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融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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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一个厉声道。

    “求求您!”一个乞儿被赶出客栈,倒地仍不停地乞求客栈老板:“求您施舍一些饭菜吧!”

    “快滚!”客栈老板鄙蔑地看着那一身破烂的乞儿:“施舍?你以为我这里是善堂吗?要吃饭就得付钱!没钱,一切免谈!”

    “求求您了!我没有关系,至少……至少分一些给那些孩子!求求您了!老板!求您行行好!求求您!”那乞儿指向街角的一群孩子。看起来,这些孩子已经数日未进食了。

    “那也不管我的事!滚!不然的话,我就叫人了!”

    此时,客栈门口的街道已经聚满了行人,但是始终没有为这个乞儿抱不平;只是围观,甚至看好戏。

    “老板!你就当是在做善事!那些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我的事!还不滚!”此时,店内貌似打手的伙计,已经站在了老板的身后。

    紧接着,那乞儿就被打了一顿,倒在了街上;人群仿佛像因为没有好戏看了似的散开了。街角的孩子们跑上来,哭着说:“乞儿……你没事吧!”

    “没事!”那乞儿勉强笑笑道:“不过,你们今天又要饿肚子了!对不起!是我没用!”

    其中一个最大的孩子说道:“我也不要紧!只是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群孩子扶着那乞儿回到了他们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破庙,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儿了。

    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即使不施脂粉仍然绝色的面容上,仿佛笼着一层冷漠的薄霜似的,令人心动但又让人不敢接近,不知是怕因为她的绝色令自己窒息,还是怕被她的冰冷所伤。

    庙门口的孩子们看见了她手上的干粮,都咽着口水;最大的那个孩子说道:“乞儿!我……我看!我们不能再让那些孩子挨饿了!”说完,就冲上去要抢那女子的干粮。

    那孩子还没跑到女子跟前,就已经被地上的稻草与破布给绊倒了。此时,那个乞儿也跑上前来,拉住欲起身的孩子,呵斥道:“不可以这样!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可以做这种事!”

    “可是……可是不能让他们再挨饿了!”

    “那也不可以抢别人的东西啊!”说完,就来到那女子面前,道歉道:“对……对不起……”

    对上那对冰冷的眼眸,那乞儿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为了孩子们,还是开口了:“孩子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请你发发善心给这些孩子一些吃的吧!”

    那一番话虽然遭到的仍然是冷漠回应,但是依旧不灰心地请求:“求求您了!”

    那女子没有理睬地转身,令旁边那个孩子气愤地骂道:“亏你长得像仙女一样!你根本就……”

    话音因为女子的举动而停下了,她转过身来,打开包袱里的干粮袋平摊在地上,没有理会那孩子的……

怒火,看向那乞儿,示意可以吃了。

    那乞儿高兴地转头对门口的孩子们高喊道:“你们来吃吧!”

    不明所以的孩子们只知道,一个像神仙一样的姐姐来帮助他们了;便一拥而上、争先恐后起来。

    “你们不要急!慢慢吃,别噎着!”那乞儿慌张地叫道,然后转向那女子,道谢道:“真是太感谢您了!”

    那女子没有回话。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孩子们纷纷向她道谢:“姐姐你那么漂亮,一定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谢谢你!”

    “对!一定是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

    孩子们的眼睛各个都闪闪发亮,美好的事物总是招人喜欢;眼前这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就让这些孩子们喜欢不已,纷纷围在她身边,“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不停地叫着。

    “那个……”那乞儿吞吐道:“那个……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不用。”冷冷地,她从唇齿间轻吐出两个字。

    这是他们在这间破庙遇到至现在这女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孩子们听着她轻轻柔柔的、但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更是各个瞪大了眼睛。

    “仙女姐姐!不仅漂亮,声音也那么好听!”其中一个孩子高兴地称赞着她。

    “仙女姐姐!是从哪里来的?是天上吗?”另一个孩子好奇地问道。

    “真的是从天上来吗?”又有一个孩子发问。

    “好了!好了!”那乞儿插进他们的对话:“你们就不要烦仙女姐姐了!”

    “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她又开口。

    “可是,你那么漂亮,声音又那么好听,还给我的吃的东西!你怎么不是仙女姐姐呢?”

    那女子起身要离开了。

    “仙女姐姐!你要走了吗?”那乞儿问道。

    那女子没有开口,走出破庙。

    “仙女姐姐!”那乞儿追出破庙叫道。

    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答:“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于是,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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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乞儿带着孩子们仍在这条街上乞讨,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施舍。

    “自从上次仙女姐姐帮过我们后,我们又有几天没有遇见这样好心人了。”一个孩子对那个美丽的仙女姐姐念念不忘。

    “是啊,不知道仙女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另一个孩子接着说着。

    他们渐渐忘记了饥饿,聊起他们各个称道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叫道。“是仙女姐姐!你们看!真的是仙女姐姐!”

    孩子们随着那孩子的眼光看去,真的看见那天在破庙里遇到的仙女姐姐,便一拥而上。

    “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

    被孩……

子们围住的女子停下来,看着他们。

    “真的是仙女姐姐!你们看!”

    一群孩子在街上围住了一个天仙似的女子,惹来不少人的眼光和议论。

    乞儿连忙拦住孩子们,“你们不要妨碍仙女姐姐,快过来!”

    “可是,仙女姐姐又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啊!”

    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一把拉住了女子的裙摆:“仙女姐姐就是下凡来帮助我们吗?”

    那女子俯身,看着她说:“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

    “可是,你很漂亮啊!”

    什么逻辑!谁规定漂亮就一定要是仙女?

    “仙女姐姐!这次又来帮助我们吗?”一个孩子天真地问道。

    那女子看向他,没有回答。

    “好了!不要打扰仙女姐姐了!”那乞儿说道:“仙女姐姐一定还有其它的事要忙!”

    “可是,自从上次仙女姐姐给我吃的东西后,就没有人再施舍我们了!”另一个孩子接着说道:“仙女姐姐一定又会上次一样帮助我们了!”

    一群孩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仙女姐姐,弄得那女子不知怎么才好。

    是啊!如果不是师父救了她,在这纷争不断的武林和乱世之中,也许她会和这些孩子一样以乞讨为生吧……

    于是,她对着那乞儿说道:“知不知道柳苑?带着孩子们去那儿安顿。”

    简短的两句话,让那乞儿和孩子们心花怒放起来,“仙女姐姐!”

    “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

    “请问柳苑是不是就是西湖边一座很大的庄园?我们真的可以去吗?”

    那女子看向他们,没有回话。

    “仙女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那里的主人会让我们进去吗?”那乞儿不安地问。

    “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不要这样叫我。……我就是柳苑的主人。”

    “那么可以问你的名字吗?”那乞儿小心地问。

    除了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所有人看到此女子都会紧张;有的甚至会感到害怕,因为她的冰冷而害怕,因为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而害怕。

    “柳……”那女子突然停下,又继续道:“凌北辰。”

    “凌姐姐……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叫你吗?”

    凌北辰默认。

    “我……我……大家都叫我乞儿……”那乞儿自我介绍道。

    “乞儿?用绮罗的绮!你是女子?”凌北辰早就看出她是个女子。

    那乞儿脸红地低下头,低念着:“绮儿……绮儿……”然后就笑了。

    “凌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柳苑吗?”

    “晚一些会回去。”

    “那我们也晚一些和你一起回去。”

    “我有事要办。”

    “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也许可以帮上忙……”

    “不用!”凌北辰的坚决让绮儿无法再继续刚才要说的话。

    “那么我们就先在柳苑等你回来!”绮儿了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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