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扎有爱 危险同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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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陆续可见帐篷里的炊烟升起,又在空灵洁净的天空消散,有人连帐篷也不用,三三两两的扒开大雪,斩下一堆埋在雪里的荆棘烧起火堆,火堆中烤肉的香味弥散开来,撩拨得人肠胃呻吟。



    太阳偏西,虽离落下地平线还很远,孙鸣凤请示赵宁儿,尽早扎营,免得晚间风起雪来,不好寻个好地方。只见好多帐篷散落在白茫茫之中,白月月说:“孙大人,我们还是稍微独立一些,别与他们扎堆的太近,也不可太远,万一夜里猛兽来袭,人多的地方总是要好一些,要是有热闹,公主殿下也好凑得上。”



    随行快速的在极厚的雪中扫开一片空地,帐篷搭起来,外面用积雪筑起一道大半个人高的围墙,留出口子对着北方。不远处帐篷密密麻麻,有上百个,都早早的生火暖和起来。



    金羽鸿身披虎皮玉甲袍,站在围墙口北望,似乎在寻找熟悉的影子,赵宁儿过来问道:“淡渊哥哥,你看什么呢?”



    金羽鸿望着远方,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帐篷炊烟,直到最远处,似自言自语的回答道:“传说前方曾是极北天人的故地,是他驯化了这片土地,时光如此悠远啊,而今我们依然是极北天人的子民,如果要叩拜浩渺天际,那极北天人值得我们拜祭。”



    “他是北方永远的天神,我们凡人只能叩拜吧,淡渊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死了,真的能在天上相会,能见到灵王天母、极北天人吗?”



    “应该可以的,宁儿,你如此漂亮、善良纯正,本就是天人下凡,你一定能见到。”



    “那淡渊哥哥你呢?要是天上没有你,我也不稀罕,你在那里,我就去那里,死了也要这样。”



    “哪怕我沉沦到无边的黑暗里?”



    “我就拉着淡渊哥哥的手,就像现在这样,无边的黑暗里只要有你在,我的心永远都是光明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你的呼吸,我能拥抱你,靠在你怀里休息,那无边的黑暗又有什么可怕呢?”



    “宁儿,你就是傻,天上美丽祥和,何必要跟我一起沉沦在永久的黑暗中呢?”



    赵宁儿把身子一转,看着金羽鸿:“淡渊哥哥,你要嫌弃我吗?你会嫌弃我吗?”



    金羽鸿想:“要是身边此刻是南雁该多好啊?要是他问我,我一定告诉他,生死皆不分离。”看看赵宁儿,心中不免叹息,笑笑说道:“宁儿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只是不想你在黑暗中煎熬,你该是自由飞翔在天上的仙女。”



    “我愿意,我就要与你不分离。”



    “好,那我就永远保护宁儿安全。”



    赵宁儿欢乐的跳起来,大声喊道:“你说的哦,不能反悔,极北天人,你要为我做证,哥哥要永远保护我,极北天人,你一定要帮我记住。”



    白氏三姐妹立于三个不同的方向,看着两人浓情蜜意。



    几名卫士站在积雪筑起的临时围墙上警惕着四周,个个腰上别着数十支利箭,身挎长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葛布拉、易春寒、鸠蛮三人也不敢松懈,昨夜之事不可再发生,这是孙鸣凤对三人的死命令,此处荒野,孙鸣凤自己也在主帐篷前守着,旁边立着比人高的沙场征战时用的苍龙奴戟枪,直刺苍穹。



    远处岗上似乎可见有三三两两的目光在看着这边,大家都明白,那是白方的狼群;不时有矫健的雪豹在远处突然从雪里窜出来老高,嘴里叼着猎物,又消失在远处;吊额白虎的嘹亮声惊得驼马嘶鸣,空旷的大地上回旋着王者的余音;雄鹰在最高处展翅盘旋,像游离在蓝色天空中的精灵,可望而不可及。



    荒芜之处是猛兽的天地,没有胆量和勇气的人,是不敢走在这通往桥山的路途上的,这条路,仅仅是胆量和勇气都不够,几乎是把生命抛在了路途,更是检验本领的蛮荒处。都是来自八方的陌生人,在这猛兽伺机而动的荒野里,此刻都尽量的相聚一处,不敢轻易独宿,堆堆营帐外的篝火,不只是取暖,也是驱赶野兽的法宝。



    路二郎、铁杖子、瘦猴子三人此刻已经结伴一个帐篷,本三人昨夜先走一步,奈何大雪纷飞无法前行,便在荒野里住了一夜,天明时冒着风雪慢慢前行,此刻也与大家一起扎营。



    落叶流沙掌传人杜桥阴、杜桥然、飞虹圣手巫子溪三人是有意在此等候,三人反正已经是王庭通缉的人,这一月王庭官家都不干涉去往桥山的这路途,三人故意等着路二郎、铁杖子、瘦猴子这样的义军中人,这是绝对蛮荒的路途,难保不被想出风头的人挑战,义军中人早已暗中联络,保持可以随时支援的距离。



    桑童、启灵幽、桑任宗、启了了、夜通天、施雅涵也都暗随其中。



    四大将军、八大王爷派出去祝寿的人,此刻也都是要在荒野里搭营而住;



    神力士丘北切家族、猿臂家族、夺空掌家族、旋风派、雪山五怪、恶鬼双杰、古崖居家族、丛林三老、洛水姜家、东川殷家、云山秋家、大河连家、老岗柳家、藏音绝影门、虎爪门、天鹰门、飞龙门、古遗门、摘叶飞星传人、凌空破击传人、玉山法宗传人、姜水金枪传人、连环刀传人、穿山侠传人、御兽咒传人、等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绝学者都往北去,带着家人好友,或是弟子族人,把这一月当成最自在的度假,又是检验自己不忘传承的决心,更是每年增长见识的难得机会。



    有子女的人带着子女同行,依此教育下一代,让其知道江湖深浅,目的各不相同,却又彼此依赖。王庭强压之下,恨和怨都不表露,回去之后,大多还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又或许捕鱼捞虾,又或者冶炼,或者放牧、或者狩猎、或者开采……总之,老老实实的活着,老老实实的上交王庭规定的供奉,养活那些王族、官家中人。



    能够像笼月谷、古御门那样隐身一隅之地的人极少,谁也不敢与拥有重兵的王庭抗衡,桥山是英雄的梦境,北贤宫雪寒的自由地是最后的人间天堂。



    此时荒野之中,帐篷虽然密密麻麻,却又明显的分隔开来。最靠北的那一片是四大将军、八大王爷、高位官吏在一起;往南走一百多步,又是一片营帐,是江湖中人;金羽鸿和赵宁儿的营地在最靠南,离最近的江湖人的一片也隔着百十步远,后面陆陆续续赶过来的人,看一看营地上的人,自动在边上搭营生火。



    大地如此宽广,为何会成片的在一起呢?一来北方这片平日里少人烟的地方,狼群、虎豹、白熊、仓鹰等等猛兽极多,三五几个人要是单独夜宿荒野,很难活到天明,都得变成猛兽的果腹美餐。二来,这北方独有几种兽群极难对付,成百上千乃至上万的游离在荒原上,纵然你是身手盖世,也无法抵挡它们山呼海啸般的狂奔冲刺。蛮牛群、长毛象群、角牛群,这三种尤其厉害,它们本不是吃肉的猛兽,也不会主动攻击人,因这片荒野无人居住,偶尔出现的几个人,会引起它们惊吓、慌乱,一旦发狂起来,因其数量庞大,比虎豹厉害千百倍。



    也有长年累月在荒野活出经验的人,又或者敢于那生命不顾的人,他们喜欢在危险中寻求刺激,觉得方显英雄本色。



    南雁是第一次到这北方来,去参加宫雪寒的寿宴也是第一次。白羽见南雁在笼月谷中常常发呆,人也憔悴不堪,见南雁的探月手学得精到,与端木暝曦桑量后,让南雁代表笼月谷去桥山,随便也好散散心。



    一人独行,从前是客栈落脚,这一片荒芜区没有客栈,南雁才觉得百般不便,虽出发前白羽叮嘱交代过,南雁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能安全往返,想自己也不是个老实人,不就是有几天路程没有客栈吗,什么地方不能将就一晚呢?出发时也带了御寒之物,却没想到今年雪下得如此的厚,独自遮面前行时,观察着沿途人的做法,心里开始有些担心害怕起来,加上对嵇子楠的思念未减,越发的觉得孤独。



    难得的四方豪杰相聚,认识与不认识的都热情洋溢,相互问候,唯独有两堆篝火远远的在旁边,一堆是古御龙灵的三个弟子:灵豹、灵蛇、嵇子楠,另一堆就是楠雁。两个相爱至深的人此刻却不认识对方,嵇子楠被古御龙灵赐名灵木,加上灵蛇善于易容,就算是嵇子楠站在南雁面前,南雁也认不出来。嵇子楠身负杀害官家人的大案,也不敢与从前熟人相认,更不想连累任何人。



    昨夜被盗十几万金的事情已经是人人皆知,此刻聚在一起,都谈论起昨夜之事,有些个有财的主昨晚正是受害者,此刻更是怨声载道,有些个人为不丢脸面,时常说出狠话来:“要是让我知道是那个卑鄙之徒所为,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瘦猴子一直是个多事的人,好像没有点事情就活不下去,一听有人夸大话,马上带着挑衅的口气说道:“丢了就丢了,那是技不如人,人活一世,各有所长,认个输就那么难吗?我现在告诉你是谁做下的,你莫非真的敢去报仇?再说了,恶鬼双杰,难道你们使的那些个金子就来得正吗?雪山五怪,你们躲在雪山上那来的金子?既然你们平日里能取别人的,被别人取点去也不该有怨言才对啊!”



    恶鬼双杰马上站起来,老大指着瘦猴子说道:“瘦猴子,你乱说什么?我们的金子怎么就来得不正了?你要说不出道理来,今天我先灭了你,把你变成死猴子。”



    雪山五怪也帮腔说道:“是啊,瘦猴子,我听说这两天你是出了风头,你既然会相命,可有给自己相相,别到不了桥山把命丢了。”



    像恶鬼双杰、雪山五怪这类人身手虽好,但是好吃懒做,因有些名声在外,常常是暗地里手官家的财物,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加上他们这类人品行不好,官家虽给其财物让做些官家不能出面的事情,但是并不愿意招募这种名声坏了的人,事后也绝不承认与其有关系。



    瘦猴子两手一瘫,一副不要脸皮的无赖样子:“你们看,怎么就急了呢?我是不是你们对手,可是,打死我有用吗?盗贼近在眼前你们不敢去动手,拿我出气算什么?众英雄豪杰在这里都看着,你们可还要脸?”



    瘦猴子自己有使命,乔万灵暗里通知瘦猴子,要他弄清楚跟着杨平川三人的来离,所以故意这样说。



    现场也有昨晚失窃的其他人,知道这瘦猴子在挑拨事情,有的劝说道:“我们出来是享受自由,开开心心的去为北贤老人家祝寿,过了这月,还得夹起尾巴做人,金子丢了就丢了,眼下这世道,能享受自由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如此计较。”



    瘦猴子双手拍得欢乐响亮:“对,恶鬼双杰、雪山五怪,你们学学洛水姜家,人家是打鱼人,多少鱼才能值那些丢的盘缠?人家都想得开,你们逞能干嘛呢?金子丢了是小,总比命丢了好吧?人家要是怕你们,怎么可能现在还能在你们眼前晃,算了吧,你们不是对手。”



    恶鬼双杰的老二叫嚣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才不怕,瘦猴子,你快说,不然就得那你练手了。”



    瘦猴子翻身起来,往旁边站一些,手指着百十步外的孤独帐篷:“你们看,恶鬼双杰,那三人你们不觉得蹊跷吗?昨晚我们与夺命煌魔打起来时,他三人闭门不出,今天据说又是最先离开客栈的人,说实话,我不敢保证是他们所为,但是,你们敢去问问清楚吗?”



    雪山五怪之一说道:“既然不是他们所为,瘦猴子,你叫我们去问罪于他们,莫非他们是你仇家?想免费让我等替你报仇?”



    恶鬼双杰的老大讥笑说道:“就是,瘦猴子,你最强的就是嘴,其它还能有拿得出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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