们被打怕了,虽然没有溃逃,但基本都处于防御状态,现在要他们攻上去,他们真没这个胆量,而岳托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让他们原地待命。
杜瑞麾下的重甲步兵撤回来后,没有闲着,立即向第三道方向退去,而且第二道防线上其他的部队,也开始分批撤退。
“这都打胜了,为何还要撤退啊?”
目睹天策军将鞑子重甲兵消灭大半,却依然放弃第二道防线,何文昭麾下一个把总有些不解的问道。
何文昭也一脸兴奋的说道“刚才咱们过来的时候,你还记得看到的那些大炮不?”
“原来如此!”这个把总恍然大悟。
回想到那近百门大炮,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天策军明明有这么多大炮,却根本没有全部拿出来,而是摆在最后一道防线,其用意太明显了。
同时他也对孔有德的胃口感到吃惊,除开那些战船,陆地上的兵马也就四千多,却想把两万敌军,包括近四成的鞑子全部消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疯了。
观战这么久,他对云飞炮的性能有了大概的了解,一共一百二十门云飞炮,就算两万敌军全是鞑子,也经不起这样猛烈的炮火啊。
要知道,他们原本驻守的塔山堡内,只有区区五门佛郎机,就能压制两个牛录的鞑子,保住塔山堡不丢。
这个时候,孔有德走了过来,开门见山道“何文昭,想不想捞点战功?”
“将军,您的意思是?”
何文昭内心有些隐隐的激动,因为之前天策军瞧不上他们,只让他们做些打杂的活,比如搬运火炮,火炮,炮弹,看押俘虏这些,打仗没有他们的份。
他们也乐的清闲,不用上去跟鞑子拼死搏杀,但看到天策军如此强大的实力,他们的心思也发生了一些转变。
既然天策军这么强,那么他们可不可以加入天策军呢?即使不能,跟着捞一些战功也好啊。
看孔有德这意思,是打算派他们出战啊,何文昭当然兴奋。
孔有德淡淡的说道“我看你还有点胆量,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次获取战功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何某部下虽不如将军的兵马骁勇,但也不是那等未战先怯之辈,
孔有德长话短说“那好,你现在带着骑兵去找李泰,接下来要做什么听他的安排,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功劳!”
“末将遵命!”何文昭果断的说道,然后就去找李泰了。
现在战局完全是按照孔有德的计划在走,但兵力还有有些不够,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干脆就把何文昭的兵力也用上,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够,但毕竟是职业军队,而且张大虎打塔山鞑子的时候,他敢出动出击,就说明还有点能耐,不至于帮倒忙,这个时候也能利用一下。
何文昭去找李泰了,孔有德则带着剩余的兵马,继续向第三堵墙撤退,与前面不同,第二和第三堵墙之间都是平地,甚至地雷都没有,但是间隔要大不少,差不多有七八十丈的宽度。
整个后撤行动井然有序,天策军的纪律性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一部分先走,那一部分后走,都是按照命令来的,不会出现后走的人担心被敌人追上,而去抢先撤退导致混乱的情况发生。
刚开始看到天策军的重甲步兵撤回去,岳托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什么诡计,所以没有贸然率军追击,而是继续隔着四十来丈的距离,跟天策军对射。
但打着打着,他就发现第二道防线的火力慢慢减弱,而且露头的士兵也越来越少,火炮的发射频率也在降低。
岳托虽然有所疑惑,但还是派出一个牛录,顺着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壕沟,向前进攻,结果一直前进到第二堵墙下面,都没有遭遇敌人的攻击。
于是他们便开始砸门,将几扇木门用砍刀劈开,却赫然发现,这堵墙后面,别说人了,连一具尸体都没有,只能看到远处有敌人正在撤退。
他们也没有贸然追击,而是战局第二道防线,随后报告岳托这边的情况。
得到消息的岳托,也果断下令全军前进,很快就占领了第二道防线。
尽管第二道防线已经实实在在的被掌握在手中,岳托内心总有种隐隐的不安,他感觉这一次敌人放弃第二道防线,实在是有些诡异,刚才壕沟内的拼杀,天策军是处于优势的。
虽然天策军的伤亡不小,但完全没有到溃败的地步,这个时候撤退,明显有些不合常理,如果天策军继续坚守,他们就算再付出千把人的代价,都不一定能够攻占下来。
也就是说,天策军的主动撤退,可能存在什么阴谋诡计,又或者说后方出现了什么变乱,豪格和萨哈璘那边有了进展,他们不得不收缩防御。
但根据汇报,豪格他们现在也打的很艰难,那就是说,天策军是按照预定计划撤退的,不然不会撤退的这么顺利。
随后,他猜测,天策军的策略,就是利用多重防线,一步步把他们给拖垮,所以才没有集中全力防守前面两道防线,想集中三道防线的全部兵力,彻底把他们给耗输。
虽然现在将士们都很疲惫,但岳托还是决定立即发动进攻,敌人一共就三道防线,已经突破了两到,只要突破第三道,一切都结束了,不过就是伤亡大一些罢了。
由于前两道防线之间的壕沟没有被填平,他们的战马和盾车等工程器械,都没有办法全部运送过来,只能先由步兵展开进攻,对于岳托来说,区别不算很大。
大金国打仗,可不单单靠着齐射,更重要的是贴身肉搏战。
之前壕沟内的肉搏战,完全是他们施展不开,后面的弓箭手没办法提供支援,否则输的肯定不是他们。
当发现天策军并没有全部撤回第三堵墙内,而是在墙外列阵,岳托喜上眉梢,这也就是意味着,这一片地区不会有地雷,不必再挨炸,此外这种野战,一向是他们所擅长的。
“列阵,迎战!”
一声令下,原本有些担心的部将们,战役激增,重新燃起斗志,将麾下的士兵集结起来,准备冲阵。
最前面的,是用来当炮灰的汉军旗和朝鲜兵,他们的作用就是抵挡炮火,为后方的八旗战士提供掩护。
天策军这边,张大虎的两个大队居中列阵,呈三排队列,两翼则是杜瑞的长枪兵,一共两千人的队伍,就在第三堵墙下面,仅仅的等待着
看着天策军的战阵,岳托已经觉得胜利在向他招手了,突破前两道防线他付出了两千人的伤亡,但麾下还有万余战士,五比一的兵力,冲不破敌人的战阵他直接自杀好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