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我?”小姑娘唇角下抿,显然正在恼火之中,但在赵小贵看来,却是十分的有趣。
“可是在下又得罪了姑娘?”赵小贵有些不明白。
“你以为呢?”
“有话直说。”赵小贵眨眨眼,一头雾水。
“要不是你借给我银两,而银两又被贼人盯上了,我怎么会丢了银两?”
听了这种逻辑,赵小贵哭笑不得,原来还有比他这个曾经的‘蔫坏唐’还不讲理的。
“如今...银两都丢了,连客店也住不成了...。”说完,她自己先是低下了头,接着便‘吧嗒吧嗒’地落起了泪珠儿。那泪珠颗颗圆润,赛过珍珠。
这下赵小贵也有点挠头,很明显这女孩并不是本地的,肯定需要住店,可现在他也没有多余的银两给她,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对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赵小贵也只好先把她让进院落。不过在他关门时,却看见门外不远处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一闪而逝。
赵小贵烧水沏茶,这才问道:“那王八壳可曾寻见?”
“嗯...昨日他在外吃饭时,被我堵了个正着,他答应赔我一百两银子,只是...”
赵小贵微微一愣,那时一匹普通马匹也不过五十两左右,可柴君仁却答应了一百两,心中已有了些疑虑:“只是什么?”
“他非要我去他府上去取,我看得出他不怀好意,所以并没有去。后来他的家奴追上我,说什么只要我去,他家公子愿意加倍赔偿,我还是拒绝了。可谁知回到客店,却发现那些银两已被贼人偷了去,没有银两,店家便要赶我出门,这才...”女孩说着委屈的看着赵小贵。
此时女孩还是那身短衣瘦裤的男人衣衫,可披风却不见了,于是赵小贵好奇的问道:“你那披风呢?”
“披风?押给店家了...”话音未落,泪珠又落。
“行了,莫哭莫哭,明日我再想法帮你筹些银两,之后赶紧回家也就是了,可不知姑娘小小年纪为何要单独出门?”
“谁小小年纪?如何小看于我?”小姑娘说着一抹眼泪,竟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赵小贵见她如此模样,不禁‘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好好,你是大姑娘,这下可是行了?”
“本来就是!”小姑娘说完,这才重新落座,“这事没完,这位大哥...大哥如何称呼?”这时她才想起来还不知对方姓甚名谁呢。
“赵小贵。”
他想告诉这丫头,这事就别纠缠了,因为柴君仁并非善类。据她刚才的描述,他怀疑那些银两就是柴君仁暗中捣鬼,还有刚才门外那可疑之人,他甚至觉得小姑娘已经被柴君仁给盯上了。
“那好,我且唤你一声赵大哥,既然他已答应了赔我银两,不如陪我一起去如何?”
“这...”赵小贵并不想去。他不是不敢,而是怕见了那王八蛋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出手,那样的话云莺面前不好交代。
“怎么?你一堂堂七尺男儿,莫非还怕了他不成?”女孩顿时双手叉腰,瞪圆了大眼睛,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恐怕真不能去。”赵小贵索性干脆拒绝,才不在乎她的激将法,反正自己是不是七尺男儿都和她关系不大。
“你...你...你真是枉为男儿身,算我宝儿瞎了眼。”小姑娘说着,一根如葱的手指恨不能戳在赵小贵的鼻头上,“你不去我自己去,哼!”说完,这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不仅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赵小贵声音不高,但却沉稳有力。
宝儿身形顿了一下,止住了脚步:“凭什么?!”
“听说过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吗?”赵小贵笑笑,“大灰狼整日里琢磨着如何吃掉那只白嫩嫩的小白兔,可他不知道,那只小白兔正打算自己送上门呢,你说这只小白兔是笨还是傻?”
这位自称宝儿的小姑娘不仅不笨不傻,反而非常聪明,只是还单纯了一些,赵小贵的话她如何听不出来?
“那又如何?即便笨兔子被那只大灰狼吃掉了,也好过和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待在一起强。”宝儿咬着粉嫩的樱唇,如蓓蕾初开的胸脯微微起伏。
“那好,你去。”赵小贵说着转过身,不再理她。
“你...我恨你!”宝儿跺脚,却没再挪动脚步。
叹了一声,赵小贵这才道:“宝儿姑娘,如果猜的不错,那些银两正是被柴君仁的家奴偷了去,他就是想逼着你去找他,而且...现在怕是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随着一天天对那些记忆中的功夫琢磨,虽然还是不得其法,但却有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比如说,他对潜在危险的嗅觉异常灵敏,比如说他现在就感到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正悄悄接近小院。
“这...?”宝儿愣了愣,但随后就觉得赵小贵说的可能真是那么回事,眼珠转转,“你如何证明有人盯着我?”
赵小贵微微一笑:“不妨我们做个实验。”
实验?!宝儿眼中闪过一片迷茫,而赵小贵也懒得解释,只是把刚烧开的热水倒入木盆,之后端着木盆来到院中,静静地凝了凝心神,这才猛然把开水泼向着院落外的一个方向。
“啊...”院外顿时传来一声惨呼。
这时赵小贵已冲了出去,先是躬身一礼,接着把对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位兄台,实在对不住了...咦,怎么是你?柴君仁呢?”
原来此人是柴君仁的家奴,而且正是那个泼猪粪的家伙。不过那天赵小贵急着去追赶柴君仁,倒是便宜了这家伙,现在看来也算是把那天的遗憾给补上了。
虽然被烫的不轻,可对方还是奋力挣脱了赵小贵,然后撒丫子狂撩,赵小贵只是冷笑一声,并不追赶。与此同时,又有几道人影同时向远处狂奔。这几个家奴虽然那天没来,但同伴们回去后的惨相却是看得清楚。
如何不跑?对于这几个家奴而言,赵小贵几乎成了他们的梦魇。不但那天闭着眼睛狂殴了他们这些人,而且出手的狠辣更是有点不像话。直到现在,还有三个在柴房里躺着呢。
一切正如赵小贵猜测的那样,原来柴君仁垂涎于宝儿的美色,又欺她是外地来的,这才让一个家奴暗中偷了她的银两,逼着她来找自己,如果她不来,那么也是没钱住店,届时趁着夜色掳回来便是了。
这些家奴哪里想到,本来是盯着一只小白兔,可不成想却引出了一头大灰狼!
见此情景,宝儿什么都明白了。如果是无辜的路人碰巧被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有被烫之后还满脸惊慌,撒腿就跑的道理,看来这姓赵的说得没错!她能看出柴君仁不是个东西,但没想到烂到这种程度,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宝儿冲赵小贵低低嘟囔了一句:“也许...那姓柴的是冲你来的。”
赵小贵差点没被气蒙:“是了是了,原来我还不知自己貌美如花、人比花媚,多谢宝儿姑娘及时提醒,在下定当小心防着贼人才是。”
‘噗嗤’一声,宝儿捂着小嘴笑了出来,又感觉有些不妥,于是把一张宜喜宜嗔、桃蕾初绽的粉脸转向了一旁。
眼下的赵小贵却无心欣赏这朵桃蕾的娇艳,他正在发愁这女孩今晚该住在哪里?
不过显然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现在的宝儿像没事儿人似的,悠悠然又给自己沏满了茶,之后小口小口的呷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