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水一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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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相如起初是去西汉的都城长安就做官的,他才华横溢,英俊潇洒,自信又自负,本是去想一展宏图,结果被汉景帝封了一个什么骑马狩猎的官,这样自然是大大不对司马相如的胃口了,就好像让一只凤凰去捉鹿捕羊一样。”



    花弄抬头看了一眼,见师父并没有发现他们,和司马元及依旧隔得远远地在交谈,低声道:“司马相如我听过哎,只是我知道他的名字,故事就知不道啦,臭小子你快讲。”



    祝清生继续道:“司马相如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他生命中的贵人就出现了,是来自梁国的梁孝王,是汉景帝的弟弟,他也极富才情,听闻司马相如的名气很久,就力邀司马相如去他的门下,司马相如遇见知己,便已生病为借口辞了官职,去梁国找梁孝王了。”



    “那时候梁国多文善墨,文士众多,司马相如在那里如鱼得水,结交的都是学富五车之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司马相如不久就写出了《子虚赋》这样的大作,梁王心喜之下,还把著名的‘绿绮琴’送给了他。”



    “可惜好景不长,梁孝王因病去世,司马相如失去了这个知己和靠山,就回到故乡CD了,可他是一介文人,没有官职,没有爵位,也不会其他的手艺活,只有满腔的才情。”



    花弄道:“是啊,文人都这样的,一个个自恃清高,谁也看不起谁,可一旦没了官职,他们就什么也做不成,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



    祝清生忙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时运不济,没有遇上贵人而已。司马相如那段时间穷困潦倒,正好有个做县令的朋友,就热情的邀请司马相如去他那里做客,司马相如正在为了家境发愁,立马就去了。”



    “司马相如去了以后,那个朋友很是高兴,毕竟司马相如这样的文士实在是太少了,隔三差五的邀请他来家中做客,可偏偏说的都是官场之事,司马相如起初还很高兴,对应两句,可就像你说的,他自恃清高,自命不凡,怎么会对官场的事感兴趣呢,没多久就烦了。”



    “那个朋友知道朋友的脾气,非但没生气,反而大加赞赏,把司马相如看的更高了,这件事就流传到当地的巨富卓王孙那里……唔,有点像你的外公,都很有钱。”



    花弄闻言狠狠弹了一下祝清生的脑壳,低声道:“臭小子,都敢议论我的外公了。”



    祝清生揉了揉脑袋,无奈道:“确实是这样嘛,你外公也确实很有钱。”他想起刚才的话,接着道:“卓王孙一听还有这种清高多才的文士,立马邀请他来家中做客,想见见他是不是如听闻的那般。”



    “按理说,这种商贾之事,生意人的往来,司马相如更不愿意来了……”祝清生话没说完,又被花弄狠狠敲了一下脑门,苦笑道:“二小姐,我又怎么了?”



    花弄气呼呼道:“谁让你又说我外公了,商贾怎么了,生意人怎么了,要不是我外公,你指不定还在哪里挤客栈呢。”



    面对这个刁钻古怪的二小姐,祝清生真的是没办法,只得说:“我是说司马相如是这么想的,你不是说了吗,他那种文人很清高的。”见花弄没在敲他脑门,接着道:“其实是司马相如听说卓王孙有个很美丽的女儿,就是卓文君啦,她有过一次婚姻,可惜嫁过去没多久,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她只好又回到了娘家。”



    “卓文君也是很有名气的,相传她外表清丽无双,如出水芙蓉,又精通音律,善弹琴,正是司马相如喜欢的那种女子,早就想见她一面很久了,见卓王孙邀请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动身前去赴宴。”



    花弄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好色,清高的文人好色,权重的皇帝好色,连安于农事的农夫也好色。”



    祝清生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其性格爽快明朗,果真不同于其他姑娘,可也不知道怎么说,支吾道:“有的人是这样,有的人不是这样吧。”



    花弄嘻嘻一笑:“臭小子,那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她嘴角含笑,肌肤柔嫩光滑,一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星星,月亮倒映在她眼中发出两点闪闪的光芒,闻着淡淡的茉莉香气,祝清生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不由自主的说道:“好看,好看极了。”话一说出口,立马就后悔了,结合花弄刚才的那么一说,自己可不也是好色之徒了吗?



    花弄却笑道:“这才对嘛,我爹爹说过,一个男人若是连女人都不会哄,那才是最笨的大笨蛋。你接着说,司马相如去赴宴,然后呢?”



    “然后啊,自然是觥筹交错,喝了个不亦乐乎了。其他的客人也听说司马相如的才气很久了,酒后提议司马相如赋诗一首,一方面是助助酒兴,一方面是看看司马相如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那般。”



    “司马相如不好推辞,起身思考间,恰好看见屏风后面有一道美丽的倩影,似是有个佳人躲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司马元及转念一想,府中的丫鬟仆从绝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躲在屏风后面,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心慕已久的卓文君卓小姐了。”



    “其实躲在屏风后面的正是卓文君,她自负容颜才艺无双,眼界甚高,对一般的人看不上眼,可从读过司马相如的诗作以后如同冰河消解,对他生了几分爱慕之心,今天便是听说司马相如来了,好奇躲在屏风后面,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花弄喜笑颜开:“后面的事我就知道了,是不是《凤求凰》,这也只有司马相如那样的人才能做出来了。”



    “是啊,是啊,司马相如其中的那两句: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更是直接向卓文君表白了心意,卓文君虽然知道司马相如风采卓越,潇洒不羁,却没想到他这么率直大胆,当时心跳如撞,欢喜无限,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天晚上与司马相如失之交会,他日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那时可能派了一个小丫鬟,倒酒上菜的时候,暗暗送去了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在别的客人还在喝酒吟唱的时候,他们深夜里在后花园相聚了,彼此一见倾心,两两难忘,卓文君无法自拔,当夜收拾细软跟司马相如私奔了,就像我们师父……”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能这么编排师父呢,不过在心里暗想:古有司马相如深夜在后花园暗会卓文君,今有我师父司马元及半夜在凉亭相约南谣仙子,倒是两段佳话,不过两人同姓,也是真的巧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再告诉你你一个秘密哦,”花弄压低了声音,说道:“在我们师门里,常常流传着这么一个秘密,跟你师父有关,说是……”



    祝清生见她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渐渐不可闻,不自主的向她身边侧耳听去,只听她小声说:“臭小子,这个秘密是,我就不告诉你。”



    祝清生愕然,随即看了一眼师父,他们两人还在凉亭中交谈,只是两人都已经在石桌后坐下,一个东,一个西,相隔甚远。



    花弄见他一脸茫然,不由得暗暗好笑,说:“臭小子,你要知道这个秘密倒也不难,明天跟我出去,望佛山上走一趟。”



    祝清生奇道:“望佛山?去那里做什么?”



    花弄道:“再过几天不就是我外公的六十大寿了吗,我正想给他准备点礼物,平时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啊,想来他都看的厌了,听说望佛山有珍奇花草,祥瑞异兽,我想去找两个稀罕的物件作为寿礼,可是又不好意思麻烦我师父,就只好找到你了,今晚上看你接糕点身手不错,果然是名将阵前无弱兵,虽然不如你师父,也不如我,但也是够用了。”



    祝清生被她给了给了一个甜枣,又打了一棒子,暗暗苦笑,想到自己师徒也不能在这里白住人家的,寻找两件珍奇的花草,也算是还人情了。



    当下答应:“那好,明早什么时候出发?”



    花弄嘻嘻笑道:“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咱们天不亮就走,免得让别人看见,我们就去不成了,你快快回去准备一下,别睡过了头。”



    “这是自然,”祝清生刚想转身就走,却见花弄在他面前竖起了右掌,不由得奇道:“这是做什么?”



    “击掌为誓啊,古人都是这么约定的。”。



    “好吧,我决不迟到。”



    随着两人手掌拍下,两人的危险也悄无声息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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