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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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微臣有几点提议,还请皇上容禀。”



    顾诚玉知道指望这些京官是没用的,他得说出自己的观点,将这次的损失降到最低。



    皇上立刻点头,“准!”



    “下官敢问沈大人,户部现下可有长天府的户籍?”



    顾诚玉转身看向了户部尚书沈仕康,在众人神色各异中泰然自若。



    沈仕康对顾诚玉还是比较看好的,因此他态度倒也还算温和。



    “有是有,但户部每三年才会更替一回。毕竟下头那些州府户籍每年都会有不少变动,不可能及时送达,因此人数不一定会准确。”



    如今朝廷已经改了收税制度,施行摊丁入亩。比起前朝来说,百姓的赋税确实减轻了许多。



    若都按照田亩来收税,那户部没有更全面的户籍,也就不难理解了。



    古代车马慢,路途遥远,不可能每次户籍上一有变动,就上报给京城。



    所以说这里头可以大做文章,那些官员从中捞一笔是轻而易举之事。



    碰上那贪婪的,也可大发横财,因为这样税收名目很多。



    顾诚玉沉吟片刻,“那不知工部或兵部可有户籍?”



    朝廷每隔三五年,百姓均有服徭役的义务。



    工部和兵部必然会有户籍存档,但距离上次服徭役似乎是两年前了,也不知那户籍有没有更换。



    童顺敏和戴元吉摇头,工部的户籍是跟着服徭役的时间换的。



    三年一换,明年正好需要服徭役,所以二年前的户籍与现在的户籍肯定有所不同。



    而兵部就更不可能有了,因为两年前已经征丁,充实了军队。



    顾诚玉皱眉,这古代还真是不便,不过这些户籍人数应当与现在相去不远才是。



    而真正完善的户籍应该在下头的州府,或者承宣布政使司也是有的,毕竟是州府的上级。



    “皇上!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派遣工部的官员前去巡查江南各个州府的江堤,看其他州府是否牢固,并立刻组织百姓加固提防。再则长天府灾情严重,必须得派遣户部的官员前去核查受灾人数,根据受灾的人数朝廷才能拨银赈灾。同时,长天府的堤坝应扩大范围......”



    顾诚玉走至地图一侧,指着其中的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必须得抢修堤坝,否则江堤还会持续发生大面积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点头,这就是灾后的注意事项,顾诚玉所述已经十分详尽。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这几点,但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诸位要是无任何补充,那朕就采纳顾爱卿的意见了。”



    皇上的面色并不好看,顾诚玉都已经制定出了详尽的方案。



    可这些大臣还是呆若木鸡,无一丝有用的建议,这就是差距。



    看来朝廷在乡试过后三年才开会试,时间还是太久了,朝廷损失了不少良才。



    这些积年老臣已经成了官场老油条,他们都在混日子,脑子太久不用,都快成了浆糊。



    “皇上!顾学士的地图是否准确?这只是他府上的管事所绘制,那管事又不是工部的官员,也不知是否会有偏差?”



    夏清提出了质疑,顾诚玉刚才侃侃而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他认为顾诚玉根本没去过长天府,怎会对长天府的地形这般了如指掌?



    就凭那位顾府的管事?真是无稽之谈。



    一位只精通算账的管事能绘制出如此详尽的地图?这可是工部那些官员的看家本领。



    “不管这地图是否准确,朕现在也必须得派遣官员去长天府主持大局!”



    皇上看了夏清一眼,近几年他对夏清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因为那个弟子,夏清总是急功近利,想为他的弟子筹谋。



    看来,夏清也老了!



    “皇上,天桠江的江堤乃是今年才刚刚修缮加固,为何会如此不堪一击?”



    兵部尚书戴元吉提出疑问,此事概是工部和户部负责的。



    顾诚玉唇角微勾,有些事不能由他提出来,得有人代劳才好。否则,枪口就会对上他。



    此话一出,殿内突然静谧了下来。皇上双眼圆睁,他刚才只顾着赈灾的事宜,差点忘了此事。



    “戴大人此言何意?刚才顾学士也说了天桠江的地形。那处地形如此特殊,江水滔滔,汇聚在一起的力量有多大,戴大人难道不知?会冲垮堤坝也实属正常!”



    此事关乎到工部,童顺敏自然不能任由戴元吉给他们工部泼脏水。



    倘若此事查出是工部办事不力,修缮加固江堤出了差错,那他这个工部尚书也得受到牵连。



    “哼!这可是显而易见之事,本官可不信江堤会这么快就被冲垮。在这之前,难道长天府的官员就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倘若江堤牢固,最开始也是漏水,在坍塌之前一切必有迹可循。”



    戴元吉所言其实有理有据,坍塌得如此之快,那这江堤的质量实在令人堪忧!



    “戴大人休得妄言,朝廷还未派官员查处此事,大人怎知这江堤不堪一击?凡事都得讲究证据,戴大人身为当朝二品大员,言语竟然如此随意,真是令本官大开眼界!”



    户部尚书沈仕康不甘落后,戴元吉可是将他们户部也一并质疑了。



    “事情真相如何,两位大人心中有数……”



    顾诚玉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横飞。



    此刻最重要的还是救灾,因为怕担罪责,这几位竟然吵了起来。



    “本官也认为戴大人无凭无据,就随口污蔑,极为不妥。”



    夏清也加入了几人的口舌之争,殿内很快变得嘈杂,几位官员也更加激动起来。



    一声闷响突然传来,顾诚玉立刻向声音传来那处看去。



    只见一只香炉滚落在了绒毯上,里面的香灰撒得到处都是。



    “都给朕闭嘴!”皇上震怒,这群人只知相互推诿,对百姓疾苦丝毫不放在心上。



    几人立即禁声,不敢多言!



    “匡兆映,你带些人手去翻阅卷宗,看当时参与修缮加固江堤的官员有何人?将这些官员连夜拿下,先押入大理寺,容后再做定夺。”



    皇上也不想再听他们扯皮,先将人抓了,再派人去江南几个州府巡查江堤。



    只要有不妥之处,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脱。



    匡兆映心头一紧,“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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