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张是中国人,很可靠,你有什么事找他商量,”
“遇到危险不要往前冲,凡事都要小心,”
“有事打电话,知道吗?”
一向少言寡语的男人在身边唠唠叨叨的,走下了神坛,不觉得违和,不觉得厌烦,反而心里暖暖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她了,出人意料的抱住安祁南,“安先生,你要保重。”
“一路平安。”
跑到了车边,要上车前,回头,扬起一抹笑脸,明媚阳光,用力的挥动手,大声地喊道,“再见。”
“再见,”
声音轻不可闻,随着风一吹即散。卡车消失在远处,挥下手,停在远处的车子开了过来。“回医院。”
下午两点左右,他们就遇上了一波难民,山路上横七竖八的或躺或坐着很多的人,他们衣衫褴露,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阳光很强,刺眼的很,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就一股脑的扑了过来,卡车被迫停止,幸好开的慢,不然他们这么冲上来一定受伤,他们奋力的拉着车门,有的已经爬到了车上,透过玻璃,眼前是一张张放大的脸,双手敲着挡风玻璃,老张嘱咐沈商洛在车里好好待着,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后面车上的人也下来了,手里拿着枪,总是让人忌惮,只是即便如此,人还是没有退去。沈商洛拿出安祁南准备的相机,将面前的人拍进去,画面中的他们眼睛里带着恐惧,同时也充满着孤注一掷的绝望。老张听到声音将走出来的沈商洛护在后面。“沈小姐,你怎么下来了。”
“没事,张大哥,你们打算怎么办?”万一发生冲突,就可能两败俱伤。
“我们这边正在交涉,你还是上车去吧。”紧张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有沈商洛在,他是一点也不敢大意,不然没办法和老板交代。
“不用,我就在一边,”然后就真的在一边乖乖的拍照。没多久就交涉好了,左右他们要的就是东西,留下了足够的食品药品,自然而然的就被放行了。卡车慢慢的开走,身后的人欢呼着送走他们,欢呼着分发食品,每个人脸上都溢满了笑容,因为他们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刚刚她趁机问了问,没有人见过顾锦歌,但是从首都去边境的路只有这一条,或者说这一条才是相对安全可靠的,而且还是最近的,只要在这条路上,那么总会遇到的。
“沈小姐不用着急,我们开车快,他们走路的,走走停停很容易被追上的,没几天你就能看到你朋友了。”
“张大哥你不是第一次去边境吧。”听他的意思,好像走这里是家常便饭的样子,而且这里的山路都比较崎岖,但是他开车很稳,对地形很熟悉。
“是啊,走过不下百遍了。”经历了刚刚的事,他倒是对眼前的女孩有了几分赞赏,临危不乱,也难怪老板会喜欢上她。“沈小姐是记者吗?”他看她拍照的姿势很专业。
“张大哥,都说了叫我商洛,叫沈小姐总觉得怪怪的,我不是记者,还在念书,”翻看相机里的照片,看得多了,即便仍然心存同情与怜悯,却不复之前那么激烈了,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人去接受无法接受的一切,遗忘那些或悲或喜的故事,“张大哥,这些人逃到边境会被妥善的安置吗?”
“之前容许过境的那些人也就是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现在滞留在边境的那些,除非战争结束,否则也就是自生自灭,都自顾不暇,谁还能管?唉,这仗一打起来,受苦的不过还是平民百姓,一路逃亡,死的死伤的伤,到了最后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所依仗。”在这里待了好几年,见得也多了,看的更加的通透。
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复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谁还有精力去管他们。
“那他们怎么生活?”
“雇佣兵,一般情况下,那些年轻的就去当了雇佣兵,有钱养活自己,也能养活别人。”
“佣兵啊,听说佣兵善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以前看的小说里很多都这么说,听起来很厉害。顾锦歌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小说,特别喜欢里面的黑帮老大,意大利黑手党头目一类的,连带着她也看了不少。
“这也不夸张,他们就是冰冷的杀人机器,佣兵善隐就和司机会开车一样,我老张靠开车养活了自己,他们靠杀人养活自己。”
“是这个道理,倒是我见识浅薄了。”只是因为有些事太常见,而有些则看起来吸引眼球,便不自觉的在心中给予划分。
“哈哈,我一个大老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不管怎么样都是活着,咱哪,能活一天就享受一天,有一口酒就喝一口酒。”老张爽朗的开口,目视前方,车子开得又平又稳。
沈商洛靠着窗户,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见状,老张将车开得更加的稳。他跟着老板已经有五年了,这些年从来没见过那个女孩能够靠近他,更别说让他这么照顾了。不出意外,这就是未来的老板娘。经过这半天的相处,看得出来是个好姑娘,还很有胆识,也算配得上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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