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咳了一声,柴君仁先是义正言辞、声嘶力竭的大骂赵小贵的无耻之举,之后便是竭尽所能的施展起他以往那些诱骗良家的招数,这一通胡言乱语至少过去了半个时辰。
直到嘴角发干、词穷力竭才发现对面的小美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于是讪讪一笑:“说实话,自从见了宝儿姑娘,本公子便是日思夜想,一刻都不曾停歇,人道一见倾心想必指的就是在下这般情形了,宝儿姑娘,你可知我这颗心?”
柴君仁说着伸手便去抓宝儿的手,吓得宝儿‘啊’的一声:“你…?等等,本小姐一紧张就想小解。你先下车回避一下。”说着从座位下拿出一个小便桶。
宝儿觉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这才向装扮成马夫的赵小贵发出了信号。
柴君仁虽心有不甘,可转念一想,也不差这一会儿,反正你今天逃不出小爷的五指山就是了。于是拿起油伞,虎着脸拉开轿门跳了下去。
谁知柴君仁双脚还未站稳,油伞还未撑起,便于黑暗中着了一记闷棍,顿时两眼翻白晕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柴君仁这才悠悠醒来,刚想动弹,才发现手脚被捆的跟粽子似的,嘴上也被破布条紧紧缠着。四下里一张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是南河郡西郊的一片乱坟岗,此时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阴风阵阵,夜色凄清。惨淡的月色下,高高低低的坟头被半人高的蒿草包裹着,如何能不吓人?
正不知所以然时,却隐绰绰的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柴君仁悬乎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壮着胆子扭头看去,自己身后的一棵大树下,正停着他和宝儿乘坐的那辆车轿。
此时车轿旁立着一个人,头顶斗笠,身披蓑衣。柴君仁心道,这不是那个马夫吗?只是那斗笠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容,见柴君仁醒了,那人这才拎着一把铁铲向他走来。
马夫来到柴君仁身前并不答话,而是抬脚把他踹进了身边的一个坑里,之后低着头开始用那把铁铲往坑里填土。
柴君仁不知这人要干什么,只是嘴巴被堵,只好拼命发出一阵阵呜呜唧唧的声音。
当掺着雨水的泥土埋到胸口时,柴君仁嗅到了一丝阴森的死亡气息。顿时,一种令人胆寒的恐惧感和绝望感涌上心头。
如果是被人一下子结果了性命倒也罢了,可他明白对方现在就是让他一点点的去品尝死亡的感觉和滋味。
因为气息被渐渐挤压,眼珠子开始向外凸起,嘴里的呜唧声也时断时续。在绝望和恐惧的刺激下,柴君仁忽感下体前后一热,屎尿齐出,全身更是抽搐不停。
现在的柴君仁只能在心里狂呼:大爷,亲爹,祖宗啊,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咱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见阎王爷吧。
看到柴君仁连最基本的挣扎都要放弃了,马夫这才一把扯掉了他嘴上的破布条,冷声道:“说说吧。”
马夫自然是赵小贵,他当然不会真的活埋了柴君仁,那样的话,首先宝儿就脱不了干系。
‘呼哧、呼哧...’柴君仁先是好一阵喘,然后用惊恐万分,带着哭腔的声音颤声问道:“说...说什么?”
见如此,赵小贵也不答话,只是又开始往他身上填着泥土。
“别别,好汉爷,你要什么都行,求求你快停手吧...”柴君仁都要哭出来了。
“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赵小贵说着一铲泥水扣在柴君仁头上,弄得这小子简直没了人模样。
柴君仁一边吐着嘴里的泥水,一边想着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甚至连他小时候偷看丫环尿尿的事都想起来了,当然,他清楚这人肯定不是为这事来的。
“你是那母…你是梦蝶的人?我承认这次...”柴君仁心里顿时一激灵,心说这贼婆娘果然阴狠无比啊。
赵小贵闻听,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填土。
“等等...等等,你是王家大哥吧,我知错…不该勾引嫂子...别别,你是小六的表哥?我知道上次赌牌不仅使了诈,还打了他…”
赵小贵一皱眉:“说对了,我自然会停下来,说不对,就活埋了你。”说罢又开始填土,不过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柴君仁真是欲哭无泪了,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做过的坏事太多了,谁知道对方是哪一桩事的正主?不过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了,因为泥土又劈头盖脸的填了过来。
不多时,泥土已快到了柴君仁的脖颈,直把这小子脸憋得青紫青紫的,已基本上说不出完整的话了,赵小贵这才停了下来。
在此期间,赵小贵一直不失时机的胁迫和诱导着柴君仁,于是这小子不仅说了许多为祸乡里、诱骗良家之事,连自己多次偷看楚玲,也就是他二妈洗澡的事都说了。最为严重的是有一次他去冯岳家里,正巧冯岳不在,酒足饭饱之后,他竟然色胆包天的非礼冯岳的一名小妾,那小妾不堪羞辱,当即投井自尽了。事后冯岳误以为是他的妻妾们争风吃醋造成的,也就没怎么深究,这才使得柴君仁逃过了一劫。
直到此时,赵小贵才慢慢取下了斗笠,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畜生。”赵小贵摇摇头,之后扭头冲车轿里道:“都记下来了?”
“真应该活埋了这个乌龟王八蛋。”轿帘掀起,宝儿手里举着一叠纸签冲赵小贵晃晃。
‘噗’的一声,柴君仁被气得当即吐出了胸腔中那不多的一口浊气,两眼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因为掌握了柴君仁太多的把柄,且这些把柄被宝儿记录下来,柴君仁醒了之后又被逼着签字画押,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调和也就成了看赵小贵的心情了。
看着泥猴似的,且浑身上下臭烘烘的柴君仁垂头丧气的走了,宝儿这才将手从瑶鼻处拿开:“小贵哥,这姓柴的可真不是东西,算是坏到家了,不过在宝儿看来,你若坏起来,恐怕他也只能给你提鞋了,嘻嘻。”
赵小贵也笑了:“对待这种人,只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没啥客气的。”
“嗯,这回这王八蛋恐怕该消停了。”
“未必!”赵小贵淡淡道,“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从此低头服软,要么做困兽犹斗,如果是前者倒罢了,哥也是大度之人,不会和这样的小人一般计较,可如果不甘心,还要做垂死挣扎…”
“小贵哥,你的样子吓着宝儿了。”宝儿看看面前杀气凛然的赵小贵。
“哦?哈哈,走喽,一天都未曾吃饭了,吃包子去喽…”赵小贵大笑。
“哎呀,小贵哥,你讨厌死了…”
……
等柴君仁快到家时,天边已透出淡青色的曙色,慢
慢的露出一丝霞光,在霞光的映衬下,刚刚苏醒的南河郡显得分外美丽。
如丧家犬一般的柴君仁一进门,顾不得清洗,便直接去找他爹柴布仁,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柴布仁又能如何?
不过柴布仁毕竟是柴布仁,经历过大风大浪,到了此时,他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再原地转起圈圈:“行了,先去洗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今后给我收敛点,爹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顿了一下,柴布仁继续道:“关于冯岳那个小妾一事,今后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再让我听到此事,不用冯岳出手,爹首先弄死你,滚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