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战时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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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奶奶家,欧思杰抑制不住满心狂喜,盯着不远处的路灯,心里默念一声“闪”,嗖的一下,瞬间到了离路灯四五步远的地方。回身一看,方才明白自己“闪现”的最远距离大概是10米左右。



    会了这项神技,岂有步行之理。老欧又盯向二三十米开外的大门,想要三两下闪现出去。



    正待发功,岂料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脑袋眩晕不已。赶紧枕膝坐在路边,欧思杰捂着头想道:



    “原来,这个技能无法无限制使用,是需要充能的。刚才用了三次,不知道是不是明天就能恢复。”



    他晕晕乎乎地走出小区门,许多公交已经停运。便只能忍痛掏钱打车,顺矿山路往东南飞驰,再经弱鸿桥横穿S型分割中州城的弱水河,在滨河路再向东些许,便到了自己的家:雅阁流涧别墅区。



    看到欧思杰,1米9大高个、制服笔挺的保卫敬了个礼,老欧还以微笑。



    回家,一开门一片漆黑,果然从事餐饮业的老妈还没回家,一定躲在私人厨房里做研究。真搞不懂,为何被称为“大院菜魔女”的老妈明明腰缠万贯,在业内鼎鼎大名,却非要让自己演低调,在学校附近租间破屋,每周只给100块饭钱。



    欧思杰洗漱完,准备上床入睡,发觉枕边有一张便条:



    “这周末,跟妈妈去琳达阿姨那儿,妹妹早就想你了【爱心】”



    老妈真是矫情,还在最后画了个粉红色的桃心,看来是被可然那疯丫头彻底收买了。老妈和闺蜜,中州秒剪集团女董事长琳达阿姨,虽然事业如火如荼,志在天下,可女人终究是女人,难免心系小家,这两个人到中年的妈妈桑,业余爱好恐怕就是跟孩子排兵布阵,斗智斗勇。



    一想到要对付那俩女强人,一想到她们花招百出地撮合可然和自己,老欧的脑瓜子就仿佛气球一样被人吹呀吹,濒临爆炸的边缘。



    还是先睡觉吧。一闭上眼睛,岑萌萌秀气的脸庞,还有她夺魄勾魂的双眼皮,如何辗转反侧,也挥之不去。奈何!奈何!



    看来只能半睡半醒地度过漫漫长夜了……



    天亮了,时值夏末秋初,清晨艳丽的阳光已经穿过百叶窗,照在欧思杰的脸颊上。坐起身来,欧思杰对着空气苦笑一声:“看来,以后除了老爸的怪梦,她也要成我梦里的常客了。”



    磨磨唧唧地洗漱后,时间已濒临迟到边缘。他飞奔到公交站对面,发现16路已经入站,再一看红灯,蛋疼的120秒!为什么红绿灯每次都这么不友好?



    正在气头上,欧思杰突然想到自己身怀绝技,便意力一使,心中默念“闪”,蹭得一下穿过马路,位移至对面。站台旁,正抱着豆浆杯嗲嗲吸吮的小姑娘,看见突然闪出的大哥哥,满脸童真地皱起眉,伸出一只小胖手抓了抓头。



    欧思杰无暇多想,赶紧跟上最后一人,跳上公车。站在车上,冷静一想,喜悔交加!喜的是“闪现”这么快就冷却完成,悔的是这种神技,赶个公车就浪费掉一次,真真暴殄天物!



    不过终究喜多过忧,毕竟早赶一班车,就能早些见到岑萌萌,想来也是极酸爽的。



    入校时,欧思杰发觉新校长王守宁来了之后,执勤的老师也打了鸡血一般,看着表,等着逮迟到的学生。



    踏着铃声入班,欧思杰第一眼当然要看她的岑萌萌,可惜,岑萌萌不在,桌上也不见特百惠的踪迹。要知道,岑萌萌每天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杯子里灌满满一杯热水,然后双手抱住杯子发呆,时而用脸蹭蹭杯面,时而用额头抵住杯口,任由热气扑打自己的秀发。直到杯中热水凉透,才会停止这莫名的伤感,融入后三排那帮混世魔王的欢声笑语里……



    岑萌萌这个习惯,天天定点上演。在欧思杰眼中,绝对是饶可颂歌的行为艺术。然而,这么关键的今天却:



    “她不在,她今天不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啊啊啊……”



    欧思杰几乎大声呻吟了出来,脑子仿佛给塞进定时炸弹,或许三五秒,或许三五分,便会“碰”得爆炸!



    欧思杰的这一天,用度秒如年来形容绝不为过。他扣着指尖,附和秒针的滴答;他用短短长长的知了叫,清算每一分钟;他想尽一切方法消磨时光,转笔、搓手腕、数英语课文的单词数,甚至试图观察太阳光线随时间推移的微妙渐变。



    “你今天是怎么了?”



    连呆傻的冬瓜都看出欧思杰的异样了。见欧思杰默然不答,冬瓜继续说道:“他们在讨论新校长呢。”



    “哦。是吗?”



    倒是有闲言碎语吹进耳朵里,新校长王守宁,老早就有“王疯子”的雅号。据说在齿轮厂中学,王疯子好似手持两把劈天板斧的李逵,在捣蛋学生群里疯狂砍杀。



    不过数周,风气恶劣的齿轮厂中学便告“沦陷”,迟到的学生成为稀有物种,课堂静若枫林,校园婉婉有仪。见到老师,学生们恨不能小步以趋。那些昔日恨铁不成钢的教师,一个个喜笑颜开,步履舒惬,美在心头。



    “你说王疯子,真有他们说那么悬乎吗?”



    “管他呢!你这呆子都快一头栽死在试卷上了,他老王再疯,能耐你何?”



    “倒也是,倒也是。”见欧思杰没好气儿,冬瓜知趣儿地不再搭话。



    午饭时间一过,最难熬的下午来了,岑萌萌的座位依然空空如也。显然,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是不明就里、没有限期的等待。



    真是不可思议,也就牵了不到1分钟的手,一种情感竟这样倏然重重砸进心房,令欧思杰肝肠欲断。就连这天的历史课,都仿佛长过一个有十几任皇帝的朝代。



    精疲力尽的欧思杰,终于熬到了相对放松的晚自习。岑萌萌不在,牌局却未歇业,方晴邀外号“贱少爷”的董飞鹏替补入局。



    因为敌情未明,加之忌惮王疯子的银威,今天的牌局采用“战时方案”。四人变换队形,一字坐在倒数第二排。用书本习题册垒出高高的城墙,在高城深池里,以传牌的方式默声开战。



    教室还真静得可怕,冬瓜的笔尖乱弹吉他似的在试卷上来来回回,声音极端刺耳扎进欧思杰耳内,更引他焦躁无比。



    不过这份静谧,倒颇合前三排的口味,学习委员鲁西,学霸情侣张宽、闫芳,还有县区姑娘王芳、刘娜、杜妮连背影都透着惬意和得意。刘晓娜与官薇然依旧保持着百米冲刺的姿态,永动机般做着模拟卷。



    下课铃响的那一刹那,欧思杰收获刑满释放的畅快感。可转瞬浓浓的忧伤情调重新占领心头,岑萌萌,你何时才会出现?



    “我今天想去你那儿洗个澡。”冬瓜突然提出请求。



    “好啊,没问题,不过你晚上睡觉可不许打鼾!”



    “我尽量,我尽量,要是还打,你就在我脸上抽一下。”



    欧思杰等冬瓜收拾完毕,缓缓走出校门,这时人流已经非常稀疏,月亮也生出几分秋意,短袖已有些难耐夜寒。



    走到校门外,欧思杰一下就注意到,有个女生在跟几个男的撕扯。



    天呐!那不正是岑萌萌,她身边正是脸几乎仰到天上,朝天鼻180度平行视人的陈浩。那坏厮穿着件流氓式的闪光坎肩,身边跟着几个头发在红蓝绿染缸里涮过的小啰啰。



    欧思杰居然没出息的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磕倒在地上,万幸冬瓜扶了一把。



    是迎头而上,还是掉头快跑?



    不行,今儿被揍成植物人也不能在岑萌萌面前跌份儿!必须上去,硬着头皮,怼!



    这时陈浩也看见了欧思杰,甩着膀子,跨着流氓步,杀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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