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冥跪在女子面前,严肃的眼神,毫不顾忌,牢牢地盯住了女子。
这是鬼冥和这个和尚一开始就敲定好的方案,和尚无法看到鬼魂,但是鬼冥可以,所以,只需要施加证明即可。
“噫————!”有人发出胆小的哀号声。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付丘僵着一张脸,往后退了一大步。
对了,他还不知道鬼冥的事情!假如猎人能事先对他解释一下就好了。
“不要叫得这么窝囊啦!”猎人用力拍了付丘的头一下。
“这双眼眸就是最好的证据。鬼冥,你看见了什么?”
老头毫不在意外野的吵闹,问向鬼冥。
“是的。这个躯体中有两个灵魂,现在正互相排斥着。”
鬼冥轻描淡写地说道。老头听完后频频点头。
“鬼冥,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是的。恐怕会灰飞烟灭吧。”
“会灰飞烟灭?”
“是的。**受到排斥反应的影响而变得越来越虚弱,已经是风中残烛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一天吧。”
“给——我——闭——嘴——!”
女子俯下身来连咳好几声,在地板上吐出一滩东西。
啪唰!是一滩暗红色血块。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付丘又惨叫了。紧接着是拍打头部的声音,大伙儿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嗯——这下可糟了。”
“现在连一刻都不能再拖了。”鬼冥附和老头道。
“马安,我知道该怎么救你。”老头向女子附耳说道。
此言一出,猎人马上将女子乘坐的轮椅推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
女子察觉到周遭的动静,喀哒喀哒地大肆挣扎、扭动身躯。
菜克贤掀开尸体脸上的白布,现出一张制作精巧的人脸。这张脸,无论怎么看都令人不舒服。
女子忽地静了下来——
“这是你的身体,对吧?这副躯体己停止身体机能,但依然是活着的。它目前处于假死状态,不过已经失去灵魂很长一段时间了,恐怕再过不久……”
老头顿了顿。
“就回天乏术了。”女子低头不断地喃喃自语。
徐思思一看就知道:马安被说动了。鬼冥所写好的剧本、猎人和菜克贤所制作的小道具,加上老头逼真的演技——
鬼冥所说的陷阱,原来是指这个啊。
“怎么办?”
老头问道。女子仍旧不断地低语,没有人听得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选择权在你手上,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老头手持念珠,碰触女子的头。
只见女子用力摇头,一头长发随之飞舞。
“这样啊,你不想去吗?没办法,我为你感到遗憾。”
老头使了个眼色,菜克贤与猎人旋即将手伸向床铺。
“既然如此……”
老头在女子耳畔说出致命的最后一句话。
“你就去死吧。”
“呜喔——”此言一出,女子刹时放声大叫,身体不停颤抖。
笑得诡异的菜克贤见状,便想将床铺推回去。
“还不行。”鬼冥出声制止,菜克贤也停了下来。
他严肃地望着那名女子。
女子的身体依旧持续痉挛着。
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等待女子下一个动作。
就连在旁观看的徐思思,也汗湿了手心。
怦咚!怦咚!心脏的跳动声响彻了自己的耳膜。
“呀!”女子大叫一声,同时将身体往后仰。
菜克贤和猎人开始摩拳擦掌。
“还不行!”鬼冥间不容发地说道。
他一直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突然间,女子全身瘫软,向前倒去。
“叽————!”老鼠叫了。
鬼冥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现在!”
鬼冥大叫道。菜克贤将床铺推进保冷库中,猎人一脚把门踢上,最后再由菜克贤锁上钥匙。
一片静谧——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默不吭声;明明是自己设下的陷阱,但大家却仍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敢置信。
“结束了吗?”
过了半晌,额头上冷汗微冒的猎人才率先开口。
“是啊,结束了。”
鬼冥露出一抹微笑。
“那个姓马的男人怎么样了?”菜克贤边吸鼻水边问道。
“他的灵魂离开她的身体,想回到自己的**,可是……”
“那副躯体是假的,所以回不去。”猎人接在鬼冥后面说道。
“正是如此。他现在应该附身在假人旁边那只老鼠上了。”
鬼冥拨起头发,疲惫不堪地吐了口气。
“我的演技怎么样?”老头问了个不识相的问题。
鬼冥瞪了他一眼,但徐思思却笑了。
紧绷已久的气氛,终于得以抒解。
————
付丘抱着晕头转向的脑袋,走到离解剖室最近的走廊长椅上坐下。
猎人刑警今天曾跟我说要为那名女子驱魔,而后来也确实驱魔了。
然而,今天的驱魔仪式却和我想象中的情况大相迳庭。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与其说是驱魔,倒不如说是谈判、交涉。
不过,这场驱魔对我来说仍旧恐怖透顶。
尤其是那个叫做鬼冥的青年。那只红眼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眸深处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为什么大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猎人刑警和菜克贤也就算了,我不懂为什么连徐思思都能处之泰然。
“你没事吧?”
有人对付丘搭话,于是他抬起头来。
是徐思思。
“是的,我没事。这对我来说是小case,没什么啦!”
付丘吓得反射性地站起身来。
“你流血了耶。”徐思思指向付丘的右臂。
他当时太拼命,所以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右臂上有两排齿痕,而且还渗出了血。
“对耶。”连他自己也觉得这回答真是蠢毙了。
徐思思忍不住噗哧一笑。啊,看了这笑容,我的手好像突然不痛了——付丘心想。
“这个你拿去用吧。”
徐思思将纱布递给付丘。
——她居然对我这种不起眼的人这么好,真是菩萨心肠啊!
“那个房间里的纱布多得是,稍微拿来用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谢、谢、谢、谢谢你!”付丘接下徐思思的纱布,压住伤口。
“待会儿还是去看个医生比较好喔。”徐思思边说边坐在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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