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夜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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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在一瞬间,一川的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



    他利索地侧身,完美地避过了灾难性的扑杀,与此同时拿刀的右手急速挥动,在青年的大腿外侧划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一川的内心受到了震撼,刚才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反击的套路,一切的动作都像是肌肉记忆一般,同时,一川也感觉到身体机能得到了大幅度的强化,风雨和青年的扑击动作在他的眼里变得无比的粘稠,哪怕没有了刚刚时间停滞的加持,他也依稀可以看到雨流间的微小间隙。



    源没有欺骗一川,常人拼尽一生都未能达到的身体素质轻易地就赐给了他,常人竭尽全力才能习得的格斗技巧简单地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青年那冲动的扑击在他的眼睛里简直是破绽百出,只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就足以招架了。



    受到的强力反击使得青年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他狼狈地砸到了积水中,巨大的动能使得他在水里面滑行了很远才停下,滑过的水面泛起了白色泡沫,就像冲锋舟过境。



    积水中的青年暴跳了起来,他的左腿上不断向外流淌出黑色的血液,黑血漂荡在水面上,好像往清水里注入了高浓的油墨。



    “为什么……瘦小……很强……”青年咬牙切齿地盯着一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会这么棘手。



    他再次摆出了扑击的架势,化不开的冰冷杀意在暴雨中弥漫着。



    一川不动声色地从锤式握刀更换为了冰锥式握刀,二者相较后者更容易在敌方的身体上留下大面积的创口,锤式握刀则旨在一举刺中要害,但刺中之后非专业的匕首极容易卡在敌手体内造成武器的短暂性失效。一川并不熟悉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否还保留了人类的生理结构,万一刺中了心脏,结果人家屁事没有尖刀还卡在肌肉里后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一川可不希望和他肉搏。



    青年的身形再度移动,他的身体如同起步的超级跑车,在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加速度,袭来的速度之快甚至在雨流的间隙中带起了一片残影。



    一川的刀尖斜指向青年裸露的咽喉,手腕轻翻,他没有轻举妄动。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分毫了,终于,一川启动了!他的速度甚至凌驾于青年之上!灵巧的一个左后撤,青年的整个右半边身体凌空而悬,如同案板上待宰的活鱼。一川的双肩和身体以脊椎为轴快速转动,紧绷的右臂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动能,凌厉的刀锋平切出了庞大的银白色弧光,这奋力地一切将青年的大半边脖颈连同通天的雨流一同斩断。



    一川将斯塔尔斯短刀术中的直刺和横切结合了起来,并且更改了剑式握刀的标准,如果你可以在对面即将攻击到你的一瞬间避开,那么对面就成为了活动的标靶,浮在空中丧失着力点的情况下,即便是神也会被打回凡躯。



    但是这种对策正常人根本不会去考虑。



    很简单的原因,速度根本不达标。在现有的格斗竞技和实战中,“闪躲反击”这一技巧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丝预判的味道,而这些,在堪比超跑的速度面前完全不够看。



    然而凭借着开了挂的身体素质一川做出了最好的反击。



    一川剧烈地喘息着,为了捕捉到青年的动作,他的神经绷得像紧到极致的琴弦,哪怕是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造成了很大的负荷。一川不敢放松,紧盯着半跪在水里的青年。



    “咳咳……”青年吐出一泼腥臭的黑血,刚才的一击使他的脑袋几乎都无法立在脖子上了,惊人的是他仍旧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粘稠的血浆在他的喉咙里一进一出,发出的声音就像老旧的风箱。



    “卧槽……你他妈……”一川下意识地就骂了出来,他的世界观彻底乱掉了。



    青年终究是站直了身体,雨水都冲刷不掉的黑血粘在脸上使他狰狞如恶鬼。



    一川主动发起了进攻,他希望在青年的伤口完全愈合之前直接砍掉他的头颅以绝后患。他猛踏地面,整个人化为一道流光,浓烈的杀气从布满蛛网般血迹的尖刀上流溢出来。



    “喀当!”一川惊讶地看见青年用利爪稳稳地挡下了自己的刀,利爪之尖,在光滑的刀身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划痕。



    “……可以……学习你……”青年邪笑着盯着一川。



    两个人急速地拉开距离,又在一瞬间扑向对方,极致的速度使他们的身影扭曲,如同在半空中狂扭的游龙。双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多次交手,青年密集的攻击就像是一堵潮墙平推到了一川的面前,一川飞跃、挥刀,高碳钢刀刃和黑色的利爪在力量的驱使下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声,鲜红的血液和漆黑的血液混杂在暴雨里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他们在雨流中高速地交换彼此的位置,急速挥动的尖刀和利爪被拉伸成了三道虚幻的影子。二人如同在悬崖钢丝上对跳死亡芭蕾的舞者,每一个舞点都踩的分毫不差,整齐的雨幕被他们撕扯成乱流,青年每被割开一道新的伤口就会发出似是悲绝似是狂欢的尖啸……来……再来……一川的四肢都涌上了无以言表的疲惫,仿佛和他交战的只是一个没有实体的亡魂,不论自己挥刀多少次,造成多大的创伤,下一秒,青年依旧会叫嚣着扑击上来,疯狂的面孔甚至让他想到了二战的神风敢死队。



    一川用刀柄狠狠地敲在了青年的鼻梁上,力道之大使得青年倒飞出去砸在了路边的信号灯杆上,灯杆被巨大的力量弯折,像是比萨斜塔一般勉强立在雨中,上面满是油墨样的血液。



    一川低头看了看光秃秃的刀柄,面无表情地将它丢到了水里。



    这把迪克高碳钢刀的洛氏硬度大概为57HRC,硬度和抗磨损能力绝对过关,但是相对的也包含着极低的韧性和极高的脆性,反复的交战中,强大的冲击应力已经使得刀身岌岌可危了,最终这把刀还是没能支撑到战斗的结束就失去了作用。



    “嘎哈……没了……没了……可怜……”青年怪笑着,一口利齿让血液染的漆黑。暴雨疯狂地砸在他微晃的躯壳上,可他仍旧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以剩下的体力而言,他也就勉强能让伤口再愈合一次了。



    一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个家伙的体力并不是无限的,他每次造成了伤害之后,青年的愈合速度都在放缓,他大概是在以生命力为代价加快细胞的分裂促使创口愈合。没有了刀也无所谓,一川刚刚的攻击基本上都是冲着头部和颈部去的,这么多的创伤可没有那么好愈合,下一击,直接把他的脑袋掰下来,看他怎么愈合。



    青年再度弓起了身,腿部爆发出的强大力量使得他高高跃起,如同苍鹰般俯冲向一川,雨流锤在他的身上,哗哗作响。



    一川微微屈膝,双手架在身体前方,像一名冷静的格斗家,尽管置于暴雨之下,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额头上到底冒出了多少汗珠。



    在他的瞳孔中,青年带着漫天的风雨以及修罗般的杀气席卷而下,如同降世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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