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清儿在门外唤他:“公子是否醒了,姐姐那边等你一起吃饭呢。”
赵小贵一听,赶紧应了一声,穿好衣衫,随清儿一起去见梦蝶。
“还有…其他人?”赵小贵看到碟碟盘盘的摆满了一大桌。
梦蝶和清儿都笑了,不待梦蝶开口,清儿已捂着嘴笑着退了出去,梦蝶见她走了,这才款款来到赵小贵身前,工工正正的屈身福礼:“妾身小蝶,伺候夫君早膳。”
说罢,更是将一块温湿的毛巾,双手捧着递到了赵小贵面前,供他拭脸擦手。
“小蝶这是何苦”
赵小贵一皱眉,赶紧去扶,谁知梦蝶却是后退了一步:“即为人妇,小蝶又怎敢无视夫纲,不尊妇德?”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我这还腰酸着呢。”小蝶不满的白了赵小贵一眼,嗔道。
“哎,这就对了,你是威远的掌门,是狼蝶,不须学那小妇人一般,不然瞅着眼晕”
赵小贵可没有什么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概念,也不想为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梦蝶从此畏手畏脚的,那样恐怕日后两人都会感到不自在。
不过话虽这样说,可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能让大名鼎鼎的狼蝶如此,还真是无法想象。
见赵小贵是这意思,梦蝶除了感动,也是心里狂喜不已。
她一向自我任性,最烦拘束。这世道能像赵小贵一样的男子,那赵大可勉强算一个,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嫁给赵大可做二房。
在此之前,梦蝶最担心的事,就是怕赵小贵无缘无故的摆出一副老爷嘴脸,虽然她也打算认了,但那样毕竟会有些缺憾。
带着一脸的甜蜜和一丝歉意,梦蝶道:“小蝶不善炊食,你就将就些吧。”
赵小贵细看,全是什么乌鸡人参汤,枸杞炖鹌鹑、还有什么阳草(韭菜)炒羊腰,烧饼夹驴肉之类的,赵小贵如何不知,这些东西全是男人事后的大补之物!
“怎么,怕把你男人吸干了?”赵小贵低声调笑道。
“少来,别不知好歹,没吃了你就不错了。”梦蝶风情妖媚的一笑。
“唉,看来不能有以后了,忒悬。”赵小贵装作心有戚戚的咂咂嘴。
“说什么呢。”梦蝶羞着脸,扑上来揪住了赵小贵的耳朵,“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赵小贵却是清咳一声,正色道:“夫有夫威,妇有妇德,如此成何体统?”
梦蝶被唬住了,她还真怕赵小贵恼了,于是赶忙松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小蝶…妾身不敢了,还请夫君…。”
话没说完,赵小贵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梦蝶这才知道自己被这家伙戏弄了,于是作势又要揪赵小贵的耳朵,只不过,这次她始终没敢真揪。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面对眼前的形势,自然少不得要仔细盘算一番。
眼下,六指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附带着苏威的麻烦也暂时消除。柴布仁已死,冯岳更不敢出头。至于章牧信,只要李维京还活着,他便不敢对梦蝶如何,更何况梦蝶也不惧他。
如此,当下需要关注的,无非来自两个方面!
一是风竹门何时会找上门来,像这样的门派,不可能坐视青竹凭空消失,找上门来,怕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梦蝶不清楚赵小贵究竟和对方有多少交情,但她却深知此类门派的厉害。
如果说苗清风、六指猴,甚至梦蝶都算是上那种传统的江湖势力,那么风竹门则是活在江湖阴影里的冷血偏门。就某一程度而言,因为专于刺杀,它的恐怖要远胜于一般的江湖势力。
需要关注的第二点,就是苗清风和萧禹是否真如赵小贵猜测的那样,会对他们下手。对此,梦蝶倒是很肯定,因为这些年来,以梦蝶对他们的认识,知道错不了。
事实上,苗清风和萧禹最近还真没闲着,每日里琢磨着如何压制赵小贵和梦蝶。特别是知道莫山和赵小贵经常见面时,两个老家伙坐不住了,生恐阴沟里翻船。别的不说,一旦他们指使莫山害死妙小蛮的事情败露,怕是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此时,沧江边苗清风的府宅里,两人一如往常的算计着,似乎这是他们几十年来,唯一的共同爱好。
“如今六指猴蔫了,柴布仁被活活吓死,真是出人意料啊。”苗清风望着滚滚流淌的沧江而叹,“特别是柴布仁这头蠢驴,不仅中了他们的连环套,丢了性命不说,更主要的是被对方巧取了几十万两的银子,这些银子啊…不知又会弄出多少事来!”
果不出赵小贵所料,这才多长时间,苗清风便基本摸清了那件事的真相。不过这也正常,如果连这都搞不清楚,他也不至于做到南河郡江湖第一人的位置上了。
萧禹愁苦着一张脸:“五哥,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说他们是堆火,我怎么觉得咱们兄弟是越扑越旺啊。而且那六指猴一旦说出了一些细节,恐怕姓赵的一定会想到些什么,还有莫山,更让我心烦!”
苗清风也苦笑了一下:“如果只是姓赵的倒也罢了,问题是还有那个狼蝶,能够出入青州百善堂的女人,不简单啊。”
萧禹点头:“她的底细我们一直再查,可是…如果仅仅依靠一个章牧信,恐怕很难获取百善堂的腰牌。”
“这女人嘴也够严了,哪怕这些年来咱们谣传她和章牧信不清不楚的,也未见她出面澄清,真是个能隐忍的女人。”苗清风摇摇头,捋了捋颌下长髯,接着道,“越是如此,越证明她可怕。如今再加上姓赵的帮衬,实在不容我等乐观!”
“五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该找机会直接出手了,否则必成养虎为患之势。”
苗清风不语,只是呆呆的望着一江的河水,奔流不息,滚滚东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