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救?”
慕戎徵一眼就看穿了她。
“虽然我很讨厌她,但是,一个女孩子真要被欺负了……而我们明明又听到,却见死不救,那还算是人吗?”
不是她心软,而是她见不得弱者被欺凌。
虽然沈文清罪有应得,活该的,但是,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这等于是把她和她同类了。
“那种心机女就该得一些教训,你别动,坐好,继续听下去……我另有安排……”
慕戎徵给她倒着茶水:“来,喝茶,磕瓜子,听戏就该有听戏的样子……”
好吧,那就继续听戏。
慕戎徵是个军人,虽然他霸道,他**,但是他的心态很正,绝不可能做那种没格调的事,所以,肯定会有人进去救的,就不知道他安排了谁去救人?
张副官?
或是苏喆?
可能都不是,感觉今天这件事,他布局布得大。
蔚鸯缓缓坐下继续磕起了瓜子:静待后事发展。
彼时,三楼上的沈文清,正在奋力挣扎,心里惊恐万状,嘴里哭着叫着,“都小寒,我是你妹,我是你妹……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我没疯……我想要做的是沈家的女婿,之前我和沈嘉乐说过,我要娶你,可那老东西不肯,还把我送到了那样一个穷市,这一切我都忍了……好啊,既然现在你不帮我,那就让我痛快一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都小寒低下头,那张白净体面的脸孔上全是疯癫之色。
此时此刻的他,长久以来得不到满足的私驾驭着他的理智,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毁灭就一起毁灭,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有好子过。
他凭着男人天生的蛮力,牢牢架住沈文清,压下了那张酒气冲天的嘴,狠狠就吻住了,往她嘴里横冲直撞。
沈文清哭着叫着,挣不脱,但听得衣服上再次传出一记撕裂声,雪白的子就这样全露了出来,漂亮的内衣上,皆是进口的蕾丝,将她那发育完全的小衬得特别好看。
下一刻,那小衣被撕下,被灯光照得格外的漂亮。
都小寒看得直咽口水。
就这时,门砰得被撞开,有人上前一拳打翻了都小寒。
一声惨叫溢出口时,他被外力击倒在地,随即捂住满脸的鼻血,回头惊看,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瑞都缉毒处的裴元麟……顿时,背上一阵恶寒袭来。
天呐,这人怎么这么快追到这里来了?
都小寒上的汗毛,那是根根竖起。
这是要穷途末路了!
这是天要亡他啊!
“来人,扣下。”
裴元麟沉声下令,转时脱了上的外,几步来到吓得瑟瑟发抖的沈文清面前,目不斜视将衣裳不整、悲恨交加的她裹住。
与此同时,门外头,铺着厚厚地毯的走道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个穿高跟鞋的贵妇,挽得高髻,着一当季流行的紫黑色职业装,高雅中显得干练,只是那脸色惨淡之极,一进门就扑向了沈文清,声音直颤:
“文清,文清……”
本来就在吧嗒吧嗒落泪的沈文清,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母亲时,哇得就哭了。
“妈,妈……”
扑进母亲怀里哭得那是昏天黑地——活了十六年,这是她受到的最大的羞辱,虽然没有更糟糕的事发生,但是刚刚发生的那短短两三分钟的事,已经够令她痛不生。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沈夫人抱着女儿吓得脸色惨白。
都小寒先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从地上站起来时直拍自己的大股,笑得无比夸张,眼神满满皆是讽嘲,“还真是一对好母女啊……可是,我亲的养母大人,你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你数次流产,全是因为我和你宝贝女儿在暗中搞鬼吧……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我要笑死了……
“我说,亲的妈妈呀,沈文清在你眼里,一定是个十全十美的乖乖女吧,可事实上呢,她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的小裱子,你没能把你最想要的儿子生下来,全拜你女儿所赐……
“她装了这么多年善良无害,你们一大家子居然一个都没发现……哈哈哈……还一个个都把她捧作明星女儿,明星学生……哈哈哈……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可笑,又有多虚荣……
“为了成为学校的第一名,暗暗使坏,让沈嘉乐把某个官员给外调了,那时她才几岁?十岁吧,还去威bī)一个同学承认自己作弊,只因为那个女同学考了一个全校第一。
“还有,那时被我撞死的第一高那个女学生,根本不是意外,其实我是刻意的,本来只是想撞一个残疾,结果居然被我撞死了……而这也是你宝贝女儿授的意……
“妈,听清楚了没,你女儿根本不是好货,不过,那张嘴吃起来倒是够味的……哈哈哈……”
缉毒处的人走上前,将他扣了起来。
都小寒没有再逃,依旧哈哈大笑,痛快淋漓地把憋在心里的话全给吐了出来。
紧跟着,他被带了出去,疯子似的笑声,渐渐远去,室内恢复了平静。
沈夫人因为这几句疯言疯语,忽然就推开了女儿,用一种惊疑的目光目送自己那个干儿子离去后,便看向了狼狈不堪的女儿,她的女儿本该是冰清玉洁的,可是,刚刚她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文清,刚刚你和小寒的话我都听到了,妈妈那几次流产,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沈夫人沉着声音厉问,心下又惊又疑。
“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怎么可能?”
沈文清大叫,一脸的悲恨交加。
“可我听到你刚刚反驳都小寒了,你知道是他害妈妈流产的,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交待一下……”
沈夫人的绪也几近崩溃: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视若亲生的养子,他们在暗中害她,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想之前,她曾三度怀孕,又三度流产,最终导致再也不能生育,如果这件事是自己女儿所为,这就太可怕了——这是她认得的女儿吗?
她该相信谁?
她该相信谁啊?
“妈,都小寒他在胡说八道,他在胡说八道……他做了那么多缺心眼的事,这一次,还贩毒,我劝他自首,他不肯,这才故意污陷我的……妈,我是怎样一个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浑账事?”
沈文清委屈地直叫,眼泪簌簌直淌,而此刻的她,头发凌乱,衣裳尽毁,脸孔上还有刚刚在挣扎过程中留下的抓伤,这样一副模样,看上去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裴元麟刚刚在监听室内自然也有听到那些话,但是这种案中案,不属于他该管的事,遂轻咳了几下,插进了话去:
“咳咳咳,沈夫人,这些家务事,烦你们回家自行处理,现在,我们这边需要请你们配合一下,去一趟警署,有些事我们需要向您,还有令确认一下。这是例行公事,还请支持……毕竟,通过都小寒这条线已经流出不少毒品,我们需要谨慎对待……”
“哦,好的好的,我们一定配合。”
沈夫人回过神,意识到现在不是研究这件事的时候,忙上前扶住女儿往外去。
吓得惊魂未定的沈文清,紧紧拢着上的外,待走出房间,她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走廊尽头,有一道宽厚的男子影一闪而过,往楼下而去。
那背影有点熟悉。
是……慕戎徵?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心头大骇。
难道今天的事是慕戎徵安排的?
忽然,她推开了母亲的扶持,裹着衣服,跌跌撞撞往前追了去,待到楼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是她眼花了吗?
“文清,你在找什么?”
沈夫人压着心头那重重疑云,又惊又疑地追了上来。
沈文清摇头,咬着唇,用那件外掩住了自己的容颜,眼底有泪水簌簌落下,今天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骄傲如她,恨不得立时立刻死了。
这种事,怎么会落到她上?
她可是黄花大闺女啊,干干净净的子,从没被任何人染指过,纯纯的初吻一直保留着,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殷殷期待着有朝一可以将自己的初次献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结果,却被那个恶心的浑蛋全毁了。
“妈,我要都小寒死,我要都小寒死。”
沈文清噙着眼泪,恨恨地直叫。
裴元麟在后面直翻白眼,她以为她谁呀?
二楼临池处。
蔚鸯正倚窗,对着池糖里的七彩锦鱼喂食,听得开门声,转过了头,眯眯一笑,“我发现你真的好可怕……真要和你为敌,会是一件特别倒霉的事。”
“我做什么了?”慕戎徵挑眉,“你没看到吗?我和你在这里喝茶听戏,根本没参予这次行动好不好?
“你没参予?真的没有?你确定?”
蔚鸯一步一步bī)了过去,脸上皆是不信。
“我猜那个天罗地网是你布置的吧,要不然,都小寒怎么会被bī)到了这里来,要不然这里又怎么会设置监听器?来来来,说一说嘛,让我摩拜一下,你这一步一步的计划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这人,说要带她看一出好戏。
还真是好戏。
够精彩!
唉,想不到啊,沈文清的心居然这么可怕,在学校,为了成为学校里的尖子生,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在家,连自己亲生母亲都害,那颗独占的心,得有多可怕啊!
蔚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殷殷望着,很想了解一下这个局是怎么布置的,好牛叉的样子,不光逮住了都小寒,还把沈文清那丑陋的一面在其母亲面前曝光了出来。
这几步棋下得真是绝妙啊!
不过能想到怎么下,还得有能力去下,才能成就了这个局。
如果他不是裴家四少,就不可能让千会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也不可能把都小寒从攀里市围堵到了这里,更不可能安排缉毒处的人守在此地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这一切能成功,取决于他有那份影响力,有人愿意听他命行事。
这份影响力,皆得益于他是裴家四少。
对,为裴家的人就有那样一份权力。
权力越大,影响力就越大,办起事来就越容易成功。
所以啊,这世上的男人,都追逐权利,不得不说,权利用在那些有能力的人手上时,如果当真能造福百姓,那绝对是好事,与其同时,还能实现使用这种权力的人的私心。
这一次,慕戎徵玩得就是一箭双雕。
一,为国除害,扫毒打黑;二,为她解气,敲山震虎,他呀,这是要让那些想在暗中害她的人知道:敢动她毫发,他就敢顺藤摸瓜,连根拔。
这家伙,做了这么多事,全是因为想保护她。
“这一切全是缉毒处处长裴元麟的功劳,和我没多少关系。”说话间,他转过了,对门外叫道:“进来吧……在外头鬼鬼祟祟,也不觉丢了自己份……”
门开,一便衣的裴元麟走了进来。
裴元麟是个很阳刚的男人,个头比慕戎徵一般高,但是体要比他魁梧——慕戎徵英俊精健,年轻冷峻;裴元麟高大健硕,沉稳大气。
后者看上去是那种很可靠的男人,前者太漂亮,太冰冷,上透着一种既吸引人、又似在无形中拒人以千里的诡异气质。
看到裴元麟的第一眼,蔚鸯心头莫名有点紧张。
这个人,她自然是认得的,前世的裴元麟在见过她第一面之后,就强烈反对她和慕戎徵在一起,后来因为这件事,还和慕戎徵吵得不可交——这个人对于慕戎徵来说相当相当重要,他们的关系非常非常好,多年之后,他和杨翦一样,是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膀。
对了对了,她的头胎就是因为他放蔚兰进园,然后蔚兰在她饮食里加了药,以至于孩子未足月小产,成了死婴。
而他还和慕戎徵说:“是她不想要孩子,才故意流掉的,把这种女人留在边,迟早你要被她害死。”
也许是因为听了他的话,之后,没多久,慕戎徵就把她送出了国。
说来这个人,本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该认得的,初次见面应该在两个月之后,结果现在竟然提早这么多。
可见,这一世的事态悄悄地全在改变当中。
裴元麟也瞧见了这个漂亮到闪闪发光的小女生,看上去小玲珑的,笑容甜甜的,眼睛特别的晶亮,乍一看是个单纯小姑娘,再细一看,人家目光深得让人看不透,虽然带笑,同时又生着几丝戒心——应该是一个颇有心思的小姑娘。
“哟,这是什么况?”他一脸的饶有兴趣,“不近女色的四少爷,边怎么带了这么一个小女娃呀……这是拐骗未成年吗?”
“我成年了,已经满十六。”
蔚鸯马上替慕戎徵正声。
“十六岁?高中生啊!”裴元麟歪头打量慕戎徵,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喜欢吃嫩草啊?”
“什么话,我很老吗?”慕戎徵有点不听他说这种话,他把蔚鸯拢到边,举止显得格外亲密,“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蔚鸯。蔚鸯,这是缉毒处处长,我堂兄裴元麟。以后就叫他大堂兄就可以。”
“大堂兄,您好,我叫蔚鸯。以后,请多指教。”
蔚鸯落落大方地称呼着,心下其实是有点紧张的。
裴元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把慕戎徵拎到门外头。
“哎,你这是在玩玩呢,还是认真的呀?”
“玩什么玩?你以为我是陆经年啊!”
慕戎徵反问,把人推开,一脸你在侮辱到我的神色。
“哎,不会吧……你找了一个小女朋友?瑞都那边梅小姐是怎么回事?你们都上报了?”
裴元麟一脸懵。
就知道他要提这事。
“南北政商晚宴,很正常的商务照啊,那则新闻上可没说那梅小姐是我什么人……哎,我约了经年一起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喂……我说认真的,你别忽悠我,总司令的意思很明显啊……”
“5、4、3、2、……”
“我吃。”
“吃的话,好好说话,要不然绝交……”
慕戎徵指着他鼻梁提醒着。
裴元麟拧了一下那刀锋似的眉,深睇一眼,只因为他用了那两个字“绝交”,他俩是什么关系,他居然为了一个小姑娘这么郑重其事,真动心了?
不会吧!
他的女朋友能随随便便找?
总司令能同意?
哎呀,不好,接下去,裴家只怕要闹一个惊天动地了。
蔚鸯倒了一杯茶水喝着,没去偷听,总归不是好话,但是,她现在好像没做什么特别离谱的事吧,那裴元麟按理说不会对她产生坏印象的,嗯,可能是他觉得梅若珊和他弟弟更配,所以,对于他弟弟介绍女朋友这件事有了一点小想法。
呵呵,反应,在裴家人眼里,能配得上他们优秀四少爷的姑娘,也就那么几位,突然冒出一个无名之辈,难免会有意见。
哎呀,她是不是该在裴元麟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让他觉得其实她也不差呀?
“蔚鸯小姐是吧,对不住,刚刚我和小慕说点公事……”
进来时,裴元麟脸上堆着探究式的微笑,和她打了一个招呼。
这态度,比起印象当中的他要好很多。
果然,印象这东西必须从头打造,曾经被看不起,那是因为曾经的她的确没做过什么能让人喜欢的事,而现在,一切印象是全新的,所以坏印象完全可以变成好印象。
嗯,慕戎徵这是在把她往他的生活当中带,否则也不会把他一向倚仗的堂兄介绍给她认得了。
“大堂哥客气。一切以公事为重。”
蔚鸯客地应了一句。
慕戎徵坐到了她边,把点餐单递了过来,说:“想吃什么自己点。对了,阿姨说过,你不能吃冷菜,都点的。这茶水也冷了,来,换一杯……”
那份体贴,真是把裴元麟给看傻了。
这么多年以来,裴元麟就没见过这个家伙主动亲近过哪个小姑娘的,说句话他都不乐意,更何况这样坐在边上和那个小姑娘一菜,还给添水,这还是他认得的那座冰山,那块木头吗?怎么一有喜欢的人,就整个儿大变样了?
“我来了我来了。你们在哪呀?”门外头忽传来陆经年爽朗的笑,“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呀,居然请我吃饭……”
“在这里!”
慕戎徵应了一声。
蔚鸯抬头时,看到陆经年推门进来,笑容无比灿烂,后另外跟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居然是楚骁遥。
慕戎徵竟然把这人也给请了过来。
“哟,这是什么阵仗?木头,要公开的意思?怎么大堂哥也在啊……”
陆经年笑得深深。
楚骁遥也在打量。
报纸上的新闻,他自然有看到,由此可以很肯定,慕戎徵的确就是裴御洲,可从新闻来看,裴总司令好像很看好四子和梅家千金啊,那么现在,慕戎徵带着蔚鸯邀他来此,边上还坐了一个裴元麟是什么意思?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裴元麟,我堂兄,也是我们水幕影馆的股东之一;这位是楚骁遥,我们现在在海滨的合资人,也是我女朋友蔚鸯的结拜大哥……”
慕戎徵没有理会陆经年,而是先给裴元麟和楚骁遥作了介绍。
这个介绍,看似平常,其实非常有深意。
蔚鸯算是听明白了,他有三个意思,第一层,向楚骁遥坦诚自己的份;第二层,让裴元麟知道她有一个名声赫赫的干哥哥;第三层,再一次向楚骁遥告知,她是他的人,你就是干哥哥,别想有其他歪心思。
一语三用,厉害。
不得不说,她这个男朋友啊,算计起来还真会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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