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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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打仗就是生死搏杀,哪有不死人的?大金国的勇士,什么时候畏惧过死亡?



    不过是付出的代价大一些罢了,只要能把这些汉狗赶下海,就能再一次证明大金国不可战胜,再度让汉狗臣服在大金国的没铁骑之下。



    而且岳托这话,这话对于豪格来说,则有另外一层意思。



    豪格知道父亲的想法,是想在百年之后,让他来当大金国的大汗,如果就因为小小的败仗而退缩,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懦夫,父亲会怎么看待他,还会选定他为继承人?



    他是长子没错,可他不是没有兄弟,大金又不是和大明一样,非要嫡长子继承,他老爹就是努尔哈赤的第八个儿子,除了被处死的长子褚英,他老爹前面还有六个人,结果汗位落到他老爹手里,没有能力,就算你是长子又如何?



    如果他豪格做的不够好,让他老爹觉得他没这个能力担任大汗,刚好又有其他的兄弟崭露头角,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那么继承权旁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怯懦。



    不过豪格还是经验不够丰富,对于如何攻破敌人的营地,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所以只得询问征战了快二十年的岳托“大哥,那接下来怎么打?这汉狗诡计多端,埋伏重重,继续这么冲击,恐怕还是要失败。”



    岳托却缓缓说道“刚才我们是轻敌大意了,以为这些汉狗和其他汉狗没什么区别,所以就没用盾车,抵挡不住汉狗犀利的火器。这次我们以盾车开路,全军压上,以汉军旗打头阵,消耗敌人的火器,而后马甲骑兵突出墙内,那个时候汉狗的火器就没有作用了。重甲步兵紧随其后,摧毁第一道防线。沿用此法,攻下第二第三道防线,一鼓作气将这些汉狗彻底消灭。”



    岳托的想法其实没错,这个法子能够以最小的伤亡,最快的速度拿下敌军阵地,盾车配上盔甲,除了敌人的火炮,否则根本打不穿,只要贴近了,那么敌人的火铳再犀利,也抵不过板斧,马刀,长枪的杀伤效力高。



    根据他的经验,就算是关宁军,一旦到了贴身肉搏的地步,一般很容易就崩溃了,天策军仰赖火器之威,那么肉搏的实力肯定更弱,只要能贴上去,基本就可以一击破阵了。



    随着进攻的号角再度响起,萨哈璘亲自率领三个牛录的骑兵和六个牛录的步兵,直奔天策军阵地东侧的那个小山丘,而豪格也亲自率领十二个牛录,绕道西南,准备从西侧打开缺口,其余的一万三千多兵马,则由岳托指挥,从正面发动进攻。



    尽管初战损失了千把人,但他们还有有近两万兵马,正面战场摆不开这么多人,如果集中使用,并不能增加直接作战的人数,反而白白消耗军力。



    还不如分散开来,同时对三面展开进攻,无论任何一处突破,都能攻入天策军的营地。



    “冲上去,只要贴近汉狗,胜利就是咱们的了。”



    各级军官,都纷纷传达着相应的命令。



    这一次,看到鞑子全体出动,张大虎没打算等到靠近再打,从鞑子前进的那一刻开始,炮兵中队的十二门云飞炮,就开始向鞑子的头上倾泻炮弹。



    虽然实心弹的命中率感人,但威力可是杠杠滴,不说布甲,棉甲,铁甲,就是包了一层铁皮的盾车,都不能抗住实心炮弹的轰击。



    一辆盾车不幸被击中,携带着巨大动能的铁球,直接穿透那一层薄薄的铁皮,然后又击穿了一寸后的木板,紧接着击杀了两个推着盾车的二鞑子,才停下脚步。



    而被炮弹击飞的木屑,四散开来,嵌入四五个推盾车的二鞑子体内,虽然不致命,但巨大的痛苦,使得他们根本无力继续推动盾车前进。



    不过岳托是铁了心要一次攻下,所以派出了部分镶红旗的鞑子,跟在盾车后面,哪怕有人被打死打伤,也立即安排其余的人手接替,继续前进。



    终于,经过重重阻击,他们来到了距离第一道防线半里的位置,突击队员们也纷纷扣动扳机,将弹丸射向逼近的敌人,盾车虽然能防住弹丸,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被盾车完好的保护起来,总有漏网之鱼,成为枪弹下的亡魂。



    这点伤亡,没有让岳托内心产生任何波澜,死的大部分都是汉军旗,一个汉军旗的士兵,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条狗罢了,死了就死,没什么可心疼的,打不了再补充就是。



    就算这次带来的汉军旗全死完,只要能够消灭对面的汉狗,他认为都是值得的。



    而汉军旗的二鞑子虽然恐惧,但后面有岳托派来的镶红旗鞑子督战,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进,往前说不定能活,但退缩一定死,他们都是明白的。



    终于,在遭受了一系列的伤亡之后,他们终于推进到了四十丈的距离,鞑子的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射击对面的敌人,这个距离虽然准头不行,但杀伤力是有的,这也是为了掩护汉军旗继续推进。



    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第一道防线,压制的张大虎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搬出炸药包投射器,对着敌人的队伍投射炸药包,用以压制鞑子的火力。



    但效果却很一般,鞑子学聪明了,看到炸药包落下来,还不等爆炸,就一条飞踢出去,虽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但是有六七被成功踢走,搞得张大虎也很无奈。



    原本正中央三十丈道路上的陷马坑被填平,其他地方的陷马坑还在,鞑子的兵力在三十丈的距离可实战不开,就一遍顺着这三十丈继续前进,一遍填平其他的陷马坑,为大军开路。



    看到敌人快冲上来,张大虎也果断的下令撤退,反正第一道防线只是消耗敌人的体力,以及打击敌人的士气,本就没有死守的打算,现在杀伤了这么多敌人,已经是血赚了。



    当然,在临走之前,他下令引爆了剩余的地雷。



    第一道防线的前方埋设的地雷足足有二十枚,但第一轮攻击,鞑子只填平了三十丈的道路,张大虎也只引爆了这一段的地雷,其他的地雷可都是保存完好的。



    “轰隆……”



    “轰隆……”



    ……



    随着这些地雷被一次性引爆,进攻中的鞑子大军,再度躺下了一大片人,经过初步的估算,至少有三百多人因为这些地雷而死伤,其中还包括近百人的大金勇士。



    进攻的队伍再次停滞下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地雷等着他们,哪怕是最为勇猛的大金勇士,此刻也放慢脚步,谨慎的观察起来。



    但此时,岳托却敏锐的发现,虽然这些汉狗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对面那堵墙上却看不到人影了。



    为了防止有诈,他下令先派出一百汉军旗上前探查,免得再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当看到他们接近到三四丈的时候依然没有收到攻击,岳托确认这事汉狗放弃了第一道防线。



    于是下令全速进攻,拿下这第一道防线,同时推平那一堵墙,填平剩下的陷马坑,为大军突击打好基础。



    尽管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代价,但成功率军攻占了第一道防线,岳托还是很兴奋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这些汉狗果然只能依靠火器远远的攻击,只要一贴上来,便落荒而逃。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越过第一道矮墙,却发现第一道矮墙的后面,根本不是什么一马平川的土地,而是纵横交错的壕沟,深度都在四五尺,而且排列毫无规律可言。



    岳托傻傻的愣在当场,这让他怎么冲锋?



    张大虎所部的突击队员们,也早已顺着壕沟之间的木板,顺利的退回到第二道防线,最后一批撤退的队员,还把用于通行的模板给撤走了。



    望着这些毫无规律的壕沟,岳托内心一阵苦涩,但让他撤退是不可能的,现在都已经冲破第一道防线,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如果就这么撤退的话,就白白折损了这么多人人手,就算再想组织一场进攻,也基本上不可能了。



    岳托虽然在心理怒骂这些狡猾的汉狗,但在大金国的荣耀驱使下,他不得不投入对下一道防线的进攻。



    沿用刚才的战术根本不可取,之前只是一些陷马坑,很容易就填平,而现在面对的,则是这数不清的壕沟,有些连在一起,有些根本就是死胡同,填平这些壕沟的工作量,远比填哪些陷马坑大的多。



    而且这些汉狗太过狡猾,只是想利用第一道防线抵挡一阵子,现在又安全无恙的退了回去,那么第二道防线的火力必定更加凶猛,而且他们填平这些的时间也更长,所遭受的损失将会更加的庞大。



    略微思虑一番,他便下令重甲步兵跳下壕沟,以这些壕沟为掩护,抵达第二道枪下面,然后通过土工凿开的方式,把第二堵墙的地基凿塌,然后顺势攻下第二道防线。



    然而,孔有德可不会让他们如愿,看到鞑子的重甲步兵举着手中的长矛,在基层军官的率领下跳下壕沟,分批朝着第二道阵地杀来,他也下令杜瑞麾下重甲步兵迎击。



    相比于第一堵墙的简陋,第二堵墙明显要精致一些,还专门加装了用于同行的简易阀门,这也是张大虎他们如此迅速撤回来的原因之一。



    两边的重甲骑兵,纷纷涌入壕沟,朝着对方冲去。



    原本这些鞑子以为壕沟可以庇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也派出重甲步兵跟他们对垒,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列队杀了上去。



    鞑子的强大,不单单是精准的齐射,其实更在于凶残的肉搏战,鞑子身为渔猎民族,如果论骑兵,根本不可能比得上蒙古这种游牧民族,真跟蒙古骑兵打起来,鞑子骑兵并不占上风,甚至对上关宁军的骑兵,都不一定有优势。



    但他们之所以能够取胜,所依仗的就是各兵种的协同作战,一般以骑兵的齐射骚扰和打击敌人的士气,然后由重甲步兵冲破敌人的军阵,骑兵紧随其后,扩大战果。



    这些重甲步兵一般都是双层盔甲,武器有长矛,盾牌,大刀,琅琊榜,结阵出击,长短兵器配合,击穿敌军战阵,一般在对付大明的军队时,明军的战斗意志低下,而且火器粗制滥造的很多,没办法有效抵挡鞑子的突击,一旦战阵被撕开一道口子,那么就是大溃败的结局。



    现在骑兵作用不大,那就看他们重甲步兵的,他们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在肉搏战中战胜敌人,将敌人击溃。



    这些壕沟深度四尺半,向爬上去不容易,但作战的时候需要站起来,胸口以上完全暴露在天策军的火力之下,在还未接战之前,便遭受了第二道墙上天策军战事猛烈的打击,即使是双层盔甲加盾牌,也未必能护得他们周全。



    在付出近百人的代价后,剩余的上前鞑子重甲兵,终于与天策军的重甲兵碰撞到一起。



    这些壕沟极为狭窄,并列也只能站下六七人,天策军的重甲兵,则以什为单位,第一排五人,第二排六人,紧紧地靠在一起,丝毫不用担心侧翼的安全,只需要将手中的长矛用力刺出,击穿敌人的甲胄。



    他们的长矛,是专门为了这种作战特制的,不但矛头用精钢打造,而且矛杆前端也包裹了一层铁皮,就算鞑子想用短刀切断矛头,也没办法完成。



    最为关键的是,天策军的长矛,比鞑子的长矛要长出一尺,这也就意味着,攻击距离更长,我能捅到你,你却捅不到我。



    “刺!”



    什长一声令下,十一杆长矛如同迅雷般刺出,战士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长矛直指敌人脆弱的面部和咽喉,这些地方缺乏有效的防护,往往能够一击必杀,力度很大,准头极高,矛头狠狠的刺入敌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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