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秋水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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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灵见那老人哈哈直笑,不禁怒上心来,走向前去道:“你笑什么?还我们的钱来。”骆清风站在一旁,不做言语,其他众人忽听青灵所言,不禁大为惊讶,孟三娘心道:难道他们认识?不曾记得江湖中还有此号人物啊。“孟三娘细细的打量了那老人一遍,从头到脚一副落魄颓废的样子,哪里像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当下也不多言,静观其变。



    青灵见那老人依旧大笑不止,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走到骆清风面前拉住他道:“风哥哥,你忘了么?就是这老叫花子在青石镇抢走了我们的钱,你怎么不说话啊?”骆颖亦是走向前去拉住骆清风的胳膊,眼睛红红的。骆清风初见那老人亦是奇怪,不想他竟是位高人,那日在青石镇,见他衣衫褴褛,抢过钱后匆忙逃窜,任谁也不曾想到他是自己的前辈。他看了看那老人,低头对青灵笑道:“好灵儿!那时他不过是有要紧的事急需用钱,不能说是抢了咱们的钱,是向咱们借了钱,他会还予咱们的,是吧?前辈。”说着看了看那老人,那老人听骆清风言语间满是敬意,当即又大笑起来。随后走到骆清风面前笑道:“年轻人,我早就听说过你,当年五台论剑,你技压群雄,夺得“剑圣”名号,虽为俗家弟子,却也为你师父洪济大师长脸了,哈哈哈。”



    骆清风听得那老人称赞,心下并无高兴之意,只是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孟三娘忽闻‘洪济大师’一名,登时走上前去,对那老人问道:“刚才你所说‘洪济大师’可是僧真宝?”那老人一听,笑道:“正是!你认得?”孟三娘心中一定,激动万分,转身对骆清风道:“你师父现在可好?”。骆清风听罢仍是不语,转身走到屋门边,眼望西北,不禁落下泪来,乐明月见他甚是伤心,走到他面前安慰道:“风大哥,你是不是有伤心之事?不说也无妨。”骆清风听她之言,对她笑了笑,转身回到孟三娘与那老人之间,对二人鞠了一躬,哀伤道:“我师父已经去了。”那老人与孟三娘一听亦是惊异,孟三娘急道:“怎么会?你师父功夫那么好,怎会遭遇不测?快告诉我们怎么回事?”骆清风缓缓道:“二帝被掳之初,金兵就大肆入侵我代州之境,师父便组织僧众抗击金兵,后来代州失守,金兵围攻我五台山,师父带领我们昼夜御敌,可是终寡不敌众,寺舍尽焚,师父为掩护我们逃走,被金兵擒住,金兵诱我师父投降,师父不从,最后金兵就杀了他。”众人听罢无不叹惋,青灵更是泣不成声,抱住骆清风的胳膊嚎啕大哭,任骆颖如何安慰都无动于衷。



    良久,骆清风正色道:“金人肆虐,屠我子民,二帝被掳,奇耻大辱。于此国败颓亡之际,康王赵构只顾南逃,置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顾,如此庸帝怎靠得住?家师临终前嘱咐我等誓死抗金,不得懈怠,吾即领命,定当舍身践行。今遇二位前辈,实是荣幸,不久前听闻金人再次南下,洪州城已是沦陷,在下听后万分悲痛,二位前辈亦是忠贞爱国之士,虽处江湖,庙堂之事涉及国家大义之时亦是不容辞退。”那老人与孟三娘听罢意觉骆清风说的有理,岂料乐明月又哭起来,刚才听得骆清风说洪州城已是沦陷,而乐承宗不知是死是活,是以乐明月经不住打击,哭将起来。那老人走到乐明月面前安慰道:“月儿,我同你爸还有忠伯伯都是挚交,现下你爸生死未卜,忠老弟离故,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此去南京,我定会保你周全,顺利到达。乐明月听后那老人所言,停止哭泣,向那老人道:“多谢前辈!”那老人听罢笑道:“呵呵,以后别这样叫啦,叫我萧伯伯就好了。”乐明月当即应声道:“是,萧伯伯。”众人见状顿时觉得甚是欣慰,气氛缓和许多。



    少刻,众人将狄忠安葬在谷中一棵桂树之下,拜祭后,便返回草屋之中,孟三娘为众人布置饭菜,用过饭后,骆清风起身谢道:“今日多谢婆婆照顾!只因要事在身,不便长扰,我等稍后便要启程北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途经,定当亲看婆婆。”孟三娘听罢,感慨道:“乱世之中,你们定要多加防范,老身在此隐居多年,对江湖之事早已厌倦,如今看来,恐难再安,呵呵,若有一日有难,要我等帮助,我庐山四人定会挺身而出,决不推辞。”石慕潜站在一旁听孟三娘说完,走向前来,在骆清风胸前锤了一下笑道:“我听孟三娘的,呵呵。”骆清风笑了笑:“谢谢石兄!”石慕潜傻笑着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临走之时,孟三娘将一包袱药塞于乐明月,叮嘱他们一路小心,骆清风与萧万仞协同众人出得谷去,向北而去。



    行了有四五日,骆清风一行到得长江边,江水浩浩荡荡,东流而去,江面上几艘船行的急速,似有急事。岸边有数十人,用力的拉着一艘大船,使它向岸边靠近,那艘船甚是华丽,锦缎覆顶,船沿周边挂着八盏琉璃灯,流光溢彩,鲜美之极。船头竖着一根旗杆,上悬一旗,旗上绘着一幅烟雨图,百川流入一条大河,大河之上,烟雨浩渺,无穷无尽。船尾上站着三匹骏马,马身配饰亦是不凡。待那艘大船靠得岸边,从船上走下三个人,两个身着紫衣,头戴笠帽,从顶上悬下一袭黑纱,另一个身着青衣,亦是戴了一顶笠帽,黑丝悬挂于面前,甚是神秘,使人看不得容貌。船家将那三匹骏马牵到那三人面前,那青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根金条放在船家手中,那船家欣喜若狂,躬身退回船上。那三人转身上马,朝骆清风他们而来。



    三人骑速甚快,所行之处,烟尘肆虐,行到骆清风等人面前,那青衣人斜眼看了一下他们,不待驻足,继续飞奔向前,朝庐山方向而去。骆清风回头看了一下,转身朝远处的船家招手,示意他将船停泊靠岸。那船家似没听见,头也不回,驾着船径直而去。众人无奈,只得向别的船家打招呼,不多时,一艘小船朝骆清风等人而来。只见那船家笑盈盈的走到骆清风面前道:“客官可要坐船?只可惜我这船小了点。”骆清风道:“无妨,载得我们过去就行了,船钱分文不少于你。”那船家不再多言,迎众人上船,摇浆便走。



    面对着滔滔江水,青灵和骆颖显得异常兴奋,二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水泊,高兴地对着江面大吼大叫,偶尔用手撩起江水洒向对方,其时已是深秋,草木萧瑟,江风甚大,江水不比夏日微凉,不多时骆颖的衣服已是湿的大片,她年纪小,经不得太大风浪,身上显得很冷,终于躲开青灵,跑到骆清风面前撅着小嘴抱怨道:“风哥哥,我好冷,衣服被青灵姊姊泼湿了。”骆清风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将她抱在怀里笑道:“好颖儿!没事的,一会我去教训她。”骆颖咯咯的笑道:“嗯,一会儿你帮我也把她的衣服泼湿了。”骆清风将身上的长衣脱下来,给骆颖穿上笑道:“嗯,放心吧。”青灵见他二人有说有笑,合起伙来欺负自己,气的不再说话,将双脚放到江水中,坐在船沿上,踢打着水面,眼望着远方。



    骆清风看了一下乐明月,见她伫立在船边,面朝江面,似有所思。便抱起骆颖走到她身旁,并立而站,亦是不语。少刻,乐明月转身看了一眼他,骆清风见她眼含清泪,满是幽怨。便轻声问道:“想什么呢?”。乐明月不作回答,只是一笑,接过骆颖柔声道:“我去给颖儿换件衣服。”说着便抱着骆颖进入了船舱,骆清风见她此状,心下稍解,不再去打扰她。转身走向萧万仞,只见萧万仞横卧在船头,手中提着酒壶,喝的已是醉熏。骆清风走到他面前道:“前辈,晚辈有一事相询。”萧万仞醉醺醺的道:“说吧,我听着呢,你要不要喝点?呵呵。”骆清风笑着推辞道:“不用了,还是前辈您用吧,刚才骑马离去的那三人,前辈可曾知晓一二,总觉得怪怪的。”



    萧万仞听后大笑起来:“‘秋水一至,百川入河。莫敢不从,定杀不赦。’你可听闻?”萧万仞笑声未止,只听忽的‘噗咚’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江里,骆清风忙向来声而去,只见摇船的船家在江中奋力挣扎,似要游走,很是害怕的样子。骆清风喊道:“怎么了?船家,快上船来。”那船家奋力的摇头,死活不上去,青灵与顺子见状赶向前来,青灵喊道:“我风哥哥让你上来,你怎么还不上来?难道要死在江里不成?”那船家又是一阵摇头,脸憋得通红,一句话竟也说不出来,骆清风见喊话无效,一个纵身,跳入江中,抓住那船家衣服,随即跳上船来,那船家瘫软在船,吓得竟晕了过去。只听萧万仞又笑道:“鼠辈小儿,一句话惊吓的如此模样!”骆清风听后奇道:“前辈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怎生了得?船家怎会如此害怕?”青灵和顺子见到那船家刚才举止,此时亦是不解,双双望着萧万仞,等待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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