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通讯录上第一个就是他,鲁仲达,白玉兰当然知道这个名字,这次终于对上了号。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再望第二眼,巧笑着,低下头悄悄问白玉雪:“你确定他不是姓司马?或者名字中间多了一个“仲”字?”
白玉雪敲了一下白玉兰的头,啐到:“司马个头啊,还诸葛亮呢!不过,你别看他一白面小生,可厉害着呢!光各种注册类的证就考了一堆,什么会计的、税务的、造价的,还有个MBA,他还是中国第三大名校的博士,博士哎!”
“注意你的口水,小心你的炸鸡不脆了。”
“要你管,我就爱吃口水鸡,怎么了?”
白玉兰摇摇头,叹息到:“以前你挺矜持啊,咋变的这么花痴,还花得如此明目张胆了?!”
白玉雪笑了,说:“我呀,只对绝品美男花痴。哎,你说,他算不算美男子?你看那眉那眼,用眉清目秀形容都嫌贬低了他;你再看那鼻子,比那大卫的雕像还美上十分吧;你再看看那嘴,哎,起码还算红润吧!”
白玉兰故意反问道:“起码?红润,嗯?”
“是,是稍稍有那么点儿薄。但人不能让上帝太嫉妒不是?”
“行啦,快吃吧,你真想只吃秀色呀。”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饭,白玉兰拉着白玉雪说带她去看稀奇。她们来到大厦门前,白玉兰指着喷水池旁的两棵樟树给白玉雪看:“瞧我发现了什么,这个和这个,它们可是香樟啊,咱们那儿没有。你闻闻,真的有一股香味,你仔细闻闻。”
“嗨!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呢,原来就是这两棵香樟树啊!这两棵太小,你是没看到咱们公司化验室门前的那两棵,100多年树龄,那香味比这个浓多了。”白玉雪伸出两只手臂,比划着。
“真的呀,100多年?那不是很高很粗!我什么时候一定要去看看。”
俩人正围着樟树说个不停,突听有人说道:“嗨!两个小白,你们中午也不休息一会儿,在这里拈花惹草!”
只见同事孙晓蕊,正慢慢地踱过来。其实她怀孕没多久,一点儿都没有显怀,可是她故意腆着肚子,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怀孕。
白玉兰见她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孙姐中午也没休息会儿?”
“这不正要去歇着吗,突然就看到你们这一对双了。哎,你别说,在后面看,还真分不出你们谁是谁,个头、胖瘦、体型,连肤色都一样。你们要是不转头,我还真不敢认呢。”
“瞎说,我的脸都能把玉兰的装下了,我俩可一点儿都不像。”白玉雪一直就看不惯孙晓蕊装腔作势的样子,所以,只要她说的话,想当然地就要反驳。
“我可没瞎说,你俩除了脸不一样,其他都一样!”
白玉雪翻了一下眼睛,拉着白玉兰就走,“别听她在这里胡说,我们回去吧。”
孙晓蕊不依不饶:“切,你们体型本来就象么,有啥可恼的?不信你问问李姐她们,一准儿和我的看法一样,真的。”
白玉兰被白玉雪拉着往办公室走,她知道白玉雪与孙晓蕊一向唇枪舌剑惯了,也没有在意,只是边走边回头说:“孙姐,我们先走了,你慢慢溜达吧。”
下午,白玉兰终于正面近距离看到了白玉雪口中的美男子--鲁仲达。是李燕带她去的,办理用工合同的签字手续。
鲁仲达长的还真不缺彩,大眼睛、双眼皮,目光灵动,很有神韵,看着你,即使不说话,也能读懂他眼中的善意和关注。
他在两本合同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写的是他姓名中间的字:仲,拉出长长的一笔。白玉兰也在两本合同书上规规矩矩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鲁仲达将其中一本双手递给白玉兰,热情洋溢地说道:“白小姐,我代表澍森的老员工正式欢迎你加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同时,我要祝贺你在周评中取得的好成绩。虽然你进入公司的过程我错过了,但以后我会关注你在公司成长的每一步!加油!”
白玉兰觉得自己被温暖包围了,他那磁性的声音,温暖的眼神,深深感染了她:“谢谢鲁总!我会的!”白玉兰双手接过合同,笑靥如花。她将合同紧紧贴在胸前,不停点头,这种肢体语言应该就是——我太幸运啦!
鲁仲达将另一本合同交给李燕,说:“辛苦了。”李燕接过来,说道:“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那你们出去忙吧。”
白玉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出总裁办公室的,反正一直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还有脚。捧着合同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所有的条款似乎都记住了,可是再看一遍,还是象没看过的一样。在她眼里,所有的权利都是恩赐,所有的义务都是应当,她怎么可能不按时上下班?她怎么可能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她怎么可能不为公司的利益保守秘密?她怎么可能擅自辞职离开而不提前通知?总之,她一定要好好工作、努力工作!她把合同放在桌子左上角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开始整理凭证,但那本合同时常吸引着她的目光,让她不自觉会瞄上两眼。她强忍着不去看它,可是它就好像是发着光,一晃一晃照得她的脸颊直发烧。她只好把它收到抽屉里,锁好,才算安心。
下班了,同事们陆陆续续告别离开。
白玉兰一边整理书桌,一边盯着李燕办公室的门,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李总,我想和您说几句话。”
“好的,玉兰。嗯,这样吧,我们去楼下小亭子那坐一会儿。”
大厦是综合性的写字楼,3-10楼是酒店,所以,院子里的环境休闲、清幽。喷水池北面有个小亭子,红柱飞檐,中有石桌,石桌周围是鼓状木面古色古香的石凳。
李燕坐下了,白玉兰背对着喷水池也坐了下来。她双手放在石头桌上,紧紧握着。
李燕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低头一瞧,见眼泪正一双双滴落她的眼睛,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问道:“玉兰,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李总,我想说,谢谢您!”白玉兰呜咽着说道。
李燕轻轻拍了拍白玉兰的手,说道:“傻孩子,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其实,能签合同,是因为你的周评成绩非常好,我没有帮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以后有什么不如意,就把我当姐姐,和我说,好么?”
李燕难得一见的柔声细语让白玉兰哭得更厉害了。李燕只好陪着她,等她哭够。
白玉兰擦干了眼泪,顶着那对肿眼泡,对李燕说:“李总,我想向您解释一下文凭的事儿。”
“不用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我相信你。从现在开始你就忘了文凭,干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啦。”
“可我还是想让您知道。”白玉兰坚持着。
李燕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吧。”
白玉兰擦了擦又溢出的泪水,说道:“我的确不是正常毕业的。这中间很波折,经过很多事情,但最后,学校为我单独举行了毕业考试。我的毕业证是去年暑期和09届的毕业生一起发的,当时一中很多老师和同学都在场,他们可以证明。而且,我所有课程的成绩都是优秀,校长亲自在毕业证上签的字。”
李燕看着白玉兰,她不知道‘经过很多事情’到底指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好学生不能正常毕业,又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学校为了一个学生而破例,单独举行毕业考试。可是白玉兰不说,证明她还没有做好说的准备,所以,她也不能问,只能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白玉兰,表达自己的信任。
“李总,你还没回家?”
一步跨进亭子里来的是欧阳澍。他远远看到李燕坐在亭子里,便过来看看。进来才发现,原来白玉兰也在这里。
见欧阳澍进来,李燕和白玉兰都站了起来。
白玉兰尽量侧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哦,我和玉兰聊了会儿天,这就走。玉兰,晚上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