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直面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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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所及之处,尚未发现日本兵追来,回过头来的沈砚白长出一口气,这才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也就是这个动作,沈砚白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枪,她怕惊到齐联春,便悄悄把手枪放进了口袋里。

    齐联春的余光看见了沈砚白的这个动作,也发现了沈砚白左上臂上有大片血迹。齐联春一边开车,一边问:“你受伤了,是不是去医院?”

    沈砚白忍着疼痛,看了一眼左臂伤处,“没事的,刚才不小心蹭破点皮,我回家包扎一下就行了,麻烦你送我回家,行吗?”

    “没问题,”齐联春又看了一眼沈砚白左臂,他又问:“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我看流了不少的血。”

    “不用不用,我回家包一下就行了,我没那么娇气。”

    齐联春点了点头,便专心驾驶。

    沈砚白忍着疼痛,缓缓抬起左臂,拨开左手腕上的衣袖,这才发现衣袖连同手表都染上了血迹,抹去手表上的血迹,时间八点半,沈砚白想着家里的林嫂,今天刚好是林嫂与老金的接头见面的日子,晚上八九点钟,林嫂应该还在老金的赌场里,沈砚白心想,回到家怕是要自己处理伤口了,伤的是左上臂,包扎、清洗想来是有一些困难的。

    沈砚白很好奇,为什么如此凑巧呢,生死攸关之际,却巧遇了齐联春,如果不是他,恐怕今晚自己难以走脱。沈砚白问:“哎,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外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没什么事,说起来真的巧了,我高淳的一个叔叔生病了,到南京来看病,住院了,本来我是要下午去看他的,后来知道我父亲、我哥哥他们也是下午去,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所以我就吃过晚饭才去的,回来的路上刚好就碰上你,我说过的,我有感觉,这就是命运,我知道,不用刻意去安排,我就会遇见你。”

    沈砚白没有说话,但心里却也又无力辩驳齐联春的说法,没有人去刻意安排,危难之际,就有这么一个人及时出现了,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同志,也不是军统的战友,他只是一个拉小提琴的音乐家,似乎与残酷的战争无法联系到一起的一个人。

    轿车开到了沈砚白的家门口,齐联春能感觉到沈砚白的疼痛和虚弱,停好车便立刻下车,跑着绕过车头,沈砚白已经打开车门,齐联春便要伸手搀扶,沈砚白微笑着说:“我没那么娇气,今天谢谢你了,要不然你就回去吧。”

    “别说这么多了,快进去吧。”齐联春说着抢过沈砚白提着的小包,沈砚白似乎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表示拒绝或是客气,于是两人快步进了小院,打开房门,屋内没有灯光,显然林嫂不在家。拉开电灯开关,进了家门,关好门,齐联春便问:“你家佣人怎么不在家?”

    “她走亲戚了。”沈砚白应了一句,便去客厅的半截橱上拿了一瓶白酒。

    齐联春连忙帮着拿过酒来,沈砚白没有多说什么,之后就去了自己的房间,来到房间,沈砚白让齐联春稍坐一会儿,她自己又去了林嫂的房间,齐联春不放心,也跟着去了,沈砚白也没反对,在林嫂的房间里,沈砚白的手不是很方便,便让齐联春在林嫂的柜子里翻找,找到了一个比较大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针线、剪刀,还有纱布、棉花……

    拿着这些东西,两人又回到了沈砚白的房间,齐联春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呀?”

    沈砚白没有回话,又在自己的写字台抽屉里取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之后就缓缓脱去外衣,受伤的沈砚白动作迟缓,齐联春明白这应该是要准备处理伤口,他连忙帮助沈砚白脱去外衣。

    男女有别的缘故,沈砚白不方便脱去衬衣,就让齐联春拿起剪刀,“帮我把这袖子剪开。”

    不仅沈砚白的脸上有汗水,齐联春的脑门上也渗出了细小汗珠,看见白色的衣袖都被鲜血染红,齐联春心疼地说:“伤成这个样子,还说蹭破了点皮!”

    齐联春用剪刀小心翼翼将衣袖剪到了伤口上方,左上臂斜后侧有一个肿胀的血洞,见齐联春脸上有难过的表情,沈砚白说:“没事的,我没那么娇气。”

    “还没事呢,枪打的吧,这是打在胳膊上了,要是……”

    沈砚白抢过话来,“说点好听的行吗,快点把酒拿来,光看着也不动手!”

    “哦哦,”齐联春连忙拿来了白酒,“这个怎么弄啊?”显然齐联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沈砚白说:“棉花,沾酒,帮我清洗一下伤口。”

    “哦。”齐联春应了一声,便开始清洗伤口上的血迹,此时伤口上的血基本已经凝结,清洗的过程中,鲜血又开始往外流,“又流血了,怎么办?”齐联春急切地问。

    沈砚白也在观察,从这个伤口位置上她可以判断当时的情况,正是自己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时,阎二开了枪,其中一颗子弹击中了左上臂的侧后方,这不是贯穿伤,显然子弹还在里面。

    沈砚白抓了一块纱布,自己就摁在了伤口上帮助止血。

    “你听我说,拿起剪刀,还有这个水果刀,拿棉花沾酒,把剪刀、水果刀都擦干净。”

    齐联春一一照做,他问道:“然后呢?”

    “我马上松开纱布,伤口不是有个洞吗,你用剪刀、水果刀都行,划开伤口也行,把里面的子弹给我弄出来。”

    “子弹!没有啊,刚才我没看到啊!”

    沈砚白说:“伤口肿起来了,你当然看不到,子弹肯定有,我有数,你仔细一点,把伤口拨开,不要怕我疼,明白吗?”

    见齐联春点了点头,沈砚白便把摁在伤口处的纱布松开了,血还在往外渗,齐联春一手拿剪刀,一手拿水果刀,似乎是难以下手,他便放下了水果刀,一手扶住沈砚白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在伤口处比划可半天却仍下不去手,很明显,沈砚白看到了齐联春的手在发抖,“别怕,快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