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灵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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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是广阔的草原,眼前已是森林在望,小舞却高兴不起来。在传说中,这里的森林和东区那边的兑说森林一样,是精灵们设的地,人类不得进入兑说森林,西区的兽类也不能进入眼前的森林,人类就可以进入吗?她该何去何从?要往北去,一定得通过这片森林,可是,传说已经扎根于她的脑海深处,她可以因为那个模糊的要往北走的奇怪的念头而例外吗?

  小舞愁眉苦脸地盯着眼前的森林,无法做出决定。她已经忍受不了想往北走的想法的煎熬,她想知道真相,可是,她还是无法逾越已经根深蒂固的关于地的限制。就这样放弃了吗?最终,小舞还是迈出了前进的脚步,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也许是还没有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吧!”小舞这样想着,戒备着向前走去。

  森林似乎无穷无尽,虽然没有遇到任何攻击,但是小舞已经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信心。她现在只能以树上的野果充饥,没有任何动物为她提供一顿烧烤,况且,凭她一个人,恐怕即使是有动物,她也无法完成从猎杀到烤熟食的整个过程。她已经失去了目标,只是身体盲目地向前走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许她会永远这样走下去。

  迷迷糊糊的,小舞听到了许多声音,嘈杂而充满了不安。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群长着透明的翅膀的、和她差不多一样高的奇特的生物之中,他们从她的身边匆匆而过,没有谁理会她。“难道这就是精灵吗?他们在干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小舞已经彻底糊涂了。不过,已经容不得她去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一声悦耳而充满恐惧的求助的呼喊,打断了精灵们的忙碌,也让她失去了问问清楚的机会。小舞糊里糊涂地跟着一群精灵向求救的地方走去,空气中充满了不安的气息,但精灵们的动作还是那么地优雅,让人赏心悦目,可惜,现在没有谁还会有心情来欣赏这一切。

  来到出事地点,小舞懵了。这是一间巨大的孵化室,密密麻麻的安放着一个又一个昆虫卵,在室中央,有三个丽而惊慌失措的精灵被一只只昆虫的幼虫包围着。它们胖乎乎、软绵绵的,看不出是哪一类昆虫的幼虫,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它们不断发起攻击,有一个精灵那透明的翅膀已经被它们咬断了。前来支援的精灵马上加入了战斗,可是,幼虫太多了,这里本来就是孵化室,源源不断地有幼虫破壳而出,加入到攻击精灵们的行列。

  他们在说什么?这里是蝶类的孵化室?蝶的幼虫怎么回这么凶残?根本不可能嘛!看着这群丽的精灵被四处蠕动的可恶的虫子攻击,小舞无法袖手旁观,更何况,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向精灵们打听呢。于是,小舞也不管这是不是什么蝶类的幼虫了,她试着集中精神召唤自然界中的元素,想用心力术法来杀死这些可恶的家伙。还好,这里并不限制心力术法的使用,她成功地发动了法术,不过,为免误伤了精灵,她使用的是小范围的攻击法术。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虫子还是杀之不尽,因为精灵们不能对虫卵进行攻击,毕竟不知道哪一只虫卵是变异了的,不能不管不顾地乱杀一通。一个精灵不小心将一只虫卵一劈为二,发现里面是一只死去多时的蜘蛛的幼虫。小舞就在他的身边,发现在看见那只已经死去多时的蜘蛛的幼虫之后,这个精灵镇定了许多,并迅速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很快,精灵们都镇定了下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灭虫大计。说来也怪,在精灵们都镇定下来之后,虫子越来越少,新孵化的变异的幼虫也越来越少,最终,虫子被消灭一空。

  这个时候,精灵们发现了小舞,小舞想要解释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看着精灵们向她走来,她的窘态惹的几个精灵笑不已。

  小舞看着精灵们将她围起来,却又不和她说话,她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一个人,还有一群精灵,就在孵化室里大眼瞪小眼,互不吭声。

  最终,还是精灵们首先打破了这分尴尬,一个男精灵排众而出,微笑着向小舞说道:“你好,我叫乔,是这里的首领。欢迎你来到精灵城堡。请允许我带你休息一下。这边请。”很温柔的声音足以将小舞的不知所措融化,不过,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可以看到在小舞答应和那个精灵走之后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恨意以及嘴角扬起的得胜的微笑,可惜,这一切,小舞都没有看到。

  小舞被软了。没有人过问是怎么回事,小舞从看守的精灵那仇恨的双眼之中意识到了什么,她试图解释,可精灵们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们不和她说一句话,也不听她说话。渐渐地,小舞也累了,从那天孵化室的情形来看,她知道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可也没办法,她只好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囚犯。

  那么,精灵城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是有人入侵。在北区的最北端,一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上,生活着人类的始祖,也就是被精灵们赋予智慧的那一支人类的后代,现在生活在东区及南区的人类不过是精灵们施法的失败者的后人,与北区的这一支人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们在被赋予智慧之后,不甘于受人节制,而当他们得知,精灵们有一块神赐之石使精灵可以长生不死之后,因为人类自身生命的短暂而生出的不平之心终于战胜了对天的恐惧,他们发动了大陆上最大的一次战争。战争不仅仅在人类和精灵之间展开,而且将大陆上所有强横的生物都卷了进来,人类和精灵双方因为拥有智慧而统帅着这些强横的生物作为战争的消耗品,一时间,大陆上腥风血雨,日月无光。

  那一场大战,几乎使整个大陆生灵绝迹,而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精灵们因为长生不死拥有了更多的生存下来的机会,他们最先恢复了元气,将那一支人类赶到了北区的最北端,但也已经无力将他们斩尽杀绝,于是,精灵们便将北区封闭了起来,止任何人类进入,他们维持着大陆的生灵的生存,也阻止着那一支人类再次掀起腥风血雨。而那一支人类,虽然没有得到神赐之石,但神赐之石的作用场覆盖着整个北区,他们虽然不能长生不死,但寿命也大大地延长了。

  之后,两族的战争已经不是为了争夺神赐之石,而是因为战争而结下的血仇的复仇之战。每一次战争,两族都元气大伤,大陆上的生灵更是无辜受累。因为精灵们被赋予管理天下的使命,所以,在大战期间,由于没有了精灵的调节,大陆上天灾、生灵涂炭。传说中千年之前的六月飞雪是,这次也是。小舞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精灵城堡,理所当然地,被精灵们当作奸细关了起来,要不是她参加了灭虫之战,可能已经稀里糊涂地被杀死了。精灵也算一种温和的种族,虽然与人类战争不断,但对小舞这个帮过他们的人,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杀掉。

  可怜的小舞!可是,那个向北走的念头是怎么回事呢?不会就是为了让她闯进这场战争,然后被关起来吧?其实,在小舞被关起来的第三天,精灵们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管小舞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小舞的存在,除了小舞以及看守小舞的几个精灵之外,大多数精灵都往北去了,这里已是一座空城。

  整个北区,除了最北端那一片冰天雪地之外,都被草木所覆盖,精灵们在这座巨大的森林里建立了三座城堡,三座城堡呈品字形排列,一座靠近西区,一座靠近东区,还有一座位于冰天雪地之外,监视着那一支人类。

  人类在得到智慧之后,尤其是在那场争夺神赐之石的战争之后,奇思妙想不断,他们的法术和武技也许比不上身为天之子的精灵,但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却让精灵们头痛不已。对天气的干涉,这是精灵们的责任,人类却培养出了以吸收热量为生的微小生物,散布于空气之中,使气温骤降。经过多次交锋,精灵们已经找到了消灭之些微小生物的方法,但还是不能一下子清除,才有了这次十多天的大雪天气。

  如果说天气骤变是对精灵下的战书,孵化室一战就可以认为是先锋的对决。人类培养出了可以寄生在昆虫卵中的蜘蛛,他们并不是以昆虫幼虫为食,而是在影响幼虫的行为,他们为幼虫提供食物,并使幼虫变得残忍好杀,而且,精灵们的负面情绪会促进这种变异幼虫的生长。当精灵们镇定下来,它们的生长也就慢了,而如果长期得不到负面情绪的催生,这种寄生蜘蛛也会死亡,使昆虫幼虫恢复正常。

  在这之后两三天里,人类便会开始进攻最北的那座精灵城堡,另两座精灵城堡的精灵会北上支援,然后双方大战一场,各有损伤,于是,各自撤退修养,准备下一次大战。

  这样的战争程序已经成为了惯例,所以,在灭虫之战后,乔便带着大多数精灵去了北方的城堡。他们并不是自大,而是因为精灵城堡所拥有连精灵们都打不破的防护罩使他们并不害怕人类的袭。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人类攻击的是毫无防备的存放神赐之石是地方——三座精灵城堡所围绕的地域的中央,一座存在于水域之中的孤岛:神之森。

  他们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魔,所过之地,精灵们都被残忍地杀害,所以,在乔带领着精灵们无功而返,回到自己的精灵城堡并开始审问小舞人类有什么阴谋的的时候,在他们已经到达唯一通往神之森的水域的时候,精灵们还是一无所知。

  小舞摆脱了奸细的嫌疑,那一支人类也已经控制住了守卫在水域之外的精灵。不过,因为水中有许多天然陷阱,精灵们还设计了一些法术陷阱,他们倒也在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因为小舞的出现,因为她那个奇怪的向北走的感觉,乔不敢自己决定,他联合了其他两座精灵城堡的首领一起商议,最终决定带小舞进入神之森。直到这个时候,在他们联系守卫在水域之外的精灵护卫长羽而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人类在进攻神之森。

  精灵们有特殊的传送阵法可以直接到达神之森,但羽以及守卫在水域之外的护卫队员的生死不能置之不理。他们组织了救援队,小舞以自己是人类,可以骗过那群人为理由坚持要加入。其实,自从在乔那里听到人类的凶残好杀,小舞就感到深深的悲哀,同时,她也一直无法接受这里的人类会是这样的,于是,她要求加入救援队,她要亲眼看一看。而她的这点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以经度过了无数岁月的精灵?不过,她还是被允许了,人类在得到智慧之后,在计谋方面确实已经超过了精灵,他们甚至可以利用精灵历经无数岁月积累起来的经验反过来杀死精灵。小舞这个人类,已经是精灵们无奈之下所必须借助的力量,如果她能够倒向精灵一边,那么,精灵们在面对越来越狡猾的人类的时候,也许还能出奇制胜。

  带队的是乔,自从接近水域,小舞已经见过太多支离破碎的精灵的尸体,而身边的精灵也越来越少,如果没有乔对她的安慰,她可能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还是人类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到达羽所驻守的屋舍的时候,人类的警戒明显加强了许多,为了不使大家因为都聚在一起而全军覆没,精灵们决定分组行动,每两个一组,潜入救人。小舞和乔是一组,不过,在路过一个转角处的时候,他们被警戒人员分开了。小舞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躲着人类,尽量隐藏自己。

  她听到了一声惨叫,那是乔的声音。当她安全地进到那间屋子,她被眼中所见惊呆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类已经包围了她。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啊!乔被吊在空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流出。地上还有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精灵,他被砍去了四肢,折断了双翼,即使已经死去,他的脸上还是凝结着深深地痛苦。

  周围的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乔好像也在喊着什么,不过,小舞都已经听不到了,她的眼中只有不断流出的鲜血和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空间转移瞬间发动,她竟然突破了空间转移不能带人的限制,带着乔,以及那个死去的精灵回到了西方的那座精灵城堡——在算的上安全的地方之中,她只知道那里的坐标。

  看着留守的精灵为乔医治并埋葬那个已经死去的精灵,后来听乔说那就是羽,小舞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小舞心情很不好,不过,还是随着乔一起去了神之森,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前去救援的,除了她和乔之外,全都回不来了。

  精灵们在紧张地备战,忙忙碌碌,没有余闲。小舞也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想为他们尽一点力,只是一直都静不下来。

  人类已经开始进攻了,他们好像根本不需要选择什么路线,而是乘船横冲直撞而来,陷阱对他们毫无作用。当双方都可以看清对方的时候,小舞发现人类的每只船的船头上都有一个木箱子,她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乔,精灵们开始破坏那些木箱,果然,没有了木箱之后,人类的船只开始被陷阱所破坏。

  战斗已经进行了很久,每一时,每一刻,精灵和人类都在彼此的拼杀之中倒下,水域中的水混合着血水流向远方,将更远的地方染上战争的烙印。

  小舞一直没有加入战斗。一边是她所依附的精灵,一边是凶残的同为一个祖先的人类,她无法抉择。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干什么?”小舞失神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属于这里。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泪流满面,看着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和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没有谁会在意自己。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什么力量抽离这个环境。她的头很晕,最后,她看见滔天的巨浪淹没了战斗的双方,狂风将一切都吹得凌乱不堪,然后,她晕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