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贼!老匹夫!老不死!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怎么对得起我!枉你还是一县之主,竟然敢从人贩子手上买人,你这是知法犯法,你知不知道!人家娘子还是结了婚的,你这可是破坏人家庭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做的出来,你真是不得好死!”
陆夫人对他夫君一顿臭骂,那歇斯底里的威势,连羊子鹏都觉得心惊肉跳。
“你不要给我装死!”陆夫人一把把陆元秉提起来,啪啪打了他两个耳光,竟把陆元秉打得顺过气来。陆夫人提着他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把人家娘子藏哪了!人家把你儿子吊起来让你跪着认错算是够客气的了!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感紧招了吧!”
陆元秉努力挣扎着,无奈浑身吃痛,挣扎不脱,只得道:“夫人!夫人!你不要听他们的,我没有买沈妙容,我是清白的!我是被他们诬陷的!”
“你少来!你别把老娘当成傻子!你平常装作一身正气,你肚子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肠子,你当老娘不知道吗?你说你是清白的,人家怎么就找上你的门来了?吴兴周围的县城多了去了,人家怎么不去找别家县令?!”
陆元秉都快急哭了:“夫人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陆夫人忽然明白了陆元秉的心思:“你,你,你是不是把人家娘子给祸害了!所以才不敢承认?是不是?!你这个混蛋!”说着又是两巴掌。
陆元秉长叹一声,只能在心中大骂夫人蠢货。
“爹!你到底把人家沈小姐藏哪了!爹!我是跟你提过,说想娶咱们吴兴第一美女为妻,所以你才买来沈小姐,是不是?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不能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啊!人家沈小姐已经出嫁了!我还娶她做什么!快把沈小姐交出来吧!”
陆志杰一番话,已经否定了陆元秉没听过沈妙容的说法。
“你给老子闭嘴!你再说话,老子砍死你!”陆元秉大怒道。
“你说什么?!你连儿子也想杀!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再去娶什么沈小姐?你们俩从此逍遥快活,是也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陆夫人把陆元秉推倒在地上,一顿踢踹。
陆元秉心中大为光火,今日之难若注定躲不过去,一定是这一对愚不可及的老婆孩子害的!
“住手!”堂外一声大喝。
一个中年将军出现在公堂门前。
中年将军的相貌与陆元秉有些相似,但他的脸形略方,体格也更为健壮一些。
“二叔救我!”陆志杰大喊。
这位中年将军正是陆元秉的二弟陆元哲,职任富春县县兵统领。
陆元哲向陆志杰点点头,向谭静施一个礼,便走进堂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绝美的女子。这位女子,几乎吸引了门里门外所有人的目光。她远远避着近乎精光的陆志杰,匆匆走进堂来。
她披一件绢纱素衣,穿一件素锦束胸无缘长裙,裙摆曳地,身姿娇美,略显柔弱,衣裙虽然不甚光鲜,但布料华贵,更体现了女子的高雅气质。
而吸引众人目光的,还不止这娇美的体态,更是那绝美的面容。谭静只见到她的侧颜,眉尾高挑,鼻尖圆润,睫毛修长,眼神含蓄如轻云遮月,面颊晶莹如红梅托雪,耳鬓几缕青丝散乱,更显风情,谭静虽是女子,也不禁神思荡漾,恨不能亲吻她的面颊。
这位女子,不可能不是沈妙容。
扑!扑!眼前两股鲜血喷涌,险些溅到谭静的身上。只见陆志杰瞪着眼死死地盯着女子的背影,朝天的鼻孔不断喷涌着鲜血。
谭静与陆志杰相对多时,也没见他喷出鼻血,而沈妙容只一个背影,便让他鼻血喷涌不止,谭静不禁心有妒意,把刀身往他鼻梁上一拍,只听咔咔声响,他的鼻梁断成数截,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惨叫。
此刻,羊子鹏的视线也无法从沈妙容的脸上移开。
她的脸型是标准的鸭蛋脸,多一分便多,少一分便少,五官精美,左右完全对称,眉目低垂,眼眸半掩,肤色犹如洁白红润的牡丹,头上梳着朝云髻,更显端庄高贵。
陆元哲来到陆元秉的身侧,向羊子鹏施礼道:“在下陆元哲,见过羊公子,陈夫人在此,毫发未伤,请羊公子饶我兄长性命!”
“你!元哲!你为何害我!”陆元秉爬起身来,指着陆元哲,急火攻心,险些吐血。
“元哲,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沈妙容?她怎么会跟着你?是你拐卖她,还是你大哥拐卖她?”陆夫人连珠炮发问。
陆元哲向大嫂行一个礼,道:“我在县北大营呆着无聊,今日无事,一早回老宅取些书籍,见到了居住在老宅的陈夫人。我询问之下,才知陈夫人是被大哥的,已囚禁了十几天。”
陆元秉见事情终于败露,颓然的坐倒在地上,面如死灰,说不话来。
“果然是你!”陆夫人气急败坏,又踢了陆元秉两脚。
“够了!”陆元秉大喊一声。
“你!你囚禁人妻,你还有礼了你!”陆夫人又有踢踹,陆元秉猛地爬起来,拖着断腿站着,看着夫人,眼露杀机,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陆夫人不相信夫君会这么跟她说话,倒退两步,蹲坐在地,大哭不止。
“娘!娘!”路志杰大声喊着,不住挣扎,咣当一声,门框被他坠断,他跌落在地,不顾近乎赤裸,浑身带血,也不顾一侧拿着大刀虎视眈眈谭静,向他母亲滚爬过去,与他母亲抱做一处,哭成一团。
这边厢,沈妙容盈盈跪地,对羊子鹏道:“请公子为奴家主持公道!”
沈妙容本不认识羊子鹏,但见他高坐公堂之上,而陆元秉却向他下跪,陆元哲求他饶恕陆元秉,便以为是来救她的大官,因此向羊子鹏跪下身去,叩头在地。
羊子鹏急忙起身,来到沈妙容身前,道声:“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俯身把她搀扶起来。
沈妙容不解地看着羊子鹏。
羊子鹏近距离面对着这张绝美的面容,不由地呆了一呆,又见她眼中噙泪,神情伤损,忙道:“小子羊子鹏,与谭姐姐一起,受陈蒨兄之托,特来搭救兄嫂!”
“哦!”沈妙容得知羊子鹏是夫君请来的,立刻安心,又问道:“我夫君何在?”
“陈兄现在钱唐县,等待与兄嫂相聚!”
沈妙容再无他虑,向羊子鹏行一个万福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羊子鹏急忙还礼,刚想问她这几天可曾受苦,便被人一掌推开。
这一掌力道之大,推得羊子鹏一个趔趄。亏得是羊子鹏,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会给推飞出去。
羊子鹏定睛看时,才知推他的人,是谭静。
谭静眼看着沈妙容向羊子鹏跪下身去,羊子鹏把她扶起,与她相对着叙话,担心羊子鹏抵受不住她的美貌,急忙赶过来把羊子鹏推开。
当谭静正面面对沈妙容的时候,她再次惊为天人,与羊子鹏一样,她也呆住了。
羊子鹏生在大都市,多过许多美人,尚且被沈妙容的容貌摄住心魄,谭静生在深山,未见过多少美人,更加震惊于沈妙容的容貌。
“姑娘…姑娘便是谭女侠?”沈妙容试探着问。
谭静眼见她朱唇轻启,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回过神来,忙道:“嗯,是,我叫谭静,来自天姥剑派!”
“谢谭女侠搭救之恩!”沈妙容又向谭静见礼。
“姐姐不用客气!”谭静回礼,然后道:“这十几天,可曾有人对姐姐不敬?”
沈妙容摇摇头,从容道:“我是大年初一被人从家中劫掳出来的,其间换了一个地方落脚,然后日夜赶路,大年初三便到了富春县。除了当时劫掳我的人对我有些许粗鲁,其他人,都对我礼敬有加,未曾有过丝毫冒犯。”
“姐姐可曾见过陆元秉?”
“嗯,见过。他告诉我他是富春县的县令,并把我安置在陆家老宅,吩咐一应奴仆使婢照看我。这十几天,他来看望过我三次,每次都会过问所需,叮嘱下人,然后便会离去。”
“哦!”谭静点点头。她有些怀疑,面对沈妙容如此美人,牛坤和陆元秉竟然都能克制住欲望。
“陆元秉有没有说过,为何要劫掳姐姐?”
“不是他劫掳我的,是他从人贩手上把我买出来的!”
“姐姐当天被掳,他当天便把你买来,难道不是他指使的人贩吗?”
“这…”
“如此说来,他并没有说过为何要劫掳姐姐喽?”
“没有…他不提,我也没敢问!”
“姐姐被他关了这么久,就不想问问他吗?”
“想…”
“姐姐问吧,他若不说实话,我帮姐姐宰了他!”
谭静引着沈妙容,来到陆元秉身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