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歉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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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胧,原本就不欢脱的院子,显得更加清冷,不知何时起,那一个个在太守府庭院玩耍的孩子,愿意独自在家中忍受孤独。



    郭昱也早就没了儿时的兴致,她与她的小伙伴早就不知何时起沾染了大人的习气,根深蒂固,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们心照不宣的做起了彼此最陌生的熟人,哪怕自己一人玩耍,也不想拉上那些昔日玩伴。



    郭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天上最美的月亮,满月的星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漂亮,只会显得群星暗淡,满月孤独。



    她…又何尝不是满月…不,不仅这样。



    她的双眸瞬间失去了光亮。



    她郭昱,凭借着美貌成为了满月,却在美貌以外的地方,成为了最暗淡的群星。



    “大小姐好等,二小姐今日未曾来过书房。”郭昱笔直的站在书房门口,得知郭照容不在,她却诧异的很,以往的这个时段,她应该是在废寝忘食的看书,不愿被人打搅才是,今日为何不来?



    她忽的想起,郭嘉弹奏的曲子,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罢了,你且退下吧!”郭昱命令道。接着缓缓走向郭照容的闺阁。



    “大小姐,如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如明日再来找二小姐如何,夫人该派人来请了。”丫环提醒道。



    这个太守府里,夫人是格外的重视郭昱与郭浮,郭昱每夜必要去见夫人,用膳也好请安也罢,近年来一直遵守着,而郭浮只要是在府的日子里,都会来请安。



    “你去娘那里,就说我晚些时候再去问安。”



    “是”丫环若有所思,不在言语。



    该要面对的,她郭昱总是要面对,错就是错。那曰她的冲动,差点成了她一生无法磨灭的痛,她深知。



    只是苦于面子,或许她一直执拗着身为长姐的身份,哪怕错了,也无需向辈分低的人道歉,她是何等的自负…



    郭先生曾问过她,以色曰妬,以行曰忌。而她是哪一个?若是行,就要做好长姐该做的,付诸行动,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若是色,则在于自己内心是怎样想的。



    她的愤怒,似乎两者都有,有色有行,转而一想,这妒忌都是来自于自己本身的自卑,小妹过于优秀,长久以来她都那样的引以为傲,她完成了自己做不到的事。



    不,是自己可能会做到,却不敢去做的事,她变的越来越怕,怕比不上小妹的凤毛麟角,扪心自问,是否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还是一直拿引为为傲来掩盖慢慢长大的妒忌之心?



    答案是,是的。



    她不想在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她的自卑与妒忌造成的。



    漫步到郭照容的屋舍前,半点烛火都未点亮,她凑到门前,扣着。



    “小妹,睡了么!”



    “长姐!这儿…”



    她先是一喜,四下望去,都看不到她的影子,同行的丫环吓得向后缩了缩。



    “在哪里?”她问道,夜色昏暗,只有她们手中的一点烛光,偌大的屋舍,变的更加阴森森。



    “长姐先让她退下吧。”



    那声音又传了出来。



    郭昱想了一下,咧开一个迷人的微笑,眼神一瞥,示意她离开。



    “大小姐……是,奴去花园候着。”



    丫环很怕,她打小就生活在太守府,可以说太守府的一草一木都有她踩踏过的痕迹,可唯独这二小姐,她真的不了解。传闻她是个奇儿,奇也好,怪也罢,她们下人圈子里,都不想跟这二小姐沾上关系。



    得到郭昱的允许,她头也不回的走的远远的。



    这时,屋瓦边缘之上探出一颗头,正嬉皮笑脸的看着郭昱。



    “你呀你,何时学的如我一般!”郭昱调侃道,看一眼两跟柱子之间的距离,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屋顶。



    “长姐好功夫。”



    郭昱一时好奇,问道。“你是如何攀上这檐上。”



    “这又有何难,竹梯一把不就可以?!”



    郭照容笑笑,这是她第一次爬房顶,比起现代的高楼大厦,她似乎更喜欢这样的景色,悠闲惬意。



    “父亲知道定不饶你!”



    “这不还有长姐嘛,父亲不会拿我怎样。”



    说到这,郭昱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你我乃至亲…可你我两姐妹比起来,怕是你在父亲心中占得分量更重吧。”



    “长姐……”



    “听我说完,今日我来,若是我不把话说清楚,恐怕有芥蒂根深蒂固的一曰。”



    “你我乃至亲姐妹,我从未把你当作外人,却因为外界的流言动了心思,是长姐的错。我自认为可如江湖人一般豪爽大气,没成想,自己还是染了官家女子的习气。长姐知错了,希望妹妹能原谅姐姐的过错。”



    郭照容看向她,叹了口气,看着那可以掩盖一切的天空,她放下脸上的面具。



    “长姐说的,照容不是不懂,我从未怨过长姐,这是实情。你我本就是姐妹,姐妹之间的小心思,不能算错。照容也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只想着自己安好,却很少与长姐谈心,加之风头过剩,给家人添了麻烦,受了无辜的牵连。”



    “照容…日后我们还如以前那般可好?”



    “不,是比之前还要好。长姐”



    有时骨肉同胞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一个语气,都能明白其中的所思所想。世界上或许有两种最了解你的人,一个是敌人,而另一个就是亲人。



    次日清晨,照容从郭昱的怀中醒来,似乎两姐妹的感情又有了新突破。



    “二小姐,老爷要您去后厅…”来传话的丫环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郭昱,继续说“只许二小姐一人!”



    郭照容心知肚明,这时找她必然是孙家的事,她那老爹定是要让她拿个主意。



    “快去吧,想必爹也是十分担忧,毕竟得罪了孙家,怕是在这荆州对我们极其不利。”郭昱先说破了,她也怕丫环的话使两人又产生矛盾。



    郭照容视线看向下方,抬起头来,谄媚的扯着郭昱的衣襟。



    “姐姐能否帮照容一个忙?”



    “什么?”



    “替我拖住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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