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近郊突发地震,毁损屋舍牲畜众多,官府四处忙于救灾。
大江以南,连绵的阴雨天气没有丝毫停歇,因此病倒者不计其数。
若非近来播州夷杨光荣宣布归附大宋,太史台又亲自出面辟谣,这连绵的灾难不知还要在民间引起怎样的风浪。
岭南郴州,随着新式制冰法的流传,再加医院接待病患的能力愈发增强,这里也成为了如今大宋朝少有的安宁之地。
一直被苏轼和吕璟师徒二人视为魔头的温超超也和李师师一起,成为众多百姓心的白衣圣女。
……
东江湖书院,随着半月前新招收的学子陆续前来,来往游人客商聚集,更有那精明的小贩事先制了冰棒来往贩卖,更是一片生气。
在书院原先樱花大道的尽头,一座占地开阔,整体石制的磅礴建筑已经平地而起。
足有三人合抱粗细的石柱拔地而起,支撑着整个建筑屹立。
博人眼球的尖顶之,科研院三个大字更是龙飞凤舞,好似随时要飞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而在此时的科研院内,吕璟正集精神消灭着手冰饮,在他身后,韩世忠和李越一左一右,好似两尊小门神。
正前方,苏颂和韩公廉两位老大人互相怒目而视,手舞足蹈的争执着。
在他们身旁,则是一脸忐忑的王瓜和费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郎,你来评评理,这老儿怕是疯了,竟要用马匹驮负床子弩!”
“不用马匹,如何保证机动性,难道要让我们的兵士给人当活靶子?”
面对苏颂的言语,韩公廉也是寸步不让,须发都气的颤抖起来。
“两位老大人稍安勿躁,小子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当讲?”
吕璟笑着摇了摇头,苏颂和韩公廉来到郴州后一头扎进了科研院,其认真态度连他都忍不住感叹。
而他们在这月余光景里拿出的第一个成果,也足以对得起吕璟对科研院的大力投入。
三弓八牛床子弩!作为宋代弓弩的巅峰之作,这种弓弩原本是由七十人张发,四脚木架为弩座,射程接近五百余米,其箭矢又称一枪三剑箭,杀伤力极其恐怖。
而吕璟为了解决牢城军缺乏弓箭手的困境,启动的第一个项目是将这种床子弩尽可能在不削弱威力的情况下缩小,同时增加移动性。
前者如今已经被苏颂和韩公廉带领人手克服,新制造的床子弩只有孩童大小,威力虽然减弱,但通过绞轮的升级却保留了射程。
剩下的移动性,成为了苏颂和韩公廉争吵不休的来源。
“两位老大人请看,这是小子闲来无事思索的新车架,若能制成,想必能解驮运之难。”
“仅以两轮如何保持平稳?”韩公廉接过图纸,率先发出疑问。
苏颂却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城最近兴起的独轮车,最早是被岭南食府应用于外卖配送,如今已经普及到各行各业,谁敢说这两轮车是异想天开?
“此事尚需两位老大人出力,小子还有学业,可不敢让苏师等急了。”
尽管吕璟已经通过秦湛等人搭了大理国的线,也得到了一批大理滇马,但是想要解决战场军队的机动性问题,他也只能暂且另谋他路。
苏颂和韩公廉似乎也清楚吕璟目前的状况,得了图纸没再多言,直接带着王瓜等人忙碌去了。
这边韩世忠和李越侍候着吕璟离了科研院,前者自去查看新军训练事宜,后者则迅速赶往府衙听命。
自从离别江浙归来,这样的模式已经成为吕璟的习惯。
在苏轼的严格要求下,吕璟每日不得不将大部分心力投入到学业之,纵然明知临阵抱佛脚效果不大,但他也难以拒绝这样一位老人对自己的关爱。
为了分担压力,韩世忠开始承担一部分武事,最重要的职责是随时探查近来新军的编练情况,向吕璟汇报后再作出针对性优化。
西北战局平息,吕方和王阔等人相继请命归来,再加鲁达、杨志,还有新加入麾下的邓元觉等人,整个牢城军可谓人才济济。
不过相对应的是,这支在西北战场浴火而生的军伍也遭受了重大损耗,再加选择留在西北的,真正完好归来者不过千余人。
为了解决人手短缺的问题,吕璟在其归来后第一时间以郴州府衙名义开始了新军编练,以原将士为基础,加入本地军伍和民兵,总计万余人,不管是战法还是装备,都进行了大量优化。
而选择李越分担事串联各方,一方面是因为吕璟麾下高俅、王伦等人如今各事一方,职责繁忙。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廌归来郴州后选择南下广州帮助秦观做事增涨见识,作为师弟,吕璟总要对李越多一些照顾。
目前来看,郴州能够在这月余的时间里保持井井有条,李越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微微一笑甩去心思索,吕璟过桥而行,很快来到了仿若道场一般的学舍内。
“州试即日要开始,为师让朝云给你们准备好了一应用度,过了今日,不必每日过来了。”
学舍之内,须发斑白的苏轼好像已经等了许久,目光隐有几分昏黄之意。
“多谢苏师。”吕璟恭敬行礼,缓缓在学舍的蒲垫跪坐。
宋朝的科考分为三级,地方举办的州试是第一级,也是通常所说的解试。
像吕璟这等尚未拥有举人功名的士子,需要先取得解额,才能参加接下来礼部举行的省试和殿试。
为了帮助吕璟顺利通关解试,这段时间苏轼不仅亲自出马督导他的学业,连米芾和苏颂也时常被拉来出力,足见他对弟子的爱护。
“今年州试内容已经下来了,不出为师所料,章子厚果然要恢复三经新义,这些内容你自己温习即可,今日讲论、策。”
苏轼沉声而言,捧着手札开始缓缓讲述,三经新义最早起于王安石,后来几经兴废,吕璟事先多有研读算不得陌生。
反倒是论和策,他的行虽得到苏轼天马行空的评,但要应对科举,却必须熟悉其的禁忌和规制。
学舍外乌云翻滚,突然降下的大雨淹没了诵读之声,但透过依稀的光亮可以看见,吕璟始终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认真听取着苏轼的教谕,一直到天色将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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