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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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蝶颇有深意的看看云莺,不禁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赵小贵赶忙躬身施礼道:“在下赵小贵,见过梦掌门。”



    “不错,倒是气宇轩昂的,我和小莺关系非同,日后你唤我一声梦姐好了。”说话间,梦蝶又细细端详了一番,微微颔首。



    梦蝶容貌之美,别具一番英气,而英气中又透着一种成熟女子地韵致,让她眉梢眼角间风情万种。



    此时梦蝶凤目微转,落在了赵小贵的手上,只见手骨崚嶒,极富有力感,忽而问道:“你懂功夫?”



    赵小贵摇了摇头:“功夫博大精深,不敢说懂,只是略知皮毛而已,会一点三脚猫的花把势。”



    随后,赵小贵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又说了下当初和柴君仁的过节。对于这些过节,赵小贵倒没有刻意的隐瞒,实事求是。所以说到最后,赵小贵不得不有些愧意的道:“其实柴君仁请了高手,是来对付我的,倒让张豹兄和那四位代为遭罪了,实在歉意的很。”



    他这么主动一说,反倒显得大度、不推诿。而梦蝶则晃了晃如葱的手指,道:“不能这么说,威远既然是吃这碗饭的,那么保护雇主的安全也是本分,要说还是他们技不如人吧。”



    梦蝶做事不仅大气,且性情直爽,没有那些忸忸怩怩的毛病。



    “但是...”梦蝶冷笑一声:“敢对我威远的人下如此重手,那么他们就必须要考虑好后果。”



    “不知张豹兄和那四位武师的情况现在如何?”赵小贵问道。



    “人在里面,除了张豹,其他四人问题不大。”梦蝶面无表情的道。



    简单的床榻上,张豹还在接受郎中的医治,小伤不算,肋骨断了两根,但严重的是对他头部的那一记重击,所以至今仍昏迷不醒。而那四个武师正斜靠在床头上,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斗败的公鸡般沮丧。



    郎中说得那些赵小贵听不懂,在他看来,这张豹就是脑震荡,可能还比较严重,如果颅内出血就更麻烦了。古时再高明的郎中也不懂得开颅手术,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胆儿大的华佗,还被曹大人砍了脑袋。



    威远的王牌之一,曾经一人独战“南河三豺”的张豹,竟然成了如今这副惨相,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威远的招牌不砸也得威名大损。



    梦蝶阴沉着一张俏脸,虽说她不打算放过对方,要让对方付出一定的代价,但也不得不顾忌莫山的身手。万一对方拼了命反击,恐怕自己这武馆还有后续的麻烦。



    虽说武馆还有一两个比张豹更猛的,但一是眼下并不在武馆,一是谁能保证就一定能强过对方?至少,那张豹不是莫山的对手。



    赵小贵抬眼大大方方的看了看眼前这个梦一样的女子,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缓缓道:“莫山倒是说了,他只是受人请托,并非针对张豹等人。而且此人气度不凡,不像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他出手还是因为柴君仁的指使。”



    “兄弟何意?”虽然这么问,但梦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继续道:“冤有头、债有主,若只是收拾柴君仁,那个莫山会不会再次出手?”



    “应该不会,这个莫山一不拿钱,二并非以此为生,纯粹是受人之托。而莫山自己也说这事之后,他不会再出手。当然,江湖之人,不可全信,不过我信他。”



    于是赵小贵又细说了那天莫山对云莺和宝儿的态度,以及告知宝儿柴君仁要对她下手,同时还有莫山对柴君仁做法的不齿。



    之所以赵小贵说得很细,是他要彻底扫清梦蝶的顾虑。如此一来,梦蝶才会放开手脚去收拾柴君仁。云莺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看似忠厚的小马夫,这小子有点坏呢。



    当然,赵小贵说的都是事实。当时莫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张豹尚未发动最后一击、是清醒着的,故而也全都听得到,如果张豹还能醒过来,梦蝶一问便知。



    听了这些话,梦蝶心里有数了。其实以整个武馆的实力,去全力对付一个莫山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对方的反击恐怕也会让自身损失惨重。如今不必再考虑莫山的因素,而只需要对付柴君仁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再者,江湖事都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虽然直接下手的是莫山,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柴君仁!只要将柴君仁给打垮了,这仇也就算是报了,而武馆的颜面也不算丢份。



    看到梦蝶似乎有了决定,赵小贵却转而道:“不过那柴君仁并不好惹,我听人说,他的义父是南河郡巡城司的冯巡检。”



    既然知道了梦蝶与那位监御史交情匪浅,他也就不介意说出这些话来,只有让梦蝶了解的越清晰,才能更有效的收拾柴君仁,这就是他的目的。



    果然,梦蝶听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笑道:“巡城司冯岳?别说是他的什么义子,就是他亲儿子,惹急了老娘一样收拾!”



    这一句‘老娘’可是让赵小贵大跌眼镜,当然,那时还没眼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词和身边这位娇艳的美人联系在一起,这时的赵小贵还不知道梦蝶更有一个绰号——狼蝶。



    狼蝶是蝴蝶的一种,个头较大,五彩斑斓的翅膀展开时,从上往下俯看,很像一只狰狞的狼头。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吃掉,狼蝶身上的粉屑携有剧毒,一旦沾染上人的皮肤,或是不小心进入血液,那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了。



    据说雄狼蝶在和雌狼蝶交尾后,雌狼蝶为了迅速补充自身的体力和能量,会毫不留情的吃掉已精疲力尽的雄狼蝶。好就好在这种狼蝶极其罕见,而且对生存环境要求极高。



    云莺听到梦蝶这句‘老娘’只是一笑,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梦蝶话虽那样说,却也知道如果真是冯岳亲自出面,事情会更复杂些,毕竟一个巡检的权势不小。但柴君仁算什么,一个义子而已。他冯岳不是傻子,为了一个义子去触犯监御史,除非他不想混了。



    看到梦蝶轻轻敲击着桌面,一脸的平静之色,赵小贵和云莺都知道:这股祸水终于引到了柴君仁的头上。



    出来后,云莺有些不自然,叹了口气道:“如今这般,我总觉得...是不是有点利用了小蝶?”



    赵小贵摇摇头:“如今咱们只能借势,能借势才能成事。成小事,要借别人的势;成大事,要借天下的势。你我手中能有多少本钱,容许咱们去挥霍?其实我也是不得已,对手假如不是柴君仁那样的泼皮无赖,我还真不愿意如此这般。只是这王八壳太恶心了,不收拾,他就永远祸害你。”



    轻叹了一声,云莺幽幽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姐却有些读不懂你了。”以往都是她开导赵小贵在这个世道上该如何生存,可现在才发现,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她眼中的这个小男人,远比自己的手段要老练刁滑。



    回到云莺的住处,宝儿正睡得迷迷糊糊,见这两人回来了,闭着眼嘟囔了一句:“事情如何?”



    “睡你的吧,不够你操心的。”赵小贵笑道。



    宝儿听后,却是‘扑棱’一下坐了起来,揉揉眼嘟囔道:“既然同在一条船上,我如何不操心?”



    看着宝儿,云莺莫名涌上了一股怜惜之情,笑着拍拍她的脑袋,大概说了今天的情况。于是宝儿这才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往床上一躺,呢喃道:“这下宝儿放心了,小贵哥好手段,不过比那老家伙还差点...”说罢,继续睡觉。



    老家伙?



    赵小贵和云莺一愣,对视了一眼,同时扭头看了看这个古怪精灵的丫头。但此时,宝儿已蜷着身子面向里面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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