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是这时心中仍不由得狂跳起来。
“若霓,玲珑夫人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能够撑到现在已是奇迹!”颜烈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身为大夫他,对无法救治的病人,总有种无法言喻的愧意,仿佛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使得生命消逝。
“我知道!谢谢你!”我了然的望着他,明白那是无法回避的现实。
送走颜烈,我又走时屋内。
“妹妹,我很清楚自己时日不多了!”玲珑淡淡的笑着,像在叙说别人的事一样,“能够再次见到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心中一凛,“为了小诺跟阿诧你必须坚持下去啊!”
“能够嫁给将军大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说到这,玲珑恍惚的表情,有种异样的光彩,随即又一暗,“可是,偷来的幸福,注定无法长久。”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娶了你就不能这样对你!”我愤愤不平。
“妹妹,这不能怪他!”玲珑神色中隐现淡淡的哀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老天爷注定的。惊鸿一瞥,便情系一生。”突然,她骨瘦如柴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像是叮咛,又像是嘱托,“那个人就是你啊!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告别玲珑后,我径直向阁罗凤的书房奔去。
进了书房,只见在堆满了公文帐薄的书桌后,冒着半个脑袋,看到一脸兴师问罪的我,有些吃惊,随即放下手中的公文,走了过来。
自从那晚拒绝他后,我们已经有几日没碰面,今天完全是凭着一股打抱不平的气势而来,真的看到他本人,气势已自消了大半。
“有什么事吗?”阁罗凤神情冷淡。
“请你去看看玲珑夫人!”我盯着他的眼晴,认真的说道。
“我看上去很闲吗?”阁罗凤冷笑道。
“玲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希望你能够让她安心的走!”我不介意他的冷笑,继续说道。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对别人都很仁慈,唯独对我却很残忍!”阁罗凤像是被触动了心事,感叹道。
“这只是我的忠告!”我顿了顿,加重语气,“别让你身边的人感到寒心!”
“我身边的人?”阁罗凤眼光一闪,看着我,“包括你吗?”
“当然!”我笑笑,“我可是你的侍官啊!”
“该死的!”阁罗凤脸色一变,钳住我的双肩,“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爷,你弄痛我了!”我皱着眉,提醒他。
“只有你,总能轻而易举的使我动怒!”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阁罗凤放开我,幽幽的叹道。
离开书房,回到蝶梦轩,又到了治疗的时间。
颜烈见我脸色不对,问道:“若霓,怎么了?”
“没什么!”我气呼呼的应道,身子躺倒在躺椅上。
颜烈把药膏一层层的涂抹在我的脸上,只觉得凉意阵阵,浑身舒畅。
“阿烈哥,你说,一个男人对快要死的妻子,不闻不问,这算什么事啊?”我闭着眼,心中仍是气愤不已。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颜烈边涂药膏边说,“许多夫妻之间,并不像外人眼中看到的那样表里如一,真正的情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阿烈哥,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好像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我仰头睁开眼,对上颜烈的脸。
“若霓在笑话我吗?”颜烈自嘲的摇摇头,“为兄痴长你几岁,这点世情还是懂的!”
“阿烈哥,每天这样弄来弄去的,还得做多长时间?”我郁闷的问。
这种敷面疗法,每天下午都得做一次,然后再用一种特制的药水洗去,这样一来一去,整个下午就给消磨掉了。
“我手中的两颗黑珍珠来之不易,是不能浪费的哦!”颜烈笑道。
“这么说,我还得每天来受刑?”我几乎在哀号。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这种待遇,连皇帝老爷都享受不到!”颜烈按住我的头,不让我乱动。
清洁完后,我看着镜中凝白若雪的肌肤,那些点点的斑痕几乎不可见,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难道就是黑珍珠的奇效吗?
晚饭后,怡红来找我。
我大吃一惊,以为玲珑出了什么事,紧张的问她:“夫人怎么了?”
“夫人很好!”怡红抬头看着我,“将军大人今天来过!”
“这样,很好啊!”我实在没想到阁罗凤这么快就付绪于行动了。
“颜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怡红道。
我点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我知道因为小姐的原因,大人才勉为其难的来看夫人,但是,情况跟你预想的也许不同,夫人很生气,情绪激动,差点晕倒,,并没有让大人进门。”怡红对上我迷惑不解的眼神,又道,“其实在夫人生病之初,就已经对大人说过,不希望让大人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如果颜小姐有什么想法,请让奴婢做个参考,以免弄巧成拙!”
怡红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脑上,我现在所感觉到的不是被怡红责备的难堪,而是错怪了阁罗凤的自责。
怡红走后,我几乎是用跑的,直奔书房。
天色已暗,书房灯火通明,阁罗凤像是个不知疲惫的机器人,仍在处理公务。
我满怀愧意,缓缓的走到书桌旁。
“怎么还没休息呢?”阁罗凤抬眼看到我,“你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多保重身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定定的看着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心中不由得一酸。这一刻,我强烈的想知道,曾经的他,在我的记忆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又有何难?”阁罗凤深深注视着我。
“让我误解你,很好玩吗?”我生气的扬起拳头,“下次,如果你再这样,小心我的无敌铁拳!”
“这么漂亮的手!”阁罗凤伸出手,包住我的拳头,“你想打,我可舍不得啊!”
书桌后,并排着两张椅子,我偎依在阁罗凤的肩头,说道:“爷,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阁罗凤沉思着,“那时,我说过,若是当上未来的王,除了王后的位置,什么都可以给你,而你只要求一件特别的物品。”
“如果我现在提前要求你把那样东西给我,你愿意吗?”我说道。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阁罗凤答道。
“两块可以合并成一块,上面雕有一种奇特的六不像神兽的玉壁。”
“你要这干什么?”阁罗凤听到这里,表情变昨极为严肃。
“我想恢复记忆的话,就靠它了!”我郑重的回答。
“你知道那块玉壁所代表的意义吗?”阁罗凤又问我。
“不知道!”我摇摇头。
“那块玉壁是在五年前的一场战争中得到的,巫师预言玉壁是财运的象征,谁得到它,就能够拥有整个滇地的财富。”阁罗凤看着我,“父王把那块玉壁一分为二,赐给我跟蒙诚节一人一块。”
我听着听着总觉得好像某些情节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无法连接到一块。
“所以说,就算你把那块玉给我,可是,还有一块在蒙诚节那里。”我首先理清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