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西奥多才注意到广场中央附近的一处刚建的升旗台。
它的底下有少许的军人,笔直地立在那儿,不言而威的气势在那儿弥漫出来,使人望而生怯。
在旗台中央前面,有一个军人一直站立在那儿,大风和万人的目光都没能撼动他一步,他甚至没移动过一毫米,像粘在地面的石像。
他是焦点,即使在外国观众席只是个稍小的背影,但是仍令人注意。
西奥多隐约地看见他手里紧握的国旗,好像有许多种颜色,只是远了些,视力是够不着那儿的。
这时,他好像是启动了开关的机器,猛然抛开旗帜,使国旗一下子飘扬在空中,令人注目。
那是一面五色旗,一共有红、黄、蓝、白、黑等五种颜色。
旗帜尚未彻底放飞,陈秀的话就响彻了全场。
“奏国歌。”他尽力使自己平静,但颤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升旗台的附近有一支上百人的演奏队,他们面前都置有麦克风,免得后面的人听不清。
“敬礼!”陈秀脸露庄严,像个教徒正在朝圣一般。
众人竖耳听去,一阵悠悠声慢慢传入耳边,随后是富有节奏感和特有的时代化歌曲徐徐拉开了序幕。
“亚东开化中国早,
揖美追欧,
旧邦新造,
飘扬五色旗,
共和荣光,
锦秀山河普照,
我同胞鼓舞文明,
世界和平永保!”
五色旗跟随着音乐慢慢升高,又在曲终后,抵到了杆顶。
“啪啪——”
鼓掌声忽地响彻天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者哭涕不得自控。
同时,一群和平鸽也随着掌声而起飞,似是吓着了,慌乱地寻个安静的地方。
“接下来才是重点。”在外国观众席上忽有人说道,环顾望去,却不知是谁在说话。
这样的场面是吓不着一众外国记者和外交官的,他们冷脸看着,沉默是最高的轻视。
这是正常的事,即使是亚洲唯一发达国日/本,这些欧美人也会扬起头颅,轻蔑地对待亚洲人。
不知何时起,亚洲人同非**划等了。
杰西卡的相机没停止过拍摄,已经快花去了两个胶卷,这使得西奥多很担忧。
“这些并不重要,大家的关注都是在军事上,是在中国的部队身上,而不是那面旗和几个领导人,那不是人们想看到东西。”西奥多劝道。
“这次出席的中国名人有许多,我可不想错过他们。”杰西卡则是一脸激动。
西奥多急了,低着声说道:“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可拍的,只是在中国出名罢了,人们不会在意他们的。”
“那人们为什么会喜欢上刘迪上校?”杰西卡反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他的形象被塑造成爱国忧民、爱护士兵、勇敢有谋、不畏恶长官和强敌的军官形象,这引发了人们对欧陆战争的回忆,产生了共鸣。”西奥多很认真。
杰西卡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充满了满意,这使得男孩猛然心动和获得了一种莫名的精神满足感。
“别说话了,要开始了。”杰西卡阻止了西奥多继续长论。
“为了庆祝共和的出现,我们将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式,以此自励。现在,我宣布,阅兵式正式开始!”陈秀长话短说,直击一众外国人的心窝。
他们惊愕之下,迅速收起散懒,正襟危坐地掏出了笔,备好了白纸,准备将自己之所见全都记于纸,呈回于祖国。
西奥多也匆忙拔出笔盖,认真做好准备。杰西卡凑过去一瞧,只写纸上寥寥数语,只提了“五色旗”“中华共和国”“中*国歌”“陈秀当任总统”“会场人很多”。他不扩写,又不打算加一些主观话进去。
“怎么就这几句?”杰西卡无法忍受,她向来都会用字把纸给塞满。
“又不重要,人们不在乎。”西奥多不以为然。
“你怎觉得人们不在乎?”
“因为我不在乎,这里的人也不在乎,故以我和这里的大家为由去推断大家不在乎。”他显得理所当然。
杰西卡起初是气了些,但现在细想,她得出了答案,如西奥多所说——欧洲人根本不在乎中*会怎样?
仅是一个落后而低劣的国家和**罢了,世界上多了去了,只是人口多了些,土地大了些。但这也并不能凭空变出飞机、坦克和战舰,中**甚至连暖饱也解决不了。
“确实如你所说,人们不在乎。”杰西卡轻声回道。
西奥多没有多言,微笑着指向远处的街道。
杰西卡沿着方向望去,只见一排又一排的部队正往这儿迈步而来,那是整齐的方阵。她不敢含糊,连忙举起相机拍了几张后,相机内的胶卷用完了。
杰西卡有些恼了,匆忙地在袋里掏出崭新的胶卷,但因着急的缘故,胶卷的替换花了较多的时间。
等她重新举起相机,进行对焦时,却发现部队早抵达自己的跟前。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第一军111团的步兵方阵。他们为倾覆满清之统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向他们敬礼。另,嘉奖该团团长,予以“君玉勋章”。”陈秀肃然起敬。
底下的士兵们也扭头望向楼台,手里的步枪上了刺刀而显得杀气腾腾。
军官席上也有一道身影应声而起,向陈秀敬礼。
“奇怪的阅兵。”有人嘟囔了一句,但又意识什么,补充道:“肯定没举办过什么阅兵,经验不足。”
他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没人会去反驳。
“张凤办的那场可是惊了世界诸国,陈秀他们还是弱了不少。”杰西卡暗中比较,她敏感地发现了受阅部队的装备不行、步伐略不一致等多种细节。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第二军212团的步兵方阵。他们在倾清之战中,屡立战功,大大推进了覆清的步伐。故嘉奖该团团长、团副两人,予以“君玉”“一等军山勋”“五星”等勋章。”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刘迪,外国观众席上一片涌动,不少人站起对立在军官席上那道身影进行对焦、拍摄一系列动作。
但也有不少人毫无动作——事后,他们可以对任何人进行采访,这是****允许的事,所以没必意浪费胶片拍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多了一个“五星”勋章。”一个人正思索道。
“没什么奇怪的,若无意外,他将是中国部队中最耀眼的太阳,他将成为新时代的星星。”外交部的人终于肯说出一句话了。
不少记者眼睛一亮,纷纷围了上去,他们的话竟是出乎意料的刁钻和一致。
“这是你的看法,还是你背后人的看法?请问你是否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或是说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注意,你无法否认你前面那句话,我们将忠实地记下并发表于公众。”
那个小外交官是位法国人,显露出特有的优雅礼貌,想要拒绝他们无礼的询问,但也考虑到了自己的立场的敏感,最终犹豫着回了一句。
“不用质疑,时间和行动将证明一切。以上,仅为个人观点。”
记者们露出了微笑,真是一位年轻的外交官啊。
“如果你们敢凭空捏造,我会告你们。”他感到了后悔,他不该发表任何主观言语。
“放心,我们会如实地印在报纸上,一字不差。”记者们拍着胸膛,一口答应。
年轻的外交官松了一口气,随后拒绝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他彻底封住了嘴巴。
记者们失望地散去了,外交官便庆幸了起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记者忠实地记下了他的话,并一字不差,只是用错了地方,形成了暗示,误导读者,引起广泛的注意。
后来,他被恼怒的上司革了职,说是自己终究大意了,不该让一头猪过去。
插曲并不影响什么,阅兵仍继续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