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惊出一身冷汗,挺着脖子啊啊怪叫着,生怕那侍卫一个不小心,送自己去见土司小妾的亡魂。
院子里的士兵大多是郑将军管辖多年的府兵,见主帅被擒,呼啦啦一齐围了上来。
周少游见对方出现窝里斗,机会难得,此时不救人更待何时,迅疾出手,从身后点住那蒙四和几名黑衣大汉的穴道,拉着那名苗女就往后院逃去。
华服公子微微一笑,毫不把阁楼下密密麻麻、刀剑林立的府兵看在眼里,轻摸一摸鼻翼,身后另一名侍卫纵身跃出,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轻松松将土司抓在怀里,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卡在土司喉咙处。阁楼下的士兵见土司也被擒住,一时停住了步伐。
土司喉咙噻哑,忙呼叫道:“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世子殿下饶命!”
这华服公子贵为一方诸侯的亲王世子,外出结交各个州郡的封疆大吏却不敢让朝廷知晓,所以一直避人耳目,以公子自称。土司情急之下,不由呼叫出来他的真实身份,实则大为不该。
华服公子笑着对那侍卫说:“达师兄,快把土司大人放开,休得无礼!刀剑无眼,若是无意中伤着大人,只怕你我今日都走不出这土司府!”
土司会意,向阁楼下怒吼道:“传我号令!谁若是敢妄动一枪一剑,伤着贵客一丝毫毛,斩立决!都给我退下!传虎贲营进来!”
城堡内的弓箭兵挥动旗帜,一支信箭飞上半空炸开,大队的带甲武士瞬间从不远处的军营开拔而来,不一时将院落围的水泄不通。对面堡内的弓箭兵和军营里的虎贲军都只听土司一人号令,只有院子里的戍卫亲兵,受那郑将军统辖多年,听他号令更多一些。土司这番命令,自是连自己的亲卫郑将军一行也计划弹压,以示对客人的保护了。
被称作达师兄的那名侍卫放开土司,华服公子走上前来朗笑着拉住他的手道:“大人!真是一场虚惊,来!我们回屋继续饮酒叙话吧!”
土司连连点头,跟着华服公子走到门口又扭头吩咐道:“将郑咏南拿下!目无尊长,惊动贵客大驾,该死!”
郑将军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请大人恕末将一片忠心!都是为了保护大人周全啊!”
这郑咏南在土司府统辖亲兵多年,深得人心,底下士兵还有不少警戒地握紧兵器盯着华服公子,华服公子故作大度道:“大人!我相信郑将军本无恶意,只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而已,请大人不要治罪于他,免得我这个外来人,顷刻坏了你们多年的袍泽之谊。”
土司抱拳致歉道:“公子,万望海涵!下官礼数不周、治下无方,令公子见笑了!郑咏南,若不是贵客为你求情,光是你不听我号令一桩,便要你人头落地!”
郑将军垂头而拜,闷声答应。
华服公子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望向郑咏南问道:“郑将军,我们负责车驾的赵师兄不知去了哪里?此间土司大人盛情难却,已流连多日,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返程了。”
这华服公子正是晋王世子朱玉,为人野心勃勃,阴险狡诈,四处结交见财忘义的封疆大吏和江湖游侠,窃望大宝,意图不轨。为了掩人耳目,以江湖人玉临风之名行走江湖多年,属下有风雅达三死士和风流小筑等一众杀手卖命。好勇斗狠,嗜好武学的他,对手下的护卫游侠都以师兄相称呼,以示自己的惜才若渴,但实则都是利用别人给自己卖命效力而已。此刻他问到的赵师兄,便是日间被周少游长剑穿腹击毙的那黑衣壮汉,和身旁担当护卫的三名顶级高手风雅达三死士相比,赵新飞的武功要低的多,只是负责沿途驾驶马车,搬运行李,因他不爱喝酒,待在土司府邸也无甚么要事,今日午间请示过玉临风同意,便跟着蒙阿四一行外出行动,见识见识黔贵的风景。
一问之下,郑将军想起,当时给蒙阿四等人出堡放行时,曾有一个面生大汉跟着的,想来便是这公子带来的车夫赵新飞无疑。
爬起身去看楼下时,发觉角落里呆呆地站着蒙阿四几人,如同被使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大为诡异。
郑将军指着蒙阿四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赵……赵大侠是跟着他们这队人出去游玩的,他们怎么都这个模样?”
风雅达三死士和玉临风一瞧,蒙阿四等人分明是被点中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其中一位名唤风麟,轻功最是绝顶,从阁楼上轻飘飘纵了下去,脚不着地,已连连点开蒙阿四等人被封住的穴道。
蒙阿四“啊”一声轻叫出来,对阁楼上喊道:“大人!将军!那夜郎孤女被人劫走了!”
土司怒哼一声,骂道:“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女娃子都看不住!”
玉临风本不愿去探究这土司心心念念的夜郎古国是什么,只求他不要因为得了巨宝不把自己带来的见面礼放在眼里而轻视己方。转念一想,土司属下的兵勇都是寻常本事,可那赵新飞也是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名堂的好手,怎么会被人不知不觉间点中穴道偷袭呢?
他趴在阁楼上巡视一圈,不见赵新飞的人影,问向那个汇报消息的人:“赵新飞何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