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会闪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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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线报,大班主任刘丽芬今天请假带儿子看病,二班主任张晓红也在晚自习前推着自行车匆匆离校。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嗨一波,后三排定会抱憾整周。



    今晚的牌局确未辜负大家的期待,全程汹涌澎湃,喊杀波澜壮阔,最后一节自习更是高潮迭起。当局“四美”嗨得兴奋异常,情到深处,方晴不断站起来摔牌。



    “四个猴子!”



    “得瑟啥!和尚直接摁死。”



    “小妖一只!”



    “靠,看爷的如来神掌。”



    纸醉金迷的妖娆氛围,触动(或者说波及)整个教室。



    欧思杰当然不排斥这份癫狂,但今天他却心乱如麻,不知道放学后会怎样。再看岑萌萌,完全沉溺在牌局里,几乎一眼都没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乎,他也跟冬瓜一起,假模假式地在文综试卷上策马奔腾。



    铃铃铃铃铃……



    亲!你是不是也觉得放学铃有种魔力?一种正义的、振奋的、让人愉悦的魔力,跟早上七点多钟的催命魔铃,隔着青春期宝贵一天,相互较劲斗法,无止无休。欧思杰认为长期以来,总是上学铃卑鄙可耻地占据着上风。



    牌局散了,影子姐妹风也似闪出教室,奔向各自男朋友的怀抱,方晴和同为复习生的马都,以及“贱少爷”董飞鹏结伴撤退。



    住校生颇多的“前三排”还在低头学习。当然拼命“渡河”的萧潇,和拼命想当“纤夫”的冬瓜,也不为铃声所动,石塑般定格着。



    今天,岑萌萌没有踩点走。欧思杰第一次转头,就发现她正死死盯着自己。



    终于,岑萌萌开口了:



    “坐过来呀!”



    欧思杰倒像个大姑娘,扭捏作态地蹭了过去。



    “帮我做三道题,拿。”



    “好的,好的。”老欧这厮,唯唯诺诺。



    只见老旧且微破的皮制笔记本上,真有三道题,一行娟秀的简体楷字:



    第一题:1+1=



    第二题: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



    第三题:欧阳锋是欧思杰什么人?



    欧思杰看毕,自然当了丈二和尚,但还是强装满腹经纶,笑着说道:



    “这次是面试,还是笔试?”



    “你想说就说,想写就写。”



    “我的‘书法’可没你的好看,我就试着口头解解吧。”



    “嗯~”岑萌萌认真地点了点头,眨了下大眼睛,把老欧电得魂酥骨麻。



    “第一题,从数学角度讲,答案是2;第二题,准确地说,地球是椭圆的。第三题,欧阳锋是江湖中人,打杀太甚,仇家遍地,我欧思杰要跟他划清界限。话说,我倒一直想考证考证,自家同欧阳修的渊源,文豪之裔,犹可美也!”



    岑萌萌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到动情处,便用手背抵着蜜桃色的嘴唇。



    没想到灵机一动的瞎掰扯,竟然达到奇袭芳心的佳效。欧思杰也附和着,“呵呵、哈哈”个不停。



    岑萌萌确实乐在心头,以至于开口说话时,脸上还挂着收不住的浅笑:



    “既然你告诉我三道题的答案,那我也说个小秘密给你。”



    “请讲,洗耳恭听!”



    “我其实从来不喝营养快线。”



    “啊?”



    这时,突然,岑萌萌停止了微笑,左手下死手攥住了欧思杰的右手,下死眼瞪盯着欧思杰的眼睛。



    老欧一脸桃花,心惊肉跳。谁知岑萌萌的左手蛇一般游弋着,三两下便换了姿势,和欧思杰十指相扣。



    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那双秀俊的大眼睛鹰眸似的,闪着光,照得老欧既暗喜酥麻,又惶恐忐忑。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讲不清是尴尬,还是甜蜜的分子。



    “嫂子,走了!”



    尚在眩晕中的欧思杰,朝门口定睛一看,竟然是岑萌萌的贴身姐妹,来自理科最差班,留着杀马头、身似不倒翁、满脸横肉的“胖女痞”朱虹。



    岑萌萌终于挪开了大眼睛,柔顺的手也随之收回。只见她低首敛容之间,仿佛一丝泪珠打过眼眶,心疼得欧思杰浑身乱颤。



    可老欧终究没有说一句话,岑萌萌也是一句话都不说,默默收拾完毕,还把一本诗集似得青皮书收进包里,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背影又让欧思杰想起,两个月前岑萌萌刚转来二中的第一个课间,穿着浅蓝紧身牛仔裤,抱着几本书向外走,淡粉色的发绳系成一个蝴蝶结,结尾飘得老长老长。自己盯得竟入了迷,岂料岑萌萌回头了,那仅有而短暂的一眼温柔,瞬间让他入痴成呆,足足几天方缓复如常。



    回到当下,“胖女痞”的话打断了欧思杰甜蜜的追忆:



    “嫂子,你杯子没拿,我去给你拿。”



    岑萌萌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此时的背影,即便美不胜收,可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竟让欧思杰读出一种“戚戚异乡客,冷冷度余生”的悲怆意味。



    “胖女痞”瞪着大豹眼,走过来,一把抓起岑萌萌的青色特百惠水杯,凶狠而低沉地附耳欧思杰,说道:



    “敢调戏我们老大的女人,你小子够种,晚上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演好你的两个角色,沙包和烂沙包。”



    调戏?欧思杰不禁苦笑,谁调戏谁呢?虽然被调戏的颇爽,且特别期盼这种调戏一波接一波川流不息,但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那个鸡胸男陈浩的拳头可是够硬,曾经一拳把矿二小教导主任的儿子打进医院。再看看自己这身子骨……



    跟冬瓜说完再见,欧思杰心中五味陈杂,出校门呆若木鸡地游走着。



    虽然难抑兴奋,忧虑却还是一波、一波、又一波漫上心头。欧思杰恶狠狠地想:为何我的甜蜜,要夹杂着恶心,真特码像佳林西点的拿破仑蹭了一抹狗屎。他甚至不禁喊出了声:“苍天啊!为何这样对我!”



    “四儿啊,你咋了?”



    欧思杰一晃神,徐奶奶印入眼帘,赶忙说:



    “没事、没事,背课文呢,诗朗诵。天全暗了,您再遛会儿,快回去吧。”



    “诶!诶!”



    “徐奶奶再见。”



    再一晃神,才发觉自己已逼近离学校五站外的矿六小区,最疼爱自己的奶奶曾经生活在这里,刚才那个老太太,以前总在奶奶家打麻将,欢声笑语,如在眼前……



    自家的老屋已沉滞三年有余,恐怕早已满覆灰尘。反倒是老屋的铜钥匙还如纪念物般,闪亮地挂在欧思杰的钥匙扣上。



    辛红杰朝老小区大门望去。时间一定已经接近10点了,眼镜大爷的小报站还倔强地亮着一盏25瓦的白炽灯,像个文艺愤青在跟隔岸的商业帝国较劲儿,又像个想要再活500年的百岁老人,害怕一闭眼就会永久地睡去。



    小报站不是卖小报纸的站点,而是一个很小的报摊,搭着几块木板,挤在门房和门脸房之间不到两米的缝隙里,只卖八九种家常报,连杂志都不兼卖。



    欧思杰恍悟今天是周三,该买《中州晚报》了,其实他更喜读《环球时报》和《南方周末》,但近期本地晚报上,开了个奇葩到眼镜大跌后又被大卡车碾碎的专栏,叫“难以启齿的创意”。



    作者“辛红杰”像个中二癌晚期患者,疯狂鼓吹自己的“生活创意”。如“用小太阳妙烘内裤”“一台风扇解脱六只湿袜子”等等,毫不见其何处难以启齿。



    欧思杰觉得这个专栏,饶可当个笑话赏赏,故每周三的晚报必买。



    走向小报站,他伸手便挑起一份晚报:“大爷,收钱”。



    眼镜大爷从脸前撤下一张古怪的报纸,扶了扶拴着绳子的老眼镜,接过2块钱,话始终没一句,但对欧思杰浅笑了一下,好像是抑郁症患者对老朋友勉强挤出的一丝尊重。



    是啊,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了,奶奶的周年忌日也快到了!



    走了两步,借着路灯,欧思杰熟练的找到了6版“百家荟萃”。只见最左下角,印着七八行苍蝇字:



    “《难以启齿的创意》洗澡篇之四:继续来谈谈我莫大的享受——洗澡——吧。敝人向来以为,只有热茉莉,才配得上热气腾腾的大澡堂。同样,只有另一样东西才配得上此情此景的热茉莉。我们需要一个木糖醇盒子,空空如也,倒上满满一盒现炒的花生粒(务必去掉红衣)。将之带入澡堂,不会溅水,吃之极便。澡至酣时,掀开盒盖,轻轻一到,送之入口,再一吮热茉莉,半嘴油香半嘴清香。此法一次性可也,回收亦可也。”



    “真无聊!”欧思杰摇了摇头,他对接连四五期的洗澡专题毫无兴趣,看完这百十个字,晚报就可以直接扔垃圾桶了。



    他快速走向老式小区东南角的一栋5层家属楼,上二楼,插钥匙、转锁、进门。初中时代的一幕幕画面,幻灯片似不断闪回。



    打开电灯后,欧思杰惊讶地发觉,家中居然非常干净。奶奶睡过的大床整洁如新,茶几、木桌错落有序。就连地板都称得上纤尘不染,看来小姑和小叔常常来打扫,自己这个不孝孙儿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拉开自己曾经的书桌,欧思杰发现好像有一个东西在发光,打开铁皮收纳盒,里面竟然是老爸多年前送给自己的小奥迪车。车中的亮光一闪一闪,老欧疑窦丛生。



    他脑瓜一回路,突然想到老爸失踪前,曾对自己怪里怪气地说,他的梦想是拥有一辆奥迪,因为算命先生说开奥迪,他就会走大运。老爸还说,让自己一定要多注意奥迪车。



    自己当初只是一笑而过,要知道迷恋初唐四杰的老爸,眼镜足有七八百度,骑自行车都费劲。



    看着眼前发光的奥迪模型,愈发惊奇。欧思杰心一横,将模型硬生生掰开,发现当中有一块闪着黄色光芒的菱形奇石。



    突然,他不受控制地抓起怪石,扣在胸前两根锁骨之间。一个寒颤,奇石和光芒居然统统消失了。



    他感觉体内被注入一种奇怪的暖流,筋骨饱胀,血脉喷张。浑身骤然窜起热汗,且愈发酷热难耐。他注意到四五米外,里间阳台的窗帘紧紧闭着,便想去拉帘开窗,让夜风吹进屋中。



    谁知,不可思议的事儿发生了。欧思杰瞬间便位移倒窗帘旁边!



    天呐!自己难道竟然学会了,各RPG、MOBA游戏里最喜欢,也最想拥有的技能“闪现”。



    与此同时,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透明的面板,上面用蓝字写着:



    闪现



    星级:零星



    辅助功能:无



    老欧不敢相信,便转身回看客厅的墙壁,心中想要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几乎是同时,绝不超过0.01秒,他猛得撞到了墙上。脑门磕得生疼,胳膊也狠狠咯了一下。



    欧思杰可没时间去痛去疼,因为他确定自己真的学会了“闪现”,可以凭借意念,向前方瞬间位移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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