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晚上他遭到了碎尸案凶手的袭击,在他目击案发现场的情况下,凶手没有理由留他一条命,除非凶手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会是什么理由呢?
还有,这张纸条又会是谁送来的呢?谁能在严密的监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张纸条送到他的床头?
最关键的是,眼下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身体机能大大增强,但就那变异的模样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消失的案发现场、诡异的人口失踪案,一切都是未知,就连唐警官的身份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眼下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在他失去意识之后,凶手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才会产生这样可怕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或许就是整件事的关键!
解开这一切的钥匙会是自己手中的这张纸条吗?
“若想知道真相,明天晚上十点,天洋大厦十一层见面。”
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呢?
鲍帅想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但如果不采取行动,就只能坐以待毙。他明白,在弄清楚这件事之前,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自救。
“天洋大厦……好吧,让我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鲍帅便开始洗漱。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惨不忍睹,但好在变异组织还没有蔓延到脸上,一件立领风衣就能够完美掩饰,入秋后渐渐微凉的天气也不会带来太多的怀疑。
经过一晚的试验,鲍帅已经能够熟练控制自己的眼睛,在把视力调节到合适的程度后,他重新戴上了厚厚的眼镜,一切都和平时一模一样。
上午八点,唐警官带着两份早餐来到鲍帅的房间,两人默默吃着自己的那一份,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吃完早餐,唐警官才疑惑地问了一句:“鲍帅,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鲍帅笑道:“承您吉言,我要是能再长高二十公分就不会为女朋友发愁了,哈哈。”
唐警官也觉得好笑,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长高呢?
他摇了摇头,收拾好桌上的碗碟,准备离开。
鲍帅突然问道:“唐警官,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天洋大厦的地方?”
“天洋大厦?”唐警官微微一愣:“没听说过,你问那干嘛?”
“哦,我突然想起来,25日那天晚上,在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说天洋大厦来着,当时半梦半醒的,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听清楚。”
唐警官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那除了这个你还想到了什么?”
鲍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唐警官显然有些失望,没再说什么,端起碗碟出了房门。
唐警官刚刚走出房门,鲍帅便立刻将耳朵凑到墙壁上,认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不出他所料,唐警官刚刚离开房间便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去,查查本市有没有一个叫天洋大厦的地方。”
不一会,隔壁又传来一个声音:“刚刚查过了,是老城区光明路上的一座烂尾楼,十年前因为开发商资金断裂而停工,此后一直没人接手。”
唐警官:“派几个人去那里看看,不要声张。”
“光明路……烂尾楼?”
鲍帅沉吟片刻,按下了手中的呼叫器。
门外立刻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不到三秒钟房门便被重重推开,唐警官带着五六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夺门而入。
“怎么了?”
见鲍帅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唐警官疑惑地问到。
鲍帅也没想到竟然弄出这么大动静,讪笑着说:“呃,没什么,我就是想出去跑跑步……”
“跑步?好好的跑什么步?”
唐警官满脸狐疑。
鲍帅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从小身体就弱,所以养成了锻炼的习惯,何况我总不能一直闷在这里吧,别凶手没抓到,再把我弄出神经病来。”
唐警官狠狠瞪了鲍帅一眼,犹豫了几秒钟,向身后一位警察招了招手。
“小李,你带几个人陪着他下去跑步,不能出疗养院,多注意周围的动静。”
“是”
鲍帅对唐警官千恩万谢,然后跟着几个警察下了楼。
在几位警察的陪同下,鲍帅绕着疗养院跑了整整十圈,跟着他的几个警察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自己只是微微出了一身汗,这让几个警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经过跑步测试鲍帅基本确定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他的各项身体机能大概增长了四到五倍,由于原本身体太弱,所以仅仅只是正常人的三倍左右。
与此同时,通过绕疗养院的这十圈,鲍帅也基本弄清了疗养院的道路,以及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方便他下一步行动。
下午五点,与唐警官吃过晚饭之后,鲍帅便谎称跑步太累,想要早点休息,早早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唐警官看白天陪他跑步的几个警察都累得半死,也没有起疑心,只是嘱咐门口的几个人多加注意。
就这样,晚上八点,夜幕降临。
鲍帅闭上了第二层眼皮,开启了红外成像,黑暗的世界顿时变成黑白两色,三十米内犹如白昼。
他小心翼翼地爬出阳台,顺着排水管道一路往下,不到半分钟就从七楼的房间来到了地面。
换作过去,就算有这个胆子,瘦弱的身体也无法支撑他完成这样的“壮举”,可是变异之后,这种事情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身处的疗养院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虽然几经修缮,但设计理念的落后却无法改变。
疗养院内路灯稀疏,亮度也不够,监控摄像头零零星星,分布不均,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大量死角。
鲍帅回忆着白天跑步时记下的监控位置,快速计算出摄像头的角度,然后利用盲区连续穿过了六七个摄像头,来到了疗养院的围墙边。
疗养院的围墙大概两米多高,这是鲍帅计划里最头疼的一环。他原本打算通过长距离助跑起跳,再用脚蹬踏墙壁,借助反作用力,使双手能够抓住墙头,再用手臂的力量翻越围墙。
然而,没想到他起跳时双腿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好像要带着他脱离地心引力,鲍帅毫无心理准备,差点飞出围墙。
好在他的身体协调性和柔韧性也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越过墙头时用脚尖轻轻一点,借着微弱的反弹力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体,这才没有摔个狗吭泥。
鲍帅一跃跳过两米多高的围墙,让他着实体会了一把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感觉。
他回头一想,普通成年男性的跳跃高度差不多能够达到四十到八十厘米,自己现在的身体机能大概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倍,一下跳过两米高的围墙似乎也不是难事。
看来真要跟过去那个瘦弱的自己说再见了……
鲍帅感慨着,继续上路。
他沿着柏油路一路小跑,在三公里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城区而去,一切比预想的还要容易。
光明路是老城区里的一条主干道,这些年由于城市改造,几乎一条路上全是工地。城区内夜晚不能施工,所以一到了晚上这里就会有些冷清。
天洋大厦烂尾多年,别说出租车司机不认识,恐怕就是光明路的老住户也没听说过。
鲍帅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他望着眼前的小破楼犯了愁。
这座所谓的天洋大厦实际上很小,他数来数去都只有九层,又要到哪里去找见面的十一楼呢?
会不会是个陷阱?
应该不会,要是弄出这样的陷阱,还指望自己会上钩吗?
鲍帅犹豫片刻之后,向那栋被黑暗笼罩的建筑走去。
由于烂尾多年,天洋大厦里早就没有了工人,满地都是生锈的钢材、结块的沙土和干硬的水泥。
大厦门口的围栏已经残破不堪,“安全生产”几个大字也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只有一个保安亭散发着昏暗的灯光,孤零零地伫立在门口。
鲍帅偷偷靠近保安亭,见里面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头正对着一抬便携电视傻乐,估计是在看某个无聊的综艺节目。
鲍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拨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轻轻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
“大叔,能不能借个火?”
老头见是个瘦瘦小小的年轻人,赶紧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递给鲍帅。
“娃子,大晚上的你怎么一个人到工地上来?”
鲍帅点燃香烟,又将打火机还给老头,顺手还递了一支烟给老头。
“嗨,别提了,这不是老房子拆迁嘛,我妈让我来取点东西,结果钥匙忘了拿。对了大叔,这楼废在这也有好几年了吧,啥时候能修好啊?”
老头接过香烟,叹了口气。
“怕是修不好咯,老板赌钱赌输了,卷了钱躲债去了。”
“啧啧,可惜了,看着也差不多完工了,得有十几层楼吧?”
“那不是可惜了?倒是没有十几层,这楼开发得早,只有九层。”
“九层……九层也不少了,那这楼就这么空着啊,会不会有人进去住?”
老头一听连忙摇头。
“空着呐。老倌我看着,哪会有人进得去……”
说着,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压低声音说:“娃子,我跟你说你可别对外讲啊,这楼有些奇怪。”
“奇怪?”
“啊,老倌守通宵的,后半夜经常能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里面说话,但是进去看吧,又没有人,等我出来了又听见说话的声音,你说奇不奇怪?”
“您说有人说话,是在哪说话?”
老头摇了摇头:“不晓得,这楼里空旷得很,一点点声音就回荡个不停,谁知道在哪说话。”
“是有些怪啊……”
鲍帅打个哈哈,跟老头告了别。
半夜说话的烂尾楼,消失的第十一层,有道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可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鲍帅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找个墙角翻了进去。
在红外成像面前,漆黑和杂乱都不是障碍,他顺着废旧的通道,毫不费力地溜进了天洋大厦。
大厦已经封顶,只差外部装修就能竣工,只是闲置多年之后门窗之类的小件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破损,电梯也还没有安装。
鲍帅穿过堆满沙石和废旧建材的大厅,辗转来到楼梯间。
楼梯间封闭、狭长,好像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嘴,又像是一口长长的棺材,让人感觉莫名的不安。
“既来之,则安之……”
鲍帅默念着这句古训稳了稳心情,开始观察起楼梯间。
楼梯间其实就是一个岔路口,一边是通往楼上的楼梯,另一边则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两边各有一扇带锁的大门,地上凌乱地散落着各种垃圾。
这里既没有楼层示意图,更没有施工图纸,要到哪去找消失的第十一层楼呢?
乱转了几分钟后,鲍帅死死盯住墙壁上的一张海报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几年前的海报,内容是一位穿着暴露的女明星摆着夸张的姿势。因为时间太久,海报已经发黄,原本应该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也有些诡异。
工地里怎么会有海报,还是贴在这种地方?
鲍帅正纳闷,却忽然注意到海报里女人的姿势似乎有些怪异,她微微弓着身子,双手甩朝一边,远远看去就像是过去的迎宾小姐。
“迎宾……指路……对了!”
鲍帅心头一亮,顺着海报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那里是通往地下室的门。他握了握门把手,果然没有上锁。
“九层,十一层?哼,原来消失的十一层是指地下室吗?装神弄鬼。”
鲍帅冷哼一声,轻轻拉开通往地下室的大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楼梯间再度恢复了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通往地下室的大门突然“滴答”一声,自行合上,那海报上的女人似乎诡异地笑了一下,而她原本指着地下室的手指微微一抬,变成了指着楼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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