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说:“行歌,你做了什么噩梦?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抹了一把眼睛,痴痴地笑道:“说来你也不信,我竟然梦见顾归尘了。”
狐九的小身板抖了一抖,“那一定是个噩梦。”
我呆坐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狐九见我讪讪的样子,又接话道:“行歌,你最近好像哭得很频繁啊。”
我其实不爱哭的,但是却哭过很多次,几乎每一次都同顾归尘有关,或许不是我哭得频繁而是我最近想顾归尘想得太频繁了。
“狐九,我昨天喝多了,没闹出什么事吧?”我猛然想起我昨天是喝醉了的。
狐九冷哼了一声,“你还晓得喝多了啊。昨个我去瞧你的时候,你已经喝得烂醉还非要找人拼酒,要不是云桓帝君拦着你,说不定你又得把喜堂给烧了。”
云桓帝君?我想起来了,我最后的确是和他在一起来着。
“然后呢?”
“然后?云桓帝君就把你送回来了。”狐九奸笑着挑了挑眉毛,“我瞧着他好像对你很不一般啊。”
我翻了个白眼,我倒宁可云桓帝君他老人家对我一般一点再一般一点,总之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经是烧香拜佛求之不得的好结果了。
“你在做什么?”我瞧见狐九在往一个灰不溜秋的口袋里装些什么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你的早饭啊。”狐九抓起一个饭团状的东西晃了晃,“云桓帝君亲手做的,我尝了一个味道甚好,所以决定打包带走。”
我听了这话,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我惊讶的不是云桓会做早饭,而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给我们做早饭!
我和狐九真是多年知心好友,他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别小气,虽说这是云桓帝君特意做给你吃的,但是你又不出去仙游,吃不吃也无所谓,我可是要同夜泽出去好些日子,带点干粮也是应该的。”
什么叫我吃不吃也无所谓,明明狐九同夜泽两个修过辟谷之术的,早就用不着吃东西了,还带什么干粮!
“狐九,你们两个还要吃什么干粮?赶紧给我还回来!”
然而我觉得我的重点不应该放在这里。
我咽了咽口水,这早饭不是云桓帝君给我们做的,而是特意给我做的?!
“呐呐呐,这叫情趣懂不懂!”狐九寻了一个最小的团子塞进我手里,“真是小气……”
“哎……”我长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云桓的事,于是问狐九道:“你同夜泽和好了?”
狐九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昨晚上夜泽喝多了,我照顾了他一晚上,想来他应该是消气了,所以一大早就同我说话了。”
“那他喝醉之后有没有叫哪家小姑娘的名字啊?”
“那倒没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喝醉了就不停地叫顾归尘的名字的。”狐九鄙夷地瞅了我一眼,吓得我直接从床沿上掉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容易扶着床爬起来,幽幽地问道。
“我昨天放心不下你,就跟着云桓帝君一路过来。你窝在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襟,不停地唤顾归尘,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啧啧啧,我瞧着云桓的脸色不大好。”狐九这话已经让我觉得十分惊恐,但他接下去的话让我愈发觉得背后凉飕飕,“我看他照顾你照顾得挺细心,替你宽衣脱鞋,伺候你喝水,样样都做得挺顺溜。”
我心里暗道一句“完了”,然后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人家云桓帝君昨晚可是照顾了你大半夜,直到你睡熟了才走的。”狐九抠了抠桌子上的木屑,然后煞是认真地看着我道:“要说他对你没意思,我可不信。”
“狐九,你那时候为什么不主动来照顾我呢?”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找到这件事不对劲在哪里了。
“这个嘛……”狐九小声嘀咕道,“我这不是想让你们俩多发展发展嘛,再说了夜泽不也喝多了吗……”
果然,主要还是这厮重色轻友,夜泽比我重要多了。
我抚了抚额,决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青丘躲一阵子。
“行歌,我瞧着云桓帝君挺好的,有钱有势又长得帅,最重要的是人家做的早饭比你做的好吃多了,你就不考虑一下?”狐九眨巴了两下眼睛,谄笑道。
考虑,考虑你奶奶个腿!
我觉得我同云桓帝君之间没有什么善缘,有的只是孽缘。比如,他成亲,我烧了他的房子;他走路,我认成了人家的男宠;他洗澡,我占了他的浴池子。总之,我和他没成冤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狐九大人,那您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娘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啊?”我阴阴一笑,狐九瞬时没了气势,举了白旗,投降。
“其实你不用着急走了,我晓得你在躲云桓帝君。”狐九托着腮看我整理包裹,“他天还没亮就回九重天了。”
我顿了顿,觉得这样甚好,大约在接下去的几千几万年里我也不会再见他了,这件事就这么平息过去,也很好。
因为狐九他娘很快就要来青丘视察了,我也不能再在瑶琴多待,于是跟急着去度蜜月的觅音林扶小俩口打了声招呼便腾了云往青丘而去,至于狐九那个白眼狼嘛,自然是同夜泽两个恩恩爱爱地游山玩水去了。
认识他们两个,也算是我人生走下坡路的典型证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