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点看过去,黄昏中的段府可真是……我再一次惊叹段府的丽。假山上奇形怪状的洞口里探出些不知名的小在风中微微摇动着,有一个洞口里流出清澈的泉水,流到亭子旁的荷池里。有几片荷叶已经铺开了,几个还未展开的叶子也在轻轻摇着。可惜不是夏天,不然就可以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景致了。
还好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我那几个家人不知在忙什么,只碰见几个打扫的仆。走了好久有些累时,瑶儿早被我落在了后面。看看前面的亭子里有些石凳石桌的,我就走过去坐了。晚风吹得我有些昏昏睡。
“呦!我说这人是谁呢?原来是表。怎么?不是头痛么?”正迷迷糊糊想着没人打扰真好时,一个声音打碎了我的梦。不用睁眼,我也猜得着南宫玉哲现在的嘴脸……嗯,模样。老天果然不会让我太如意,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当他苍蝇一只,我懒得理他,虽然我很想“不小心”把他踢进荷池里。
但他显然并不感激我放他一马,“这么的景要有人一起欣赏才好啊,是不,表?”
是啊,可惜不会是你。不知为什么,可能是他看我的探究眼光,我就是不太喜欢这个人,从这点儿看来我和那个正主儿还有一点一样的。我睁眼看去,他正凝神看着我,眼光似乎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品,见我睁开眼,就立即换了副笑脸,一副对我很是心仪的样子。我暗想,他不会是因为之前段羽荷拒绝了和他的婚事自尊受挫就来这儿扰我吧?
想着这个可能,他那张笑脸就更加惹人讨厌。
“一个人还真是闷呢,表哥真是聪明。”我看着他一脸被称赞的喜悦,笑得没心没肺的。“既然表哥如此聪明,表倒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表哥。”我笑得更加纯真。“假如表哥去打猎,看到前面有一只狼和一个鬼,表哥是射狼呢还是射鬼?”
在现代这种捉弄简单得让人提不起用的兴致,不知道这个古人……
“射狼!”他回答得不加思索,“我不认为这世上会有鬼。”
好个……唯物主义者!只是……我心理暗笑,这个古人的智商……
“怪不得表哥如此调戏子呢,原来是,了解!”盯着他说完,我就不理他一脸迷惑,看着后面快跟过来的瑶儿,扭身就走。嘿嘿……气死你!
日出日落又是一周。
来到段府后,我每天又无事可做了,绣我不会,琴棋书画中只有画还马马虎虎,就这也只能是有铅笔才行。王大叔和王妈已经搬了过来,接手了与我有关的大事小事,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数了数,需要自己动手做的还不到十件事。好在我喜欢吃,自己喜欢学,又会做,所以我就求了段清扬允我偶尔呆在厨房里。哥哥们奇怪,甚至还跑来看,我就说要做东西给他们吃糊弄了过去。就这样每天看厨子切肉炒菜,一天又一天,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转眼清明节快到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在忙着准备祭祀用的东西,有段清扬和几个哥哥们在,自然是不会有我的什么事的,所以我就更显得无聊。南宫玉哲偶尔也会来,见了我少不得说些没营养的话惹我,有几次反倒被我气得不轻。连瑶儿都说他是故意找茬,特别喜欢找我麻烦,我心里倒希望他像以前一样对段羽荷不理不睬。
这几天心里有些烦闷,来到这鬼年代快两个月了,刚开始的新奇感都被浓浓的思乡情结代替了,何况又是个节日快到了?想着爸妈弟不知道会多担心我,胃里就一阵发酸。他们不会以为我死了吧?若是现代与这时代时间一致,她们清明节不会就要对着我的照片了吧?寒……
心里的酸楚无人知,再加上眼前晃来晃去的我名义上的父母,心里就更加的抑郁。段清扬看我无精打采,差人问了几次,都要请大夫了。这家人对我是好,这段时间他们对我也是有求必应,本不该怀疑他们,可我就是总觉得他们明的暗的不让我出门。本来不出去也没什么,可他们这样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能有拦得住我的地方么?这不?为了耳根清静,也为了看看外面有什么我见不得的,我还是从后院出来了……翻墙。
这就是我现在一身男装拉着一脸担心与的不情愿的瑶儿走在街道上的原因,总要找点事转移视线吧。
京城与吴良镇差别还不是普通的大啊!这街上热闹得很,各种饭店铺子,一间间一家家接连不断,各种招牌幡旗绿绿的,人也不是普通的多,比肩接踵的,巷子也像蜘蛛网似的弯来弯去。反正有个知道路的,我倒不怕走丢了,东转西转的看热闹。
穿过了一条巷子,前面就是一条宽阔些的街道,人也就更多了,偏我发现很多地方人都挤得走不动了,有一处人却都绕着过。我走过去,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确切地说,是一个盖着白布的死人躺在地上。旁边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身前放了一张纸,大意就是卖身葬母之类。那男孩看起来不过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的,有着强烈的哀戚神情,却无丝毫卑微之。看看周围衣衫鲜亮的行人,看看他一身凄苦,再看看自己,对比之下想起自己好运的借了段羽荷的身体,进了那个大福大贵的段府,要是差些,搞不好比他还要不如,这繁华京都也有“路有冻死骨”的凄凉。
我正想要问两句,几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往这边挤来。路人纷纷让了道,就见几个高壮的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小杂种!别以为你娘死了就一了百了,欠债还钱,她死了你还!”
我暗暗皱眉,还些人真是粗鲁。
一个灰衣男子象拎小鸡似的把那男孩拎了起来,嘿嘿奸笑着:“猜你也没钱还!卖做奴才也换不了几个钱儿,好歹你有点相貌,卖入教坊得了,以后就是……嘿嘿……”说着还动手去捏他的脸。
我看向瑶儿,她也正一脸气愤。看我看向她,低声说:“那人说的教坊是专门狎玩男童的妓院。”
原来是卖做面首啊,够狠!
那男孩见挣不开,一口咬在灰衣男子手上。灰衣男子大怒,抬手就要打他。
“慢着!”我的同情心加母爱泛滥,忍不下去了。这么瘦小的男孩,他那么一蒲扇大手掴下去他还有命在?
“你是哪来的杂……”另一青衣男子正待骂,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大概见我一身衣服档次不低,就生生住了嘴。“他欠你多少钱?”我摇了摇扇子,一副富家公子的样子,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气势上压下他们,他们才会客气。
果然,态度好多了。
“二十六两整。”还好来时我没忘了带钱,在现代养成的习惯,逛街哪有不带钱的?
“给你,”瑶儿数了二十六两给他,“还不放了他!”
那男子接过瑶儿递过的钱,恨恨的丢了男孩,骂了句:“小杂种,算你走运!”接着就像来时一样骂骂咧咧地走了。
哎!他们走了,我接了个麻烦。
那男孩自我救了他,帮他把他娘草葬了后就一直跟着我,说什么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晕!我没想着买他做奴婢啊,我院里的人手已经不少了。但没想到他年龄不大,子倒挺倔,死活不松口,非要跟着我。没办法,我只好让他跟着我了。看他一身脏,又买了几身换洗衣服给他,只是这逛街又多了条尾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