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狗落水,痛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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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绍城的人都知道白举人的这二十五两白银是出卖他外甥夏瑜得到的赏钱,林风又怎么会不清楚。



    他故意引出这二十五两银子的事情,就代表着绝对不肯放过这位便宜舅舅。



    白举人是夏瑜的娘舅,也是绍城里有名的大乡绅,但同样也是向清廷举报夏瑜是革命党,最终让夏瑜走上古轩亭口的罪魁祸首!



    在林风的阿Q正传副本实验草案里,非常明确的在心里写着,要让这个副本里不该死的人活下来,让该死的去死,将星星之火交给可以燎原的人,以此观察毁三观系统最后的反应。



    这是一场实验不假,但林风坚信系统和所有不合理的事物,总会倒在这样一场场实验之下的!



    所以现在放到林风面前的课题就是,如果夏瑜不该死而且现在也没有死,那么是不是就轮到该死的白举人去死了?



    林风的结论是:“没错,我的意图就是坚决杀掉这个人,但杀他并不是为了给我夏某一个人报仇,而是为了讲一个理。”



    林风站起身来将自己与白举人结仇的前因后果交代一番,然后又拱手朗声言道:



    “诸君明鉴,我们革命党现在声势起来了,让整个绍城看起来都大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气象。这位曾经端着臭架子的绅士如今将小辫子盘在头顶上,摇身一变成为我们的同志,挤进政府做了个什么狗屁的民政帮办,平日里说话也言必称革命、共和。



    “但诸君难道忘了那表面兄弟的背后可是曾从吃过人的豺狼,直到现在他嘴上还沾着人油,十指仍旧浸着我们革命党人的血浆。而今见到我们亲热得仿佛兄弟一般,不过是一条丧家犬暂时落了水而已,今天在我们面前‘呜呜’叫的甚是可怜,但明天爬出水塘后它还是会吃人的。



    “如果我们今天放过这些豺狼,继续让他们高官得坐、富贵得享,那和前清有什么区别,志士先烈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落水狗要打,豺狼要杀,但绍城里不止这姓白的一条豺狼。



    “像我们面前的这位把总大人就是豺狼(把总‘啊’的一声晕厥了过去),前清知府程赞清也是豺狼,杀害秋女侠的大乡绅章介眉是豺狼中的豺狼!



    “从今起,我不管影响到什么大局,也不管妨碍了谁的脸面。



    “我夏瑜在此发誓,不把这些落水狗彻底打死,誓不为人!



    “诸君若当我是同志、兄弟,请为了我们的事业一起痛打落水狗;若不然,休怪夏某与你割袍断义!”



    林风的一番演说,顿时说得面前一众革命党人纷纷惊惶、错愕。



    “夏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没有人说不严惩这些清庭走狗呀?”



    除了惊惶之外,也有几个人被煽动起来,变得义愤填膺。



    “我觉得夏专员说的好,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面。兄弟们放着省里、沪城的高官不做,跟随金发哥哥来绍城,不就是看不惯汤寿潜、黎元洪之流高官得坐、富贵得享吗?”



    虽然如今形势大好,革命军理论上已经占了清廷的半壁江山,但并不代表这些人心中就没有彷徨和不满。



    “是啊,我等拼着性命炸军库、克抚署,而汤寿潜坐火车来,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做了现成的浙省都督,想想都委屈,气不打一处来。”



    “好啦,好啦。那汤寿潜好歹还算是江南立宪派的领袖,那黎元洪算个什么东西?武昌起义时竟然因为没有人愿意领头造反,硬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安了个湖北都督,摇身一变倒成了我们的领袖了。这说起来,岂不是更可气?”



    “俺就不明白了,为啥俺们革命党打下的江山,却被当成了礼物在酒桌上送给了别人?”



    说到酒桌这里,众人一阵沉默,气氛颇为压抑,谁也不肯开口。



    终有那老成持重的叹了口气,在一旁劝道:“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天下为公,乃克有济。我辈高风亮节,为共和大局计,为天下苍生计,暂且退让一、二也并非不可。”



    这话若放从前没人反驳,但今天被林风一番煽动,开始有人拍桌不忿:“退他娘去吧,老子绿林出身,管不得这许多大局。俺只知道山林里若是遇到要吃俺的豺狼虎豹,俺就得宰了它们!”



    “君子不念旧恶,旧恶害德也。小人存隙必报,必报自毁也。和而弗争,谋之首也。”



    “但古语也有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大丈夫行事对朋友当以好酒,对豺狼则唯有猎枪!”



    “欸,百姓无辜,你们难道非要大好河山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不成?”



    “制造伏尸百万你不去恨狗清庭,反倒变作我们的不是?”



    正当众人的争辩准备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先前出身绿林的那位莽夫倒不耐烦起来,吼起嗓子顿时把所有声音给压了下去:“你们争来争去俺不懂,俺是个粗人,俺就问有没有兄弟跟俺去杀了那姓白的?”



    众人顿时又沉默起来。



    “这书呆子,当初在沪城打武库的时候,你和陈都督刚冲进武库就被人家给扣住,是不是人家夏专员带兵把你救了出来?”



    “救命之恩,我自当时刻——”



    “沪城光复后,咱们陈老大和姓李的那伙人争夺都督一职,是不是夏专员当场把炸药扣在桌子上,大喊不同意陈英士当沪城都督的话,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没有夏专员这一出,还能轮到你们来绍城耀武扬威?”



    “这我知道,但——”



    “再往前说,若不是夏专员和范老哥两人不辞辛苦来到沪城,说服咱们提前举事。真若按陈老大的原计划,凑集各路诸侯一起动手,那光复沪城这么大的功劳还轮到我们?”



    “欸,我又不是非要保那个姓白的。”那书呆子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激动,脸色变得酱红,“我是说,他该杀也得找到他该杀的证据。”



    出身绿林的汉子又追问:“那姓白的投降鞑子该不该杀?”



    “该杀,但是投降过清庭的可太多了,我们杀不过来。”



    “出卖自己亲外甥该不该杀?”



    “如果是单指夏专员这个案子,该杀。”



    “那用革命志士的人头换赏钱,该不该杀?”



    “该杀!”这点那被称为陈书呆子的人倒是毫不犹豫。



    “那他娘的还争什么?”那莽夫反手拔出自己的配枪,“咱们这就把那个狗日姓白的绑回来千刀万剐,替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是啊,争来争去倒变成了给这些混蛋撑保护伞的了?抓白举人,算我一个。”



    “走,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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