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较为年长的也似是泄气了,站起来对着周围人喊道:“我说各位大家伙,刚才是谁最先发现的?”
几个汉子忙不迭的把刘老五往前一推,道:“是他,刚才就是他发现的。”
刘老五满是紧张的说道:“这位捕爷,人虽是我先看到的不假,可是这事没跟我有半分关系啊。”
“就你了,走吧,衙门里录完口供去,还有除了你最先到的人呢,一起吧。”
那几个推出刘老五的汉子还没偷笑完,便在刘老五的指认下,一一推到一起,向衙门里赶去了。
周围的人群大半跟着去衙门看看,也有小部分人似是早就习惯了,打个哈欠回家睡觉了。
祝清生道:“师父,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啊?”
司马元及满面不解,似是有什么地方没想通,凝视着原先死尸躺着的地方,又扫望了附近房檐,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这件事有蹊跷。”
祝清生早就料到师父会这么说,拍了拍灰尘已经走在前面,只是司马元及心有不解,走得甚慢,到了衙门口,县官早就拍案结束了,人群也走了个干干净净。
祝清生见此,不免丧气道:“师父,他们都结案了,我们回去吧。”
司马元及轻轻摇了摇头,道:“这里面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想通,去停尸堂里看看吧。”
祝清生一听“停尸堂”三字,头皮连带着背脊早就发麻和冰凉了,迟疑道:“师、师父,要不我们明天再看吧,大晚上的看不清。”
司马元及低头看了他一眼,似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法,道:“有些东西越是晚上看越是看得清楚,走吧。”
话说到这里,祝清生只得跟着司马元及后面去了。没料到停尸堂里灯火明亮,一个临近六十岁、中等身材的老者正趴在一个死尸身上,似是在检查什么。
祝清生松了口气,还以为停尸堂里都是黑灯瞎火,阴气森森的,没想到这般明亮,还有人在这里,而这个老者想必就是这里的仵作了,祝清生连忙上前行礼道:“这位老爷爷,先说声抱歉打扰了,我们也想看看这里,能行个方便吗?”
那老者仵作抬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道:“不怕沾上死气就进来吧。”
祝清生闻言连忙进去,只见大堂内亮着六盏蜡烛,大约停了二十多具尸体,都用白布蒙上了,大多些已在尸床前面的木板写好了姓名家址,有些则还没写,想必是还没查清死者身份,祝清生粗略看了一圈,发现大半死者竟是娄姓,忽听司马元及恭声道:“老人家,鄙人师徒二人半夜到此,多有不便打扰了,能请教老人家尊姓大名吗?”
祝清生回头看去,司马元及站在那老者面前抱拳行礼说道,而那个老者头也没抬,捏着一片轻薄窄刃的刀柄,正撬开一具死尸的口腔,而那具死尸恰就是今晚刚刚死亡的那个,那老者似是不爱说话,冷冷地撇下俩字:“丁解。”
司马元及微笑道:“多谢老人家赐教,再能劳烦老人家一次吗?鄙下对这具尸首也有几分好奇,极像我以前遇到过的一种情况。”
老者丁解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退了一步没有言语。
司马元及站在尸首一侧,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慢慢点在那死者眉心上,一道豆大的光芒莹莹亮起,似是注入了死者体内,丁解眼睛大亮,好像才发现他一般。没过多久,司马元及抬起手指,轻轻嘘了口气,脸色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食指黄芒未消,又点在死者右侧太阳穴上,缓缓的揉搓着。
随着司马元及一点点揉搓,那死者左侧太阳穴正中,有片小拇指甲盖的地方一点点鼓胀起来,仿若有什么东西即将跳出来一般,祝清生早已习以为常,而那原先始终表情冰冷的老者丁解已经动容讶然。
过了一刻钟,那死者左侧太阳穴鼓起的高度已经到了近寸高,忽听“哧”的一声轻响,一片皮肤鼓裂开来,一枚毛发细,银白色的针头缓缓露了出来,随着司马元及的加力,一枚一寸半高的银针从那死者太阳穴中掉落出来。
这下祝清生也奇怪了,那死者的头颅中怎么会有这么一枚银针,这般细又是怎么打进去的?
司马元及取出一块黄布将之捏了起来,脸色不知是喜是忧,道:“果然是这样。”
祝清生忍不住问道:“师父,到底是怎么样啊,您是知道的吗?”连丁解也凝神倾听
司马元及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相传三十年前,突然冒出来一位邪道高手,来去如风,杀人于无形,就像这些死尸,找不到任何的伤口,或者是中毒死亡,不同的是,死者死的时候面色平静,极像是自然死亡一样。那些好手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死亡原因,可找不到死亡原因,就不知道那个邪道高手怎么下手害人的,不知道那个邪道高手怎么害人,就不知道怎么克制他,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害怕那个邪道高手了,都怕他给自己来那么一下,以至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正派大宗师遇见那位邪道高手,双方见面自是水火不相容,饶是那位大宗师功力深厚,也差点着了邪道高手的道,经此一战,那位邪道高手的杀人方法也就此破解开来,原来竟是他口中凝气为针,趁着与对手交战的时候,空隙间便用真气射向对方头颅太阳穴,往往一射一个准,中一个死一个,而那枚气针又细小无比,比现在的这根还要小上许多,所以伤口也是那么不容易找。”
祝清生疑道:“师父,那么小的针就那么厉害吗,那么小又是怎么射进头颅里的?”
司马元及叹道:“这就是那个邪派高手厉害所在,他射针的方法自有他的独门法诀,而他又苦练毒功,血液骨头全是毒,凝聚起来的气针自也是厉害异常。所以才让人死的无声无息。至于那个邪道高手,自从被那位大宗师破了以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了。”
丁解突然深深一拜,面色悲戚,道:“多谢先生解惑,实不相瞒,最近死的人实在过多,可偏偏有找不到死因,弄得最近人心惶惶,还以为是鬼神作为,今日得先生解惑实在是感激不尽。”
司马元及急忙扶起来他,忙道:“实在受不起,这是我们师徒本分罢了。”
丁解求道:“那先生能再帮老朽几次吗?看看那些死者怎么去世的。”
司马元及连道:“好说好说。”掀开一旁的白布,死者面容惊怖狰狞,死相挣扎,好像也是生前经受过什么恐惧一般,祝清生虽早有准备,也不仅被吓了一跳。司马元及复用刚才办法,右手食指中指点在眉心,注入真气探查。
这次时间却过了好久好久,司马元及面色也逐渐变得惊疑古怪起来,他突然转身又去探查另一具尸首,脸色也变得越发古怪起来,过了良久,司马元及方才收回手指,惊异的看着二人,一字字道:“这两个人,生前就没有魂魄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