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鬼妇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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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万仞正自笑间,一支羽箭又复飞来,不待他躲闪,骆清风已是接住来箭,只见上面已是系着一张纸条,上书:尔等若再放肆,定将你们葬得鱼腹!萧万仞看后不禁又大笑起来,吼道:“狂妄小儿,见得爷爷在此,还不快出来迎接,如此无礼,休怪爷爷覆了你的小船!”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不远处船只破碎的声音,许多人哀嚎着落入江水之中,不住的扑腾。萧万仞听后又是一阵大笑。“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不远处一个怪异的声音低沉道,那声音拉得很长,不紧不慢,语气中透着愤怒与力量。那话音过处,江水翻滚不已,如水滚之态,骆清风等众人顿觉不适,船几乎翻转而没,幸好萧万仞暗运内力,使得船颠簸了几下,又平稳了下来。萧万仞不待众人回过神来忽然腾跃而起,向对方而去,片刻间又回到了船上,手中却多了一坛酒,只见他举坛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罢将酒坛扔入江中大笑道:“哈哈,好酒!知道爷爷是谁了吧?”。众人正自疑惑间,只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又至:“我道是谁,萧老二,你偷鸡摸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啊?想喝酒也不必偷啊!”萧万仞听后笑道:“鬼娘,我萧老二再怎么不惹人欢喜,总比你不人不鬼的好吧?哈哈。”此刻日光已普照大地,云雾散去,众人一瞧,只见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艘大船,船上站着百十余人,个个身着黑衣,脸戴铁面,张牙舞爪,甚是恐怖,当中一人佝偻着身子,手持一柄铁杖,脸上亦是戴着一副铁面,只是覆盖了右半边脸,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身体虽是佝偻,却透着一股邪气。萧万仞见她不再答话,又复笑道:“哈哈,怎么不说话啦?几年不见,你鬼娘越发像鬼了。”那人依旧不言语任由萧万仞讥笑,萧万仞见她不为所动,便坐在船板上喝起酒来,口中喃喃道:“几年不见,竟成哑巴了,无趣!无趣!还是喝我的酒吧,呵呵。”



    萧万仞还未喝几口,便听见耳边风声大作,转头看去,只见那人已飞身而来,骆清风阻拦不及,被那人甩在身后,骆清风见那人来势汹汹,使出‘破云指’向那人背后击去,顺子见状抡起刀向那人侧面砍去,却见那人忽然身形一转,铁杖猛地朝船板一击,登时翻越到骆清风的身后,骆清风,顺子二人一击成空,忙收势回转,向那人又复击去,那人冷笑两声道:“萧老二,你这两个徒儿武功如此之差,就不怕我杀了他们吗?”说话间,骆清风,顺子已到那人面前,二人左右互施,那人便用铁杖回挡,三人斗得良久,萧万仞依旧坐在那里,兀自喝着酒,不看他们半眼。只听顺子一声长呼,右胸被那人铁杖刺中,登时飞出数丈,落入江水之中,骆清风见此情形,不再和那人纠缠,跳入水中,寻顺子而去。船舱之中乐明月忽听顺子大呼,忙跑出舱来,青灵和骆颖也紧随其后,见骆清风抱着顺子跳上船来,忙跑上前去,乐明月跪在顺子身旁,心疼道:“顺子,你怎么样?”顺子由于先前腿上中了羽箭,行动已是不便,此刻又被那妇人铁杖击中,震出很远,内力大损,乐明月见他呼吸急促,口中鲜血不止,哭着道:“顺子,不要吓姊姊,你不会有事的。”边说边用手拂去顺子嘴边的血,骆清风虽然封住了他几处要穴,减少了些许疼痛,却依旧止不住他从胸腔内翻涌而出的血。只得暗运内力为他疗伤,以使他气息平稳,同时取出孟三娘送的药物为顺子服下。



    萧万仞见顺子受得重伤,随手将身旁的酒坛抛向那妇人,那妇人挥杖将那酒坛击的粉碎,冷笑道:“萧老二,你这是什么徒弟?这么不经打!哈哈哈。”萧万仞站起身来道:“骆老弟,你过来。”骆清风不明就里,将顺子交予乐明月等人,起身走到萧万仞身旁道:“萧前辈,叫我何事?”萧万仞对那妇人笑道:“鬼娘,他们不是我的徒弟,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指点他们一下,看看你鬼娘这几年功力是否有长进。”那妇人听罢不作言语,只是冷哼了一下,手拄铁杖,静然处之。萧万仞在骆清风耳边说了几句话,道:“去吧。”只见骆清风突然身形飘忽,如同鬼魅,霎时间已到那妇人身后,伸手将那妇人头上的发簪取下,又是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萧万仞身旁,将那发簪递给他。如此一来一回,速度极快,那妇人察觉之时已是恨晚。骆清风惊喜不已,问道:“萧前辈,这是什么步法,如此玄妙。”萧万仞笑笑道:“此时且不说,日后再和你详聊。”转身对那妇人道:“鬼娘,几年不见,你还是如此,今日还是去的好,让开此路,我将发簪还你,咱们两不相欠。”萧万仞话音刚落,只见那妇人将铁杖猛地向下一击,船板顿时便陷了一个大洞,众人为之一震。那妇人怒道:“两不相欠,呵呵,说的好听,你杀我门人之时,怎的想不到两不相欠!”萧万仞听她这么一说,眉头紧皱道:“我何时杀了你门人?”



    那妇人嘿嘿两声,沉吟道:“便到今日,你还不承认。你好好想想。”萧万仞喝了口酒笑道:“呵呵,你是说墨鹰,我倒忘了,那是他咎由自取,当年我放他一马,教他改过自新,不想依旧作恶多端,竟是为金人所用,沦为走狗。”他所说那墨鹰正是当日拦杀乐明月众人的黑袍人,不想今日他主人竟为他复仇而来。萧万仞转念一想,不禁讥道:“鬼婆娘,这么说你也是金人的走狗啦!”那妇人听罢沉吟道:“这个你管不着,各取所需,有何不可?今日我就是来取你萧老二的命,为我门人报仇。”萧万仞听罢笑道:“鬼婆娘,不止是要我的命吧?还有那位姑娘的命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乐明月,那妇人瞧了一眼乐明月沉吟道:“呵呵,今日在这的都休想活命。”说话间已向萧万仞飘去。那妇人使得一柄铁杖,力道甚猛,萧万仞手无寸铁,只得以掌相迎,那妇人虽然身形佝偻,跃起却很高,一杖向萧万仞劈来,萧万仞不退反进,身形一低,滑向那妇人身后,捡起船桨,向那妇人背后击去,那妇人不待落下,以杖相迎,同时右腿踢向萧万仞胸膛,萧万仞忙向后回走,那妇人一击成空,愤恼不已,不待萧万仞站稳,又复迎上,铁杖使得虎虎生风,萧万仞见她铁杖将至,心知船桨不济,仍是挥桨格挡,登时船桨断为两截,萧万仞不待多想,脚下生风,暗运内力,握住剩下的半截船桨,猛地刺向那妇人面门,那妇人不料萧万仞会是如此,躲闪不及,脸上的铁面已被船桨揭下。站在一旁的青灵看到那妇人的脸面,不禁吓得躲到骆清风身后叫道:“风哥哥,你看她的脸,好吓人!”其他人见到那妇人的脸面亦是一惊。原来那妇人的铁面之下竟是一副千疮百孔的模样,额头右部深陷下去,一条伤痕,直到嘴角,伤痕周围的皮肉已是腐烂,现出森森白骨,右眼毫无光泽,想是已然失去,不知是用何种生物的眼睛替代。那妇人铁面突然失去,顿时乱了心神,不再恋战。转过身去,怒道:“萧老二,今日算你走运,若不是今日时间紧迫,还有他事未办,不然定要你狗命。”萧万仞笑道:“呵呵,好啊!随时奉陪。”



    那妇人正欲返回己船,乐明月突然叫道:“等一下!那妇人闻声立足沉吟道:“什么事?”乐明月向前走了几步,问道:“那日金兵围堵洪州城,你是否也在那里?”那妇人听后冷笑两声道:“呵呵,洪州城已是一片废墟,若是你想知道乐承宗的下落,自己可以去寻,问我作何?”乐明月听到洪州城已成废墟,想到父亲的安危,不禁万念俱灰,落下泪来,走到萧万仞身旁泣道:“萧伯伯,你告诉我,我爸当时是怎样的?”萧万仞经她一问,沉默良久,张口道:“乐侄女,当时大兵压境,你爸不顾生死,奋勇杀敌,待我赶到之时,他已身负重伤,当时我欲同他共同杀敌,她念你安危,叫我寻你,护你平安到得南京,我再三强求,他硬是不允,以死相抵,我迫于无奈,只得弃他而去,前来寻你,后来之事,便不知晓。”萧万仞说完亦是懊悔不已,不再言语,乐明月听后泣声不止,瘫痪在地。骆清风见状走向前去,轻抚她脊背,乐明月哭声不停,忽然抱紧骆清风的脖子,大哭起来。青灵见状虽然心里不悦,但想到乐明月失父心痛,也只好克制自己,不作吵闹。少刻,乐明月忽然挣脱骆清风,站起身来道:“我要回去找我爸。”那妇人一听,心里暗自发笑,沉吟道:“姑娘若是无他问话,老身就先走了。”说着一跃而去,回到了对面的船上,只见一黑衣人交予她一副卷轴,随她进得舱内。那船拔锚而起,片刻间,便已行远。



    萧万仞见那妇人而去,转身对乐明月道:“你不可回去,回去不正中了那鬼婆娘的计了吗?她正想你回去呢。”骆清风一旁亦是劝说,乐明月想想也是,可心中仍是不安,问道:“可我爸现在生死未卜,就这样不管他了吗?”说着又流下泪来,萧万仞听后长叹一声:“我与你爸生死之交,怎不心痛?现下他生死未卜,只盼他逢凶化吉,安然无恙,只是你万万不可回去。”乐明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默然回到船舱之中,骆清风见乐明月情状憔悴,无计可施,心中亦是心疼不已。萧万仞捡起船板上酒壶转身对骆清风笑道:“可惜了这壶好酒!呵呵,走吧。”骆清风闻言,撑船起航,顺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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