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牢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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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子鹏修练小无相功所运转的真气,便是先天元气。目前羊子鹏的体内还没有一丝后天真气。



    内功修练,不经后天,无法步入先天。所谓不行有为法,不知无为法。纵使羊子鹏身为先天体质,先天无相功更是先天功法,也无法跨过后天境界,直接步入先天境界。



    修练先天无相功的第一步,便是化生后天真气,即炼精化气。



    “修练先天无相功,更需万念俱空,有一念生,则不能练成!”修练之前,张僧繇道。



    羊子鹏按照张僧繇所授的内功心法,开始了先天无相功的修练。



    按照法门,先将体内大部分先天元气藏于肾精,只留一丝在经脉中,与宗气相合,运转至心脏处,在心脏徘徊多时,尽染心火,而后如天火浇下,淋在肾液之上,水火相交,阴阳相会,一丝后天真气,油然而生。



    羊子鹏不想如此顺利,心中一喜,这丝后天真气竟如烟般消散开来,无影无踪。



    羊子鹏方知清心静念的重要性。



    羊子鹏重新收摄心神,再次运转炼精化气的功法。



    后天真气源源化生。



    三天之后,羊子鹏化生出来的后天真气,已完全替代先天元气的运转之功。羊子鹏将先天元气全部藏于肾精之中。又用后天真气运转小无相功,与先天元气运转的小无相功无异。施展一番羊氏拳法,同样威力十足。



    羊子鹏再次打坐入定,开始修练聚气丹田。



    依照运转法门,将真气运转至丹田,真气以丹田为中心,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之内,现出一个深渊,自己全身的真气,源源不断,一丝不剩,皆被吸进深渊。



    之后的几天,无论羊子鹏化生多少真气,全都会被吸入深渊之中。羊子鹏窥探深渊之内,无边无际,无尽黑暗。



    羊子鹏向张僧繇请教,张僧繇若有所思,而后激动道:“你竟然练出了玄牝之门!你体内有先天之力,与天地的关联自然更加紧密!能修出玄牝之门,倒也不奇怪。”



    “何为玄牝之门?”



    “天地奥妙所在,性命之所出处,性命之所归所。”



    “门那边是什么?”



    “宇宙的起始,宇宙的终结!”



    羊子鹏彻底茫然,幸好张僧繇后来的话,打消了羊子鹏的疑虑:“玄牝之门的奥妙,其实我也不懂。玄牝之门自有灵性,你不理会,自会关闭!把真气运转慢下来,不去留意,深渊便会消失!”



    羊子鹏尊照张僧繇的话,减慢真气运转的速度,丹田深渊消失不见,真气在丹田处聚合成雾,不断流转浮动,既是聚气丹田。



    眨眼十余天,羊子鹏持续修练,炼精化气与聚气丹田并行,丹田真气越积越多,渐成气海,初具磅礴之势。



    一次早晨醒来,羊子鹏只觉气海鼓荡,好似笼中之虎要挣脱而出,不可阻拦,羊子鹏从地上一蹿而起,练起羊氏拳法。



    拳势空前威猛,虎虎生风,整个天牢六间房,刮起旋风,走廊外的灯火也被风势扑灭。



    羊子鹏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震颤,羊子鹏却毫不觉疼。羊子鹏气势大盛,聚起全身真气,远转双拳之上,对着一根铁栏,全力打出双拳,轰隆一声,铁栏只微微一颤,羊子鹏被反震出去,撞到后方石壁,跌趴在地。



    羊子鹏从地上爬起来。



    “哈哈哈!你小子想出去,再练两年吧!”夏侯洪开怀大笑。



    “你方才的气势,有你父亲的风采!”张僧繇赞许道。



    羊子鹏虽然没有打折铁栏,但仍被自己挥拳的力道深深震撼。



    羊子鹏用丹田气海的磅礴真气运转小无相功,使出羊氏拳法,竟有如此的威力。



    丹田真气不仅增加了出拳的威力,还保护了双拳不受损伤!羊子鹏的双拳生生打在石墙和铁栏上,竟毫无伤痕。



    羊子鹏低头看着两手,又看看两臂,方才明白,修练小无相功以筑基的必要性。



    若没有之前无数次的运转小无相功,巩固穴位,强健经脉,只怕方才灌注在经脉之中的力道,足已震坏穴位,崩断经脉!



    方才那两拳,丹田真气全被泻出体外,羊子鹏忽觉腹内空空,一阵饥饿感涌进脑海,羊子鹏迫切想要化生真气以补充丹田,猛然坐下,便要炼精化气。



    “慌什么!老李来了,先吃饭!不吃饭,只练气,丹田吃饱,肠胃空着,早晚垮掉!”张僧繇道。



    羊子鹏只好先把肚子填饱。



    又过几天,羊子鹏持续不断炼化真气,丹田气海恢复磅礴之势。



    在一次入定中,羊子鹏的意识潜得极深,越潜越深,头上忽然现出一点极亮之光,将自己笼罩其间,极亮之光外,便是无尽的黑暗。



    此时的羊子鹏并无意识,不知明亮为何物,黑暗为何物,只隐隐体会到一丝孤独,好似天地之间只有我,而我也是虚无,轻轻柔柔而又绵绵不尽的孤独。



    忽然,从黑暗里走进一人,极亮之光照在她微笑的面容之上,极为明媚动人,正是柳敬言。



    羊子鹏心神大动,极亮之光霎时消失,羊子鹏猛然睁开眼睛。



    铁栏之外,现出一张面容,正是柳敬言。



    羊子鹏一时不能回神,只有两行清泪,涓涓流落。



    “子鹏!子鹏!你怎么了!”柳敬言面色急迫,蹲在铁栏之外,呼喊羊子鹏。



    羊子鹏终于回复意识,打量铁栏外唤自己的人,不是柳敬言是谁?羊子鹏大喜,大喊一声:“敬言姐!”一跃而起,来到铁栏边。



    柳敬言也站起身来。



    两人隔着铁栏,相互抚摸,最终面面相对,十指紧扣。



    “你怎么哭了?!”羊子鹏见柳敬言眼里含着泪花。



    “我见你流泪,我也止不住!”



    “我流泪了吗?!”羊子鹏并不知自己流泪。



    柳敬言伸手给羊子鹏擦去眼泪。



    羊子鹏看到柳敬言湿润的指尖,慢慢回想起极亮之光里的柳敬言,愣愣道:“我真的哭了!”



    柳敬言破涕为笑,道:“还是傻子!”



    羊子鹏也被自己逗乐,方才注意到柳敬言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大斗篷,把身子整个罩起来,梳着男子法式,脸上无妆,依旧肤白眸净,难掩女儿身份。



    “你怎么进来的?!”羊子鹏问。



    天牢是不允许探视。柳敬言的这身装束,也不像是正经来探视的。



    “我买通了狱长!”柳敬言道。



    羊子鹏万没想到还有这般路数,忙道:“花了不少钱吧!”



    柳敬言莞尔,道:“我只能呆一会儿!”



    羊子鹏心生一阵悲凉。



    两人竟良久无话。



    “我爹爹和大哥还好吗?”羊子鹏道。



    “都很好!”



    “我出事那天,他们没有受到牵连吗?”



    “羊伯伯和羊大哥在廷尉狱关了三天,就被释放回府了!”



    “太好了!太子和他几个儿子,有没有为难我家?”



    “没有。陛下表面上罚羊伯伯禁足在家,实际是不让羊伯伯与太子照面。有陛下关照着,太子也不敢乱来!”



    “陛下不让爹爹上朝?!”



    “大梁不能没有羊伯伯,陛下和太子都是知道的!你安心休养,外边的事不用担心。陛下心肠最软,过几天就没事了!”



    羊子鹏自然知道,柳敬言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柳敬言解下身上的黑斗篷,现出少年书生的装扮,比两个月前,清瘦了许多。



    柳敬言把斗篷塞给羊子鹏,道:“天气冷了,我给你带了件衣服。”



    羊子鹏把斗篷接在手里。



    “我该走了。”



    羊子鹏急忙拉住柳敬言的手,道:“敬言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出去的!”



    柳敬言笑道:“我还等着你娶我呢!”笑颜里却带着泪。



    “我一定会娶你的!”



    “我要你立誓!”柳敬言突然严肃起来。



    羊子鹏看着柳敬言坚定的眼神,同样坚定地道:“我羊子鹏对天启誓,今生若不娶柳敬言,就让我受五雷轰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



    柳敬言眼中两行清泪终于滑落,红唇盖住羊子鹏的嘴,阻止住了他的毒誓。



    两人忘记了天牢里还有他人,长久拥吻。



    柳敬言还是走了。



    “好小子!艳福不浅!”夏侯洪道。



    “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呐!”张僧繇道。



    羊子鹏抚摸着手里的黑斗篷,良久无语。



    羊子鹏修练更加勤奋。



    然而却始终无法全心入定。



    羊子鹏愈加心急。



    又过几天,羊子鹏正在入定,脑海里浮现出柳敬言的面容。



    之前的几次入定,柳敬言的面容也会不时浮现。羊子鹏每次都会停下运气,等心神安定了,再重新运气。



    这一次,羊子鹏终于不再打算摒除脑海里的柳敬言。



    我虽在天牢中,敬言姐在天牢外,但我在修练内功,必须平心静气,什么都不想,但敬言姐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思念和担心之苦!



    敬言姐受了多少苦,我竟从未意识到!



    我竟如此懦弱,连想念敬言姐,都不敢!



    赴汤蹈火,那便赴汤蹈火吧!



    只要能想着敬言姐,赴汤蹈火,也无怨无悔!



    丹田火起,迅速烧遍全身。



    羊子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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