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罗起桃忽然停下,似是也感觉到了不对,猛然回头,喝道:“云飞呢?”
祝清生忍不住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管云竹正厌恨的看着自己,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人。
齐云飞不见了。
管云竹听到罗起桃发问,愣了愣,道:“刚才还在我旁边啊,他跑到哪里去了?”
罗起桃脸色冰冷,左手真力运转,蓄势待发,匆匆向来路跑去。
管云竹见师叔走过拐角,俯在祝清生耳边,冷冷笑道:“小子,你别以为有我师叔护着你,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等我师叔把你利用完了,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头在脚底下的滋味。”
祝清生对这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甚是反感,当即回道:“那阁下肯定知道头在脚底下的滋味了。”
管云竹握紧的拳头正想打下去,忽然一笑:“小子,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力,到时候你不知道怎么求我。”说完,鼓足了力气,拖着祝清生一路狂奔,向罗起桃跑去。
祝清生猝不及防,差点摔了好几个跟头,被管云竹拉的跌跌撞撞,又从原路跑了回去。
罗起桃一进这个镇子,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好像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用那种尖锐而又冰冷的眼神窥视着,让他浑身不舒服,当他四周扫视的时候,却又感觉不到了,而且这个镇子太过于怪异,这里的居民好像是一朝间全部撤走的,并非那种一点点走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里的居民一下走光,随后再也没人来这里居住过?
不远处,一道身影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对着一堵墙一动不动,正是齐云飞。
罗起桃急忙上前,道:“云飞,怎么了?”
齐云飞身形一颤,身上的骨骼肌肉僵硬的仿佛木人般,慢慢转过身来,他脸色煞白,冷汗滚滚,嘶哑着嗓子说道:“师叔,好多尸体啊,里面好多尸体啊。”
罗起桃皱眉道:“什么尸体,在哪里?”
齐云飞连气也不敢喘了,从嗓子缝里,挤出一个个字:“就在里面的床上,好多死尸啊,都堆在一起,血流的满屋子都是。”
罗起桃见他面临的是堵厚厚的高墙,灰蒙蒙的一片,哪里来的死尸尸体,他又深知这个弟子的功力,绝对到不了隔墙看物的境界,那么他说的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齐云飞满脸惊骇,慢慢的抬起手,仿佛费尽了莫大的力气一样,指着墙说:“师叔,真的,里面好多、尸体啊。”
罗起桃“哼”了一声,冷冷道:“有尸体又怎么了,师叔我就是专门取死人魂魄的,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尸体,看一看就知道了。”左手积蓄已久的真力猛地朝墙上拍去,“呼啦啦”一阵响,整面墙轰然倒塌,烟土飞扬,比刚才更加瞧不清了。
这时,管云竹拉着祝清生刚好赶到,管云竹见此奇道:“师叔,师弟,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罗起桃眯着眼,没有回答,目光穿过烟雾,道:“什么也没有啊。”
月光倾泻在墙后,只见屋里破败,只有一张破床板歪在墙上,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死尸,哪里血留了满地。
齐云飞抹了抹额头冷汗,道:“刚才我明明看见的啊,那些死尸还睁着眼睛呢。”
罗起桃不耐烦道:“肯定是你看错了,走吧。”罗起桃知道,虽然这个弟子好吃贪财,却从来不敢欺瞒师门长辈,说的话倒有七八分的可信度,可是现在看什么都没有瞧见,这个小镇又处处透着怪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强自安抚下众人,不再管这里的事了。
祝清生刚刚来到这里,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里隐藏着什么古怪的秘密,还没等他细想,管云竹猛地拉着他,跟着罗起桃离开了。
过了好久,四下无人,月关渐渐移转,那面床板晃了晃,一下倒了下来,原先对着墙的那面,全是褐红色的血迹。
在这个小镇走的越久,罗起桃越是感到不安,见路边一家荒掉的府宅占地甚广,大门虚掩,便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你们快进来吧。”
祝清生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一股惊怖恐慌的感觉冲上心头,好像在提醒着这门不能进,仿佛里面有什么可怖的存在,全身寒毛直竖,脱口道:“这里不能进。”
罗起桃回过头来,道:“怎么?你感觉到什么了,说出来。”
祝清生道:“没、只是觉得不能进。”
罗起桃不再理他,推开大门,尘土弥漫,顿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罗起桃不去管它,大步走了进去。
管云竹怪笑道:“小子,你是想骗我们这里有什么,然后自己趁机逃走吗。我告诉你,你说不能进的地方,我们偏要进。”拉着祝清生也进去了。
唯有最后的齐云飞似是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在门口犹豫了好久,才敢走进去。
进门便见一面破损的影壁,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在风水学说中,影壁是为了阻挡恶鬼入门的,因为鬼只能走直线,从大门进来,撞到影壁便进不去内府了。
四人绕过,凭借着月色,见两侧有两条半圆形的走廊,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祝清生心中一惊,自己明明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为什么有种感觉好像见过这个地方一样。
庭院内到处都是破砖乱瓦,还有随着风飘进来的枯枝败叶,看起来极为杂乱无比,迎面便是大堂,黑黝黝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祝清生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绝对知道这个地方,说不定以前还来过,可是,怎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呢。
罗起桃左手呼扇,真力所至,地上的枯枝乱叶都在大堂门口都聚到了一起,食指轻弹,一道真力飞出,那堆枯枝登时燃烧起来。
那堆火光照的周围亮堂堂的,大堂内败落不堪,只有几个柱子立着,地上全是泥土落叶,管云竹用力拍了拍祝清生的侧脸,道:“小子,今晚你就在这柱子上过夜吧,万一这柱子年代久了,半夜歪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拉着祝清生走上前去,围着柱子绑了好几圈,又检查了一遍才觉得放心。
祝清生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厉害,如芒在背,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背后在盯着他们一样。当祝清生回过头去,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好像又隐匿到了黑暗中一样。
祝清生索性不再理会,凭借着火光,观察起这所院子来,他看着总有一种来过这里的感觉,但这确确实实是第一次来,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极是怪异无比。
齐云飞从刚才的惊吓中慢慢回过神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油纸包,解开绳子,现出两只扒鸡和一包油饼来,齐云飞恭恭敬敬的烤热了第一张油饼,递到罗起桃面前,道:“师叔,您先来。”
罗起桃默不作声,背对着火光,仰望着星空,盘膝坐在地上,接过油饼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嚼动。
剩下的两个年轻弟子就没这么好的性子了,急忙忙的将扒鸡架在火上热了一遍,那股肉香味和油香味登时迸发出来,慢慢飘进祝清生的鼻子,他早上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又被折磨了一番,身虚力弱,一整天都没有进食,此时问到扒鸡味,哪能不感到饥饿,只是这味道出自于他们三人手里,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可是人受的住,肚子受不住,不多一会儿,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一下就让管云竹听见了,他脑中闪过一计,当下笑着撕下来一条鸡腿来,戏谑道:“小子,你喊上十声亲爷爷,这腿就是你的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