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林扶小仙最疼觅音,自然是她想如何便如何的,再加上狐九和司命星君也好这一口,所以四个人倒也凑了一桌。见我来了,林扶小仙连忙让位,我推脱了数次,到底拗不过林扶的客气,也就坐下了同他们玩几局。
说实话,自从我被夜泽那冥焰离火烧得浑身没一块好肉,这运气一直很背,因此我素来不大喜欢同别人玩这种纯靠运气支撑的博弈游戏。一来我的运势不好,十赌九输;二来狐九给我开的工资太低,我自己也没什么存银,若是输了真不晓得拿什么赔。
“先说好,若是我输了,可没有钱给你们。”我瞥了狐九一眼,悻悻道:“妖皇大人给我的俸禄太少,我可输不起。”
司命星君掩着嘴,不由笑道:“行歌大人这话可是谦虚了,如今谁不晓得您可是云桓帝君心尖上的人,便是你输了再多,君上也赔得起。”
“可不是,且不论现今三界五族的上供,便是辰华宫里那些盘古大帝赏赐的宝贝和昔年征战时云桓帝君得来的稀世珍宝便已是不计其数,你输的那一点啊,不过九牛一毛。”狐九叹了口气,复又看了我一眼,说不清是讽刺还是真心,但我看得出至少他已经不生气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他们俩倒也说的不错。我晓得云桓帝君有钱,很有钱,只是那是他的,我不想要。不过转念一想,云桓就是去趟青楼,一晚上也至少得千金起数,我就算是运气再背,输得再多,他花费在那些个漂亮姑娘身上的钱也够我不眠不休地输上个把月的了。
想着,便同狐九几个掷起骰子来。
玩了半下午,直到林扶小仙来唤我们吃晚饭,这游戏才算完,觅音还意犹未尽,非拉着我们晚上继续,看着狐九同司命星君也颇有兴致的样子,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愿,只得笑着点头。
其实我近来运势好了不少,不晓得是不是沾了云桓帝君的光,一下午下来,我没输钱,反倒赢了不少,害得司命星君和狐九直跳脚,说是云桓给我施了法,尽赢他们的。我也乐得看他们那个模样,只是半躺在椅子上,笑着嗑瓜子。
这日子实在惬意,自从我遇见云桓以来,已经有很久没这样闲适过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问,只同他们几个喝酒赌钱,好不快活。想起在九灵洞的五万年悠闲时光,从前还只觉得忒无聊,如今想起来竟是求也求不来的好日子。
林扶小仙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为了迎接我平安归来,他还特意做了只炖鸡,说是给我补补身子,可怜我筷子还没动,那只炖得甚好的大土鸡就被司命星君和狐九那厮瓜分完毕,幸亏林扶小仙护短,早先就留了只大鸡腿给觅音,要不然凭我们几个的本事,还真是一点儿都捞不着。
我瞪了那两个正赤手空拳抢着最后一只鸡翅的狐九大人和司命星君一眼,两人却毫无悔改之心,反倒轻嗤道:“某人不告而别害得我们担心了这么些日子,回来还尽赢我们的钱,还好意思跟我们抢吃食吗?”
听完狐九的话,司命星君还死命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抢。
我扒了两口白米饭,心虚得很,也就随他们两个闹去了。
这餐晚饭吃得热闹,好容易吃完了,狐九和司命星君都吃了一嘴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替狐九擦干净了嘴又把他油腻腻的爪子清理了个遍,惹得狐九傲娇得鼻孔都要朝天了,“瞧见没,行歌还是对我最好了。”
呵呵呵,狐九大人您可真是多变啊。
好在,我跟狐九这桩恩怨总算是做了结,我也省得看妖皇大人一天三变的脸色了。
我这边刚放下碗筷,那一边觅音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同我们继续下午的赌局。林扶小仙一边收拾被狐九和司命星君弄得一塌糊涂的石桌,一边满是担忧地道:“阿音,别胡闹了,你不休息,肚子里那个还要休息呢。”
哎,他这个话嘛,觅音自然是不会听的,果然觅音上神脸上甜蜜地一荡,柔声道:“我就玩一会儿,反正现在时辰还早,吃了这么多早睡也是积食睡不踏实,何况行歌才回来,左右再让我同她说会儿话。”
觅音一撒娇,林扶便没了脾气,只好随她去,只一条千万别玩掷骰子这么刺激的了,一个不好啊容易引发大事故。司命星君听了连连点头,顺道提议:“不如咱们凑一桌麻将算了,又活络脑子,还能坐下来聊会儿天。”
狐九举手表示赞同,觅音想着反正怎么玩都是玩也就同意了,至于我嘛,他们从来没征求过我的意见。
林扶小仙点了点头,又嘱咐我们三个道:“打麻将也好,只不过还请三位多让着点阿音,小神在此先谢过了。”
狐九往林扶小仙那里努了努嘴,轻嗤了一声,“哎,有人疼就是好。”
司命星君也偷摸着看了我一眼,而后笑道:“先前总说妖皇大人最护行歌大人的短,如今看来林扶上仙才是真的护短护到骨子里了。”
“谁要护这个白眼狼的短?”狐九轻哼了一句,不过料想谁都听得出他的口是心非。
“好了好了,我可是打麻将的一代好手,江湖人称玉面雀神,你还怕我输给这几个小喽喽?”觅音推了推林扶,语气里满是爱意,然后又不忘奚落我一句,“再说了,行歌打麻将十赌十输,有她在,保准三家赢一家输。”
也不知道觅音这是自己领悟的技能,还是在青丘住了个把月跟狐九学的,总之我如今成了众矢之的,不过看在觅音如今身怀六甲的份儿上,我也不反驳了,只能傻笑着坦然接受,毕竟她说的也是实话。
林扶同觅音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情话,甜得我们仨哟,这个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期间司命星君还不忘问我两句:云桓帝君可也天天说这些个情话与你听?
我抽抽了两声,心道:云桓帝君可不是林扶小仙啊,要从他嘴里套情话,除非我的脑子在脖子上待腻了。想着,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容易那两个叽叽歪歪完了,这麻将局总算开盘。
觅音说得对,我这人脑子不大转得开,玩这种需要一些智力的游戏,就会出现脑力不济的状态,时常打到一半就出现白点,狐九说那是我被冥焰离火烧完以后的后遗症,他也常常摸着我的脑袋叹息:可惜啊可惜,从前多聪明了一孩子啊。
去你娘的,你才可惜,你全家都可惜!老娘聪明着呢!那是大智慧,跟你们这种小聪明可不一样!
“六点,我坐庄!”觅音嗞着一口大白牙,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
于是乎,大家飞快地码起了一幢吊牌,手势之快,手盘之稳,简直比他们平时施法时还迅猛,仿佛这才是一场大战。
我咽了咽口水,也不甘落人后,飞快地磊着牌。
打了几圈,手感来了,莫名其妙地顺风顺水起来,果真是云桓帝君庇佑啊,不想我输光他的家产,所以保佑着我摸啥啥有用,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胡了三局,惹得狐九和司命颇有怨言,连觅音都对我有另眼相看的意思,于是乎我没皮没脸地笑了两声:“手气好,有慧根。”
“闲得无聊,司命说两桩有趣的事儿来听听,也挫挫行歌的锐气,要不然啊她今天晚上可忒得意了。”觅音温柔的小眼神一飘,倒不像是要挫我的锐气,不过是耳朵太闲,想听几个八卦调剂调剂罢了。
“就是啊,她啊情场赌场皆得意。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连裤衩都要输给她了。”狐九没好气地瞅了我一眼,“最好,说点云桓帝君的八卦,让她分分神。”
司命星君淡定地打出一张“三万”,然后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啊前些日子还真的听闻了云桓帝君的一桩旧事,不过算不得八卦,只是个传说,也不知算不算数。”
“咦?云桓帝君活了数十万年,和他相关的传说不计其数,不知司命星君说的是哪一桩?”觅音一脸关切地问道,我晓得觅音昔年暗恋云桓,必然也收集过不少有关云桓的故事,想来今天是能饱耳福了,云桓帝君那些个陈年旧事也够我巴拉好一阵儿的了。
司命星君瞄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只好微笑道:“别看我,司命星君只管说你自己的,我倒也好奇云桓从前是个什么样儿,做过什么糊涂事呢。最好啊,说两桩他的风月事,我还能挤兑他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