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应门的是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态度极其恶劣:“什么事!”
然而一见到眼前如此美丽的人儿,便立马缓声道:“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凌北辰:“这家主人在吗?”
“在!你是……”话还未说完,女子已经进门。
——堂中——
“来者何人?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坐在首位的男人道。
“白重德。”女子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玉颜上始终罩着一层寒霜。没错,来人正是凌北辰。
“正是。姑娘有何见教?”
凌北辰环视了四周,看见内堂中一位妇人和一个男孩走了出来。
“你们出来干什么!没看到我正在接待客人吗?”
“……老爷。是。”那妇人回道。
“你干嘛对娘那么凶!”那男孩对那男人喝道。
看来这男孩跟娘比较亲,眉宇之间都遗传了母亲的好相貌,英气不凡,跟堂上的男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妻儿是吗?凌北辰心想。
妇人与男孩正欲退下,凌北辰阻止道:“夫人,请留步。”
“你叫我娘干嘛?!”那男孩对着凌北辰道。
凌北辰淡淡地看向他,那男孩整个人就被镇住了。
“小鬼,你也留下。”
“我……我不是……什么小鬼。我……”男孩已经震惊地无法言语。
“这样最好。”凌北辰继续道,“除了这三个,其他不想死的就快滚。”
白重德脸色一变:“好大的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北辰没有理他。
白重德握起佩刀冲出大椅,砍向凌北辰。
眼看来到凌北辰面前,凌北辰已闪身到他的背后,单手劈向白重德持刀之手。
只见白重德右手被劈,松手之时,凌北辰已经夺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再说一遍。不想死的快滚。”语气依然没有起伏,但极具威胁。
顷刻,白府上上下下家丁、丫鬟,连厨子也跑个精光。
白重德还不忘大喊:“你们这群饭桶!我白养你们了!”
“你……你要干什么!”那男孩战战兢兢地问道。
凌北辰再次看向他,令他又一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你到底要干什么!”白重德此时也不怕死地开口。
“……”凌北辰并不是那种喜欢解释的人。但看到旁边这位妇人已经吓得脸色发青,她至少要让她知道他丈夫为什么该死。
“你到底要什么!”白重德口气渐渐变软:“钱的话,你要多少?我们这样的金银、古董,你要什么尽管拿。还是……”
凌北辰并不打算理会这粗俗之人,走向妇人。男孩极力地想保护自己的娘,却已经力不从心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夫人,你也坐。”凌北辰柔声道。
凌北辰怕吓到妇人,转向男孩。“小鬼。你叫什么。”
“我…我不是……
什么小鬼,我已经十五了。”
凌北辰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名字。”
“……白昊冉……”
“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白重德再次吼道。
凌北辰拿起茶几上的瓷杯盖,一使劲成两半,射向白重德。两片瓷盖将他的左右袖摆钉在了大椅的扶手上,动弹不得。这回白重德真是吓傻了。
“夫人呢?”凌北辰轻轻地问。
“奴家……我……”显然,那妇人被凌北辰的气势给吓坏了。
凌北辰走向她,白昊冉连忙挡在母亲面前,试图保护母亲。
凌北辰没有理会白昊冉的阻挡,继续说:“夫人怎么称呼?”凌北辰对妇人说话的口气特别的温柔。因为自从第一眼见到这妇人时,就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谷若兰……”妇人见凌北辰对自己没有恶意,虽然依然恐慌,但还是告诉了她。
白昊冉对着凌北辰:“你要知道我娘名字干嘛!”
凌北辰看了白昊冉一眼,转身走向白重德。白昊冉被凌北辰这么一看,整个人冷到骨髓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重德看凌北辰走向自己。
“干什么?”凌北辰开口道:“是该让你知道为什么,当着夫人和小鬼的面。”
“你到底是谁?!”
“十年前,柳梅山庄的事,应该知道吧。”
白重德听后脸色一沉,“依你的年龄,怎么……”
“就是说你承认了。”
“你究竟是谁!”白重德焦急地问道。
“……”凌北辰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道:“我就是你们制造出那出惨剧利用的原因。”
“你是……?”白重德不可置信看着凌北辰,颤抖地说,“……左梅右柳……”
“记得,就不用我废话了。”当下拔出腰间蚕翼般的乌丝软剑,正要刺下去的时候,白重德忽然大叫:“等一下!请你放过我的妻儿。”
凌北辰转头看向谷若兰和白昊冉,显然两人已经被吓得无法言语了。
白重德趁凌北辰分心之时,突然拔出大椅内侧的大刀砍向凌北辰,凌北辰一个闪身,躲过一击,于是白重德又是一个斧砍,被凌北辰一剑挡开。
“你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凌北辰没有回应。挑剑刺过去,白重德挥动大刀阻挡,被凌北辰用巧劲弹开。凌北辰欲一剑结果他时,背后突然被人抱住,阻止她杀白重德。
只见白昊冉死命的抱住凌北辰,不肯放手:“不准杀我爹!”
“小鬼!放手!”
“不放!”
“那就不要怪我了!”凌北辰用腾空的左手,抓住白昊冉抱住腰间的手,向前一拉,一个胳膊就脱臼了。
“啊——!”只听白昊冉一声惨叫,但另一只手仍不肯放开。
由于儿子的惨叫惊醒了谷若兰,她也冲上来,一把抱住凌北辰又要卸她儿子手臂的左手。这下,凌北辰除了握剑的右手,是……
完全无法动弹了。
白重德见状,捡起先前被弹飞的大刀;大笑道:“哈哈哈!不管你是不是她,你现在也只有认栽了!”
凌北辰在完全无法移动的情况下,单凭右手的剑抵挡了几下。
白重德见右侧无法得手,便向凌北辰的左侧攻击。凌北辰没有料到白重德会不顾妻子的安危。眼看他的大刀就要伤到谷若兰,凌北辰一个用力,将谷若兰甩离左手,谷若兰由于抓得过紧,将凌北辰的整个左袖给扯了下来,但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白重德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凌北辰的左臂上鲜明的梅花胎记。
“你真的是左梅右柳——柳非邪!”
凌北辰已经愤怒到极点了,这个卑鄙的男人竟然可以为了自己,连自己的妻子也可以牺牲。
“小鬼!清醒点!快去看看你娘!”
白昊冉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放开手,走到母亲身边。
凌北辰看了看谷若兰,然后……
凌北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重德,用血以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下了“柳非邪”三个字,然后气绝……凌北辰不予理会,走向白昊冉。
白昊冉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向他走来的凌北辰。
凌北辰看了他一眼,然后抓起他脱臼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接了上去。白昊冉由于疼痛和刚才一系列的打击,昏倒入凌北辰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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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柳苑)
“凌姐姐,你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和那位夫人已经差不多痊愈了。”绮儿对着凌北辰说道。
“……”凌北辰看向她,示意知道了。绮儿退了下去。
凌北辰走在回廊上,突然一人拔刀冲过来:“我要杀了你,为我爹报仇!”来人正是白昊冉。
凌北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杀不了我,你该知道。”
“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你报仇。不要以为你收留我们,我就不会杀你!”
“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在要杀死对方时,必须先要杀死自己。你有勇气选择了以后,就不再后悔吗……”
“你想劝我不要报仇吗?原来你也会怕死!”白昊冉不屑地说道。
“我的确没有理由阻止你,但我现在还不能死。”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说出这句话的凌北辰此时的表情,并不是对于生的依恋;而是一种情感的死寂。
“……”白昊冉无言以对。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凌北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现在开始,我教你武功。”
“我不要你教,你就不怕我学会了后来杀你吗?”白昊冉略带震惊的看向她。
“那样,我就没有遗憾了。”是啊,如果死在师父的武功下,也许是一……
种解脱吧……凌北辰挑衅地对白昊冉说:“难道你怕了?”
“我……我才没怕!”白昊冉又犹豫道,“可是……”
“我只教你武功,不用拜师,也不用叫我‘师父’。”凌北辰一眼就看穿他。
凌北辰不理会他,向梅庄走去。
来到谷若兰的房间。“白夫人。”
白昊冉跟着冲进来,“不许你打扰我娘!”
凌北辰继续道:“白夫人,有何不妥吗?”
“我……”谷若兰果然还是怕她。
“我会教小鬼武功,不指望他会敬我如师;只是让他可以保护梅庄的孩子们。至于他是否会用我教授的武功来杀我,这与我无关。”
听了这番话的谷若兰和白昊冉很是震惊,终于了解了凌北辰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
凌北辰继续道:“白夫人,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娘不会帮你的。”白昊冉插话道。
“白夫人读过书吧?”凌北辰从头到尾没有理睬白昊冉的意思。“能否请你教梅庄的孩子们念书。”
谷若兰还没有回过神来,凌北辰又问:“可以吗?”
“可……可以。”
听到谷若兰的回答后,便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走出房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凌北辰留在柳苑,时而会去梅庄教白昊冉练功。白昊冉进步很快,基本的口诀和心法,已经全部记住,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的悟性和天分了。
这天,凌北辰告诉绮儿:“我出门一段时间。”
“凌姐姐,你放心。一切就交给我吧。”绮儿知道凌北辰挂心孩子们。
孩子们在后面也依依不舍:“仙女姐姐,出门要小心。”
“仙女姐姐,要早点回来。”
在一边的谷若兰看见这温馨的气氛,也开口:“凌姑娘,我们……”欲言又止。
“柳非邪!”白昊冉第一次叫出凌北辰的名字。“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别轻易的死了。”
“小鬼。”
“不要叫我小鬼。我已经十五岁了。”每次听到她叫自己小鬼,不知道为什么就恨得牙痒痒的。
“我的命是你的,我承诺你。但我现在叫凌北辰。当哪一天,你认为你有能力杀我的时候,再那样叫我。”
凌北辰说完,在抽身之时,回头说道:“小鬼。擅闯梅庄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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