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朝中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赈灾和空缺大臣的选拔,第一件事情,户部早就拨出了银两,在直隶就近购买粮食,第一批粮食已经运往了陕西。至于第二件事情,皇帝也颁布了圣旨,将大臣们推举的人全部召集进京,然后廷推。当然这只是指的内阁候选人,至于普通的空缺大臣则是新内阁上任之后,再做定夺。
李标、杨景辰、钱龙锡、刘鸿训、韩爌、刘一燝、周道登、周延儒、温体仁、钱谦益、成基命、徐光启、孙承宗、来宗道一共十四个人。全部都应召,就连当初死活要走,怎么都拦不住的刘一燝也兴高采烈的到北京来。
当初刘一燝走的那叫一个坚决,怎么留都留不住,最后连上十二道奏章,就是要走人。皇帝不放,他就卧床不起,无奈朱由校只有任他而去。
看到这些名单,朝中大臣们都很高兴,刘一燝、韩爌这些可都是天启初年的阁老,钱谦益是文坛领袖,东林党的魁首级人物,孙承宗也是文坛领袖般的存在。很多人开始幻想这些人当政之后,必定众正盈朝,东林党掌握大权的日子到了。
还有一件让他们感到开心的事情,皇帝召回各地的矿监、税监。这些毒瘤终于去掉了,与小民争利,本就不是天子所为,皇帝此举大快人心。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还有不开心的比如袁可立,这位新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很多人不明白这位刚当上户部尚书,皇帝送了将近2000万两进户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主要是这银子花的太快,修三大殿欠商人银子200多万两,各地欠士兵饷银将近500万两,陕西赈灾需要银子300万两。各地欠皇族的月例银子数百万两。2000万两听起来很多,可是这些银子一去,只剩下了几百万两而已。
几百万两听起来也不少,可是真花起来,三两个月就会没有了。他倒是也想不花,可是也知道这些银子不花不行,只能咬牙往外拨银子。户部的活不好干,尤其是却银子的时候。
原本按照太祖朱元璋的政策,当兵的自给自足,可是这些年卫所政策几乎形同虚设,那些士兵战斗力底下,只能从社会上招募士兵,可是招募来的士兵需要银子。尤其是这些年辽东战事一起,银子流水般往外花。袁可立这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派税监,不仅仅是皇帝贪图个人享受要用银子,实在是银子不够用。
这一天,朱由校召集内阁和户部尚书袁可立进宫。想问问山西赈灾情况如何了,这见到袁可立发现他憔悴了不少。
“袁大人这是?”朱由校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回皇上,这一个多月,户部支银太多,老臣难以为继,有负皇恩。”袁可立是个耿直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朱由校愣了一下,户部支银太多?原本他以为2000万两能撑个三两年,这么看来一年都撑不住么?仔细一算这段时间花钱确实不少,户部此时存银怕是只有几百万两了,看来开源才是最主要的。
“袁大人不必过于担忧,朕内库还有些银子,如果户部没有银两,朕可以调拨一些。”说完这些朱由校突然觉得自己这话不该说,把自己底露了。
再看在场的几个大臣,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模样。朱由校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的作为有些想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自己那点小动作,这些人精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看到有这么多银两进入户部,也就权当没看见罢了。
“皇上体恤,真乃臣子的福分。”袁可立见朱由校这么说,心中也高兴,连忙起身恭维道。
“先不说这些了,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见见两个人,让他们进来吧。”朱由校向陈德润说道。
陈德润躬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都是年轻些的官员,看起来三十上下的样子,不过其中一位已经是从三品官员,另外一个只是六品主事。
“臣陕西都粮参政洪承畴,兵部主事孙传庭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两人进来,直接叩倒在地。
听到这两个名字,在座的三位瞬间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了,洪承畴此时算是大明政坛的一颗新星,三十岁的从三品,已经很厉害了。至于孙传庭,当初辞官的时候是正五品,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反而降了两级,成了正六品。
这其实是朱由校不知道孙传庭之前的官职,这才做出了这种安排。一般来说重新启用的官员,要么官复原职,要么同级调用,还有很多是升级使用,降级的很少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孙传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降级,但是他还是来了,魏阉已经除去了,朝堂一片清明,他也不过是刚刚三十岁的人,满腔的抱负正等着施展。降级就降级吧,再待两年如果大家都把自己忘了,那才是哭也找不到地方。
“此次宣你们二人进京是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办理,洪参政是陕西来的,应该知道陕西如今灾情严重。徐师傅上书说赈灾不能一味的赈灾,要把灾民中强壮的人聚集起来,一来可以以工代赈,这第二就是可以编练新军。我想让你们二人协同徐师傅到陕西,把这两件事情办好,你们可愿意?”朱由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力乃是臣的本分之事,臣当然愿意。”洪承畴连忙说道。
“臣愿意。”孙传庭也跟着说道。
“很好,徐师傅这两人就交给你了,他们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事情多让他们做,这两位也都是文韬武略的全才,怎么使用朕也不多嘴。银子朕给了你,人也给了,陕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朱由校转而向徐光启说道。
“臣必定殚精竭虑,安抚陕西灾民。”徐光启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跪下表态。
“除了这件事情,朕还有一事,这次魏忠贤一党被捉拿,虽然从他们那里抄来不少银子。朕原本以为能够两三年之用,可是现在看来一年也维持不了。本朝税收不高,尤其是商税几乎等于没有。你们有什么办法,为朝廷再开税源?”这才是朱由校的主要目的,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