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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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南脸色沉重。



    太快了,以他的眼力也很难跟上。



    他不得不将摄像画面录制下来,逐帧进行解析。



    这时苏南才意识到林默然的剑有多快。



    他从出鞘、挥刀、斩下敌人的头颅,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在短短一秒内,林默然至少挥出五刀。



    这完全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苏南不由手心出汗。



    思考间,对讲机传来声音,刘苟蛋让他上去一趟,说徐飞利已经被困死了。



    苏南心想,是时候结束这场斗争了。



    他来到居民楼五层,穿过一扇被炸烂的铁门,进入里面的会议厅。



    入眼能看见凌宏地产的11名枪手躺在血泊中,全部被一刀封喉。



    苏南深深看了一眼林默然。



    那货把抱着刀袋,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除此之外,会议厅里面还有张长桌,长桌最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徐飞利紧张的握着一柄94式手枪,脸色发白。被二十多个人用乌兹指着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刘苟蛋轻抚一下他的墨绿色大背头,笑嘻嘻的走上前说道:“徐飞利同志,你应该认识我吧?”



    那个秃鹫般的男人声音嘶哑:“新七会五少的狗。”



    “哈哈哈,没错,说得真好!”刘苟蛋笑着拍手,一点也不介意对方话中的嘲讽,他继续说道:“徐同志,放轻松点,你和那些毫无价值死去的废物不一样,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平等交谈。”



    “没错,就是平等。”



    刘苟蛋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那群红方巾立刻会意,哗哗的把枪收起来。



    苏南默默看着刘苟蛋在场中神气扬扬,这种谈判的事他最擅长了。



    但徐飞利疯狂一笑,他把54手枪对准了苏南,喉咙里低吼:“凌宏地产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块砖一块瓦,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们别想夺走!”



    刘苟蛋脸色一沉,“找死!”



    刹那间,二十多把乌兹齐鸣,徐飞利的脸在火光倒映下狰狞无比。



    但就在这一刻,五楼的窗外,电闪雷鸣。



    时间似乎被冻结了,徐飞利狰狞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一直下啊下。



    仿佛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站在居民楼的天台,可以看见乌云浓厚到了极点,云团层层叠叠聚在一起,恍若一个水底旋涡,又像某样东西即将横空出世。



    兆临市气象局,红色警报灯狂闪。



    就在刚才,降雨量猛地增加了一倍。



    国字脸副局长急的满头大汗,状况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或者说,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难道,那位的预言是真的?



    副局长苦笑。



    气象云团上,厚重密集的云层集中在一个点上。



    那里是,蓝水区郊外的…



    凌宏地产。



    ——轰隆!!!



    闷雷骤下,撕裂夜空!



    居民楼的窗外窗内,亮如白昼。



    照亮了每一个人苍白没有血丝的脸!



    巨大而恐怖的声音响彻天地,在雄浑的自然之威下,不管是亡命徒还是刘苟蛋那样的高级混混都在瑟瑟发抖。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



    林默然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那把叫做‘夏冷’的名刀,发出阵阵剑鸣。



    它在颤抖!



    或许是因为恐惧,也或许是激动。



    而苏南,他只感觉胸口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瞬息之内,居民楼内恍若被塞进几千吨海水,让人有种即将溺死的感觉。



    头顶旋涡状的云层开始缓缓转动。



    就像巨大的机械齿轮,伴随着‘咔咔’的声音,某样东西,它积蓄了一天时间,吸收了暴雨和风雷,终于。



    开始运转了!



    ……



    ……



    4月3日晚22点。



    暴雨下得越来越大,兆临市的排洪系统几乎瘫痪,人站在马路上水能漫到脚脖,稍不留意就会被风吹倒。



    远处,一辆黑色路虎的大灯撕裂夜幕。



    积水在它两侧如潮水般分开,就像一条乘风破浪的剑鱼,风雨无阻。



    苏南狠狠踩了一脚刹车,路虎停在居民大楼前边。



    这种破烂天气还要来夜袭,馊主意谁想的?



    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拼命摆动,但雨实在太大,视野还是模糊不清。



    依稀能见居民楼大厅里灯火通明,那群人似乎在打麻将。



    不知为什么,苏南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那群人在搓麻将,而不是打牌或者别的。



    副驾驶上是林默然。



    他抱着那柄‘夏冷’,像个孤独的剑客,只等着苏南一声令下他们就杀进去,血光四溅。



    苏南脑袋有点晕,他‘又‘莫名其妙的知道了那柄刀叫做‘夏冷’,而不是‘春冷’‘冬冷’或者‘秋冷’。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苏南心里愣了愣。



    从坐上路虎越野车开始,他就一直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周围一切都充满了既视感,仿佛好久好久以前来过,或经历过。



    苏南使劲摇摇头甩去那股烦躁,他从腰间枪袋里,取出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



    副驾驶上的林默然会意,‘夏冷’出鞘,光泽寒冷慑人,倒映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两人暴露在黑色的雨幕中,面前是灯火通明的居民楼。



    他们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手握‘沙漠之鹰’,腰间斜跨着一柄合金刀。



    另一个人就简单多了,阿玛尼的白色卫衣套装,手里似乎提着一把…长长的戒尺?



    他们俩站在一起有种非常不和谐的感觉,就像黑道火拼大片与青春偶像剧糅合在一起。



    苏南和林默然似乎早就知道了今天要发生什么。



    没有红方巾,没有刘苟蛋。



    苏南从一开始就打算与林默然‘两人’进攻这座大楼。



    这时前面的大门开了,一个染着黄毛打耳钉的日本人骂骂咧咧走出来,他嘴上叼着一根七星香烟,火机一个劲的摁,就是打不着,每次都被风吹灭。



    “岂可修!”



    日本人山隆小治晦气的吐了口痰,发现前边似乎有两个神经病站在暴雨里。



    一个握枪,一个提刀。



    他习惯性的用日语说道:“可嗖,大来哒?”



    看清眼前后山隆小治愣了愣。



    他可不认为这种狂风呼啸、暴雨交加的夜里,会有人神经兮兮的出来玩角色扮演。



    “敌…!”



    山隆小治双眸圆睁,想要扯开嗓子大喊。



    但下一秒‘夏冷’的刀光就一闪而至,他的头颅被鲜血顶着冲天而起,骨碌碌滚到一边去。



    “袭…”



    最后一个字从山隆小治嘴里吐出来,他圆睁着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苏南深深看了林默然一眼,心中有所警惕。



    随即他走上前,一脚踹开大厅的门。



    里面所有混混都用恶意的眼神看向苏南,当他们注意到苏南手里银色的‘沙漠之鹰’后,有人惊恐的后退,也有人面目狰狞的在桌子下面摸索东西。



    随着一声枪响,战斗爆发了。



    但枪声来得快,结束得也快,短短十秒后,所有混混惨死当场,大厅内就像被沾血的拖把抹了一遍似的。



    这时楼上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苏南和林默然不由一齐看过去。



    猛哥光着脊梁露出纹身,他睡眼惺忪的骂道是谁这么晚了在下面吵吵?一定得好好修理修理。



    当他看清狼藉不堪的大厅与几十具面孔熟悉的尸体时,猛哥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看向那个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干涩道:“是新七会的哪位少爷?让我死明白点。”



    苏南冷冷的看着他。



    猛哥身子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咧开那嘴大黄牙苦笑着说道:“看在猛哥昨天带着你的份上,来个痛快,我不想变成一滩烂肉。”



    一声枪响,猛哥的头上多了一个血洞,尸体倒在地上。



    苏南和林默然继续向楼顶进发。



    恍若两个杀神。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至少有四十个混混死在他们手里。



    五分钟后,他们突破顶楼那层大铁门。



    会议厅里血光四溅,惊恐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猎魔人的力量对付普通人完全就是碾压,即便苏南和林默然连见习都算不上。



    徐飞利用一把老式54手枪哆哆嗦嗦指着苏南,他的脸色苍白惊恐,新七会竟然只来了两人?而且,仅仅两人就把他培养多年的手下全干掉了!



    林默然一脸平静的问用不用留活口?



    这句话让徐飞利心肝颤了颤。



    苏南摇头。



    于是剑光闪过,徐飞利人头落地,最后只说来得及了一句‘我不甘’,这位资产近千万的黑道头头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苏南把沙漠之鹰插回枪袋,看了一眼手表,挑挑眉说才不到晚上10点,回去还能睡个好觉,我们走吧。



    林默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窗外雷鸣大作。



    暴雨中,一道粗如水桶的闪电劈了下来,彷如巨兽的利爪一样把天空撕裂。



    刹那间,窗内窗外亮如白昼。



    仿佛预定好的一样,当徐飞利被杀死时,这道闪电就会出现。



    林默然‘再次’猛地抬起头,他的瞳孔缩成针尖,手里的剑不停颤抖,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激动。



    苏南头有些痛,剧烈的眩晕让他脚步踉跄,差点跌倒。



    天空上方,厚重的云层缓缓旋转。



    同一刻,居民楼大厅里的时钟飞速转动,时针、指针、分针,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以…



    逆时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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